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感情丰富的动物。很难想象:剔除这一特征,人,会是什么样子?
男人粗犷、豪放,女人细腻、多情;异性相吸,君子好逑,淑女为悦己者容。与生俱来的天性,它不会因你后天的伟大而变得纯洁高尚,也不会因你先天的渺小而变得龌龊低俗。公平的本能,如同不会厚此薄彼的阳光,为人类倾洒着绚烂的美丽!
古往今来,多少可歌可泣的故事,感天动地地溶入历史长河,滋润着人类生存的沃土,怒放着多少爱、恨、情、仇的瑰丽花朵,散发出多少悲、欢、离、合的濃郁之气。随着斗转星移、日月交替,几多花开花落,几度零落成泥,时至今日,广袤的大地之上,傲视群芳、独领风骚的奇葩,非“情”莫属;在它硕大的花蕊中,艳光四射地闪现着一个令人目眩神迷的“爱”字,最为醒目。相形之下,其他无不黯然失色。
情泛滥、爱肆溢,撩拨起多少男女心旌摇曳的思绪!欲念急速膨胀,诱惑绝非轻易抗拒,恣意放纵?冷静压抑?环顾左右,“激情”毅然挣脱传统桎梏,“浪漫”决然突破了千年的樊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不仅仅是年少轻狂、围城外人们独享的专利。姹紫嫣红、柳垂莺啼的美景陶醉多少情侣,痴迷多少红、蓝颜知己,沉湎其中难以自拔;又令多少意有所为的老少爷们儿、阿姨姐妹心头鹿撞、惴惴难安、窥视着欲迎故拒?又让多少人既艳羡又迷惘,极力控制踌躇的矜持,彷徨的心跳,让感情与理性反复对话,以加强躁动不已的定力!说来惭愧,我稍不留心趟进这泓混水,曾在自我标榜并被冠以爱的旋涡里狼狈挣扎。经过脱胎般反思,继而淘洗了欲望和贪念,得以将思想沉淀的结晶化作这些文字,推心置腑倾倒出来,以便让一度迷茫的良知,在尚未泯灭殆尽之前,期许获得暂时的安宁。
那是个冬初季节,苍茫大地,草枯黄,花早已凋谢。只留下残败不堪的身躯,在日渐凛冽的寒风中颤栗、萎靡。往日赏心的萋萋、悦目的艳丽已不复存在,连同我那痛彻心扉的不羁之爱。一场罕见的大雪,不仅覆盖了地面上衰草残花带来的萧瑟荒凉和裸露着的丑陋,也遮掩了我煎熬于心的痛,孑然一隅,默默地舔舐伤口。灰色天空下,肃杀寂寥的大地,茫茫空旷,银装素裹,俨然披上纯洁的盛妆。回望走过的人生路,漫天雪雾之中,依稀两个颠踬的身影:顶着砭骨的寒风,踉踉跄跄、相携相扶,挣扎跋涉,瑟缩前行,身后遗下一长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历经磨难,终于迎来春的拥抱,冲进围城──爱,笑了!在喜极而泣的梦呓里,在“天地合。方敢与君绝”的旋律中,留下多少海誓山盟。几多相濡以沫的承诺,几多细碎的点滴溶进血液,一句轻声问候,一杯热气袅袅的香茗,一声微不足道的赞许,一个浅浅的微笑,无不渗透着爱的温情,无不深深镌刻心中。百年守望,千年轮回,偶然邂逅,再一次相逢。命中注定重拾这段缘分,缱绻一世,相伴一生!
爱与痛如同孪生兄妹,情与泪似乎相辅相成。她们象一团五彩锦线交织缠绕一起,剪不断、理还乱,然而,凌乱却绚丽,酸涩竟咂摸出甜蜜!时光也许令挚爱褪色,日子流淌也许冲淡真情;同甘苦、共患难打拼的优裕,也许能麻痹爱情的神经,鼓励、怂恿欲望的任意;婚姻也许没有想象中的美好、浪漫、温馨,需要寻觅养分来弥补、填充;也许是平淡,也许是蓦然感觉的虚空,总之与她不期而遇,扰乱了心的平静,不安稍纵即逝,再度欲盖弥彰地坠入爱河,美滋滋,鬼迷心窍般沉醉在云山雾罩之中。背叛与追求往往以爱的名义,堂皇的借口、不自觉的龌龊目的:那就是贪婪的占有!爱湖水面相当敏感,一个心动、一个回眸都会泛起绵绵涟漪,只要你触动她,就绵绵不绝漾开来,没有穷尽,直至你精疲力竭弹尽粮绝为止。
既漫长又短促的人生路上,谁没领略过几次不期的偶遇?心与心的撞击迸溅的火花,点燃多少盲目的激情?又有谁邂逅浪漫于无意而无动于衷?那灵犀一闪而怦然鹿撞的心动,那脉脉含情的顾盼、那佯装漫不经心的关切,让人难以自持。浪漫的情也如机遇,在你毫无准备时突然降临,让你手足无措而心慌意乱、无所适从。当责任使你丧失拥有这份从天而降的美好时,绝对是一种考验。在那瞬间,一时软弱动摇,带给自己往往是甜蜜的痛苦,并且不仅仅是你一个人。我们用感情这把刀子,互相伤害着深爱自己的那个人。你有没有想过,当你饕飨这份无权消受的幸福大餐,却是你至爱的人,站在炙烤心扉的炉火旁,用泪水做佐料,专为你烹制的野味!
我不是保守的人,更不是传统婚姻死心塌地的维护者,所受的教育及耳濡目染让我思想很开放,甚至认为特定情况下,婚外感情确能对婚姻有一定调剂、补充甚至救赎作用;也不是后爱所希望的那样前卫,任凭感情无约束地肆意流淌。扪心自问,只不过不愿、也不应当用迟来的爱掩埋过去的爱,用今天的浪漫遮蔽昨天的浪漫,用眼前的新欢取代心中旧爱,虽迎合天性却有悖良心,从而背弃热恋得死去活来时曾许下的凿凿诺言!个人觉得,围城中人论爱,应该有阿q精神,尽管有些自欺欺人,但未尝不是多情患者抑制荷尔蒙分泌过于旺盛的一剂良药,看似滑稽自觉中肯,对维护社会和谐恐怕有其不容忽视的积极意义。再来点“柏拉图”也未尝不可。说糙点,如同自慰,极象意淫。撇开过时的清规戒律及所谓道德不论,至少为了孩子,他们的心灵真的承受不了来自至亲的蹂躏!父母浪漫之花不要用孩子的泪水滋润,他们的泪最苦涩,他们无助的眼神最椎心……
想想他们,帮帮孩子,帮帮我们的孩子!
情无疆域,爱无止境。无尽里,迟来的挚爱、迟到的真情,惟有珍藏心中!将来有一天,儿孙绕膝,回首往事,你或许一个微笑,回味那饱含苦涩的美好;或许一声轻叹,遥寄出萦绕心底多年的祝福……
(情人节,写给一位朋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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