5．大惧，唯恐有失

曾子有疾，召门弟子曰：“启予足[1]！启予手！诗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2]。’而今而后，吾知免夫！小子！”

——《泰伯第八》

【简　注】

[1]启：省视、观看。

[2]“战战兢兢”三句：见《诗经•小雅•小旻》。

【意　译】

曾子生病了，召集他的学生说：“看看我的脚！看看我的手！《诗经》说：‘小心呀！谨慎呀！好像面临着深潭，好像行走在薄冰上。’从今以后，我才敢断定自己是可以免受祸害刑戮的了！学生们！”

【理　释】

上天无惧，因为道在，天地固，乾坤正，万物欣欣向荣。上天有惧，惧在一定层次以下，天地也会发生变异，渐渐偏离宇宙的根本特性。天地的成、住、坏、灭，即如人体细胞的新陈代谢。然而宇宙的根本特性不变，所以才能衡量一切时空、生命的正与不正、邪与不邪。

尘世之人，尤其迷茫而肤浅。人多想做一个能人，以便尽可能地获取。人很不乐意做个好人，以为人善受欺、马善受骑。人多自以为清醒，却仅仅是在死守执著、维护利益方面的清醒。因此，人才在懵懵懂懂之中，越走越迷，越迷越远，越远越难以回归。如果他们知道，一念之善恶，可能上天入地；一时之得失，可能立判生死——他们就再难轻浮，再难放肆。

君子大惧，非惧不测之祸，而惧离经叛道；非惧小得小失，而惧大得大失。

【例　述】

商王帝辛的时候，雀在城边生了一只乌鸦，占卜人说：“凡是小的东西生出大的东西，国家一定会吉祥如意，您的名望一定会增加一倍。”帝辛为雀所显示的吉祥而喜不自禁，不再管理国家，为人却残暴狠毒，结果导致外国侵扰，商国因此而灭亡。

在商朝武丁的时候，前代的法规遭到很大的破坏，桑和谷都在宫廷里长出来，7天长成一围。占卜人说：“桑和谷都是山野里长的东西，现在却在宫廷里长出来，预示宫廷要倾覆吧？”武丁感到惊慌、恐惧，从此改邪归正，谨小慎微，并按前代的制度办事。不久，宫廷里的桑谷死了。3年以后，远方的国家都来朝拜。

人而无惧，人就容易恣意妄为，从而背离天道，贻害大众，自招祸殃。心存恐惧，一举一动都遵循正统的教导，一思一念都尽可能地符合天道，即使祸在眼前，也会转成福报。上天并不为惩罚而惩罚，上天一切赏罚的目的，都在使人心警觉、诚善。既然人心已经提高、归正，灾祸也就没有必要发生，而且决不允许它发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