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德《桃花源》杂志专题约稿
迟子建在一篇散文里说:“我幻想着有一天,它们带着重回人间的喜悦,妖娆地起舞和歌唱……”我在洞庭以西,洞庭以西已经好多年不下雪,读了她的美文,心中的盼望象雪花一样美丽,仿佛一场雪的到来就是整个冬天给予洞庭以西的铭赠。
雪花象征着纯洁、天真,冰雪带给孩子们的欢笑、带给南方人的喜悦是一种幸福。所以去年腊月的雪,起初是件多么令人欣慰的事情,不亚于心想事成后的欣喜。在头几天的降雪中,我们都在为积攒起来的冰雪而欢庆,不是说“瑞雪兆丰年”吗?不是说“银装素裹盈满福”吗?那么多的欢喜,怎叫人心情不高涨?
遗憾的是前人都将赞美冰雪的诗词说尽。在读过的那些诗词中,我最喜欢的是那首:“雪落知春处,花开满庭芳。飘飘何所至,香魂夜未央。”雪花是觅着春的气息随月潜入夜的,雪过之处,梅花绽放,想来不是人间仙景,也是闲情逸直之人的天乐之处。都说梅与雪是一对可分隔的连理,世人所赞美之处,雪影梅花无不是株连壁合的亲密,所以又说梅花是报春之花。梅香自哪里,哪里的春就来得清纯,哪里的春就尤为轻盈,春来,百花还不开满庭院,满园还是铺满芬芳?最喜暗香浮动的月色,雪以纷扬的姿势演绎着天使的可爱,谁想:见了清纯不动心?见了花色月卯不倾心?见了美景不憾良辰的短暂?若上天青睐,做一缕香魂也可呵,还管他什么红尘俗事?还计较什么利益得失?这瞬间,不说人间天上,是没有哀愁与困苦的,更不是灾难了,有的只是满腹芳华,琴棋书画。
关于去年的冬雪,我好象一直都保持着满足的心情,因为珍稀所以珍贵,因为懂得所以珍惜,因为珍惜,所以忽略了她持续太长时间给所到之处带来的灾难。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诗中说的肯定不是洞庭以西的山和雪,但隔江千万里的地方正是八百里洞庭我们的家啊。历代千秋,歌唱的是朴素深远的美,遥望的是淳朴洁净的思乡之情。就是那场带给我们诗意和喜欢的冰雪,在将近将近十天的时候,许多地区的交通、电力、洪水都停止了,各大媒体传播的都是关于雪灾的消息。又是正值年关的时候,返乡的人们都在为冰雪的隔阻而犯愁。关于救援工作及其其中发生的典型事迹各大媒体报道得太多,这里,我不想再重复那些先进事情个感人场面,除了感谢和继续支持,我想说的是关于灾难之后的感触。
妹夫从北方回来,他们那里的整个冬天都是冰天雪地,冰雪消融比我们这里的春天要晚上起码一个多月。但是,他们那里历年来好象并没有发生我们这里出现的那些现象。虽然他们对冰雪是司空见惯,虽说我们这里的冰雪是五十年罕见,甚至是百年不遇的情景,同样是冰雪横行,为什么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氛围?
说说我们的防范、抵御能力。我不说北极的冰天雪地里活着怎样的生命,那是千万年来地理气候造就的地域,有人探险,是为了揭开人类最极端的秘密,好似离我们现实生活很远。我们中国的西捕、北部地区。不少人一直都对白色衣裳包裹下的青藏高原心存畏惧,但活在高原上的人们,正是用那他们特有的高原红征服了雪山,征服了恶劣的自然环境。那样的征服,不是他们的祖先天生就有的本能,而是他们通过一代又一代的抵御和牺牲摸索出来的经验。
为什么说只要心中一想起雪域高原就会想起天空中的那轮红日?为什么藏族人们朝拜的方向永远向着太阳,什么他们眼里总是噙着泪水?是谁带来的远古的呼唤?是谁象雪莲花一样美丽动人?远去的神灵永远活在了人们的心里,活在近处的人,将一条天路安在了他们的家乡。建设那条神气的天路所遇到的艰难困苦我想并不亚于这场全国联战的雪灾。
我们从雪山高原的仰望中探索到了什么?我们面临眼前的冰雪灾难有没有想起常年活在冰雪之上的人群?
说说我们的适应能力。我们生活在太平盛世,温饱不再是问题。问题不是没有,而是出在饱暖之后的闲置时间里,出在因富裕而臃懒的松懈思想里。这两年股势红火了,许多人一夜之间变成富人,然而,在他们面临困扰的时候更多人表现的是一种困惑,一种不知所措。“仓满不思清贫时”,面对突然袭击的灾难,有没有人懊悔在和平富裕时期为饥荒囤粮储备呢?有多少人有还击灾难的能力?有多少人有适应长时间困苦的能力?
在这次救援的行动中,有关部门一定实施过运输司机北往南调的部署。我在想,我们南方的专业人材为什么不如北方的专业人士?临时抱佛脚当然行不通,但在取得专业资格之前我想国家并没有忽视相关方面的环节,可为什么南方的司机就是不如北方的司机有驾驭、应变能力。我承认,这里面有个经验问题,可一些简单的诸如“上防滑链”之类的事情都不会做也是经验问题所能蒙混过关的事情吗?
我痛心并不仅仅出于对某种职业或者人员的忧郁,还有一些现象所折射的东西,比如南方的电力设施为什么比北方的娇嫩等问题。深思,不得不自我安慰——亡羊补牢,为时晚还是不晚?
冰雪的使命是给人间带来幸福,它们本是无罪的,那么有罪的又是谁呢?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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