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总是体弱多病,尤其是到了冬天,好象置身于一条苦难的河流。铺天盖地的咳嗽声不知多少次的把我从沉睡的梦中惊醒过来。冬日里凛冽的寒风如豺狼嘶咬着门缝,吞噬着母亲柔弱的身体。
童年时代,很少看见母亲有过什么表情,母亲同千千万万普通的妇女一样,贤惠、勤劳、朴素,与其不同的是她的劳做支撑着半个家业。她的脸色一向安详,在那安详的背后,总使人感受到那一份巨大的茫然。
母亲不仅养了我们身体,更教育了我们的心灵。母亲的柔韧、忍心、慈爱,让我从小变得倔强、敏感、自尊。在原始而清新的河风里我一天天长大,母亲却在日复一日的苦难中变得苍老。记得那年二姐读小学的一个夏天,酷暑难耐,二姐捧着脸盆来到邻家不远的井水旁洗头,让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从那以后,二姐的生活再也离不开药物,母亲含辛茹苦才使得二姐逐渐脱离病魔的纠缠。
听母亲说起,小时候我命途多舛,得了不少病症,求了很多医。记忆中最大的一次病患要属上初二的一个冬季,那是距期末考试前一周的晚上,起初我在自己的书房看书,过了没一会儿,肚子附近有股火烧般疼痛。习惯性的认为可能是受了凉引起的,也就没放在心上就这么一股脑的睡去了,可是越发觉得痛的厉害,终于熬到了第二天,到医院用b超检测一看,竟患上了急性胆嚷炎,最先知道结果是母亲,她连忙追问主治医生有得治吗?严重吗?要治疗多久?医生平和安扶的告诉她,还好是急性的,不是很严重,住院治疗一个星期就能康复了。母亲这才松了一口气,在我住院的其间,母亲一直在我身边照顾着我的饮食,她深知我会向往常一样不顾病情吃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在母亲的精心照料下我很快就出院了。
比秋天更冷的是冬天,比冬天更冷的是思念;比河流更深的是海洋,比海洋更深的是母爱。
对我来说,母亲就好比一本书。想对母亲说:真正了解人生的人,是她;真正走过那么长的路,是她;真正经历过那么多沧桑的,全然用行为解释爱的人,也是她。在人生的旅途上,母亲赋予生命的深度和宽度,没有一本哲学书籍能够比她更周全。
母亲给儿血与肉,母亲给儿骨与魂。儿在母亲体内时,母亲心安,母亲坦然,因为你和母亲共用一个心。当断了脐带的那一刻,母亲的心便随儿永久的漂移。在外求学的游子,每周都会收到来自千里之外母亲在电话里头的嘘寒问暖。儿行百里,母亲给一百个关心;儿行千里,母亲给一千个担忧;儿行万里,母亲便抛出万缕柔丝,总能牵住游子的衣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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