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后,国家穷,个人家庭也穷。没见过什么烟花,爆竹到是见过的。虽然穷,遇喜忧之事或过春节,爆竹是要燃放的。我们那里的人管那东西叫“火炮”。
又一个新的世纪到来以后,我不仅见识了“火炮”的众多种类以及炸响时那非同一般的声响,还认识了烟花!
最初的烟花也不像如今的这样包装讲究,长长的一根,但在夜里燃放后的花花绿绿很让孩童们喜欢。
前几年,县城里的大年三十晚,零点钟声时,那爆竹的炸响,烟花的斑斓就会把人们从“春晚”中唤醒,将漆黑的夜空点缀。每当那个时候,爬到过宿舍楼顶层一饱眼福的家人或同事在一段时间内总会说:那夜景实在是太漂亮了!
我想也一定是的!
今年,将母亲从山里接了来过春节,为了让老人也看看“大地方”人是咋过年的,便陪了老人也上了宿舍的楼顶。
深夜十一时三十分,稀疏的爆竹开始爆响,那单响的一声声似乎要将天幕撕开;那连响的又似乎欢快地跳跃着告诉人们:新的一年已到家门口了。紧接着便是爆竹烟花成千上万的响和彩把县城的上空搅弄。那烟花:有嘘声尖叫的;有浑厚闷响的。那响过后,就是长长的彩,圆圆的虹,缤纷,斑斓,让人目不暇接。也有一种是先拖一条长长的彩带,待那彩带消失于无形,其声响才从隆隆的夜空铺洒开来,有如夏日暴雨前的闷雷,滚滚来又沉沉而去。
黑夜中在楼顶观景的数十人被爆竹的响和烟花的彩弄的兴奋莫名,有拍手跳跃的,有惊叹感慨的,有转身昂首遥观而不语的。我想:此时的人们已把过去一年的得失,荣辱踩在了脚下并对新的一年寄托了美好的希望!
母亲,我九十多岁的母亲却置身于这欢乐的人群之外,一个人静静地望着明明灭灭的夜空一动不动。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视力和听力出奇的好。我以为,她正为这少见的景观而激动。我走过去站在她的身旁,就像儿时拽着她的衣襟尾随了去生产队的伙食团打饭打菜。
“你看烟花燃过后那烟白白的,细细的,像云朵,像棉花,像一棵棵的大花菜,有的又像蒲扇,还有的像我们年轻时锈在被盖上,鞋面和头帕上的花。只可惜,轻轻的,悄悄的转眼就散了!没了!无影无踪了!去了那里呢?唉!”母亲说完,转过头给了我温柔慈祥的笑。
“钱哪!都是钱!走吧,回家,看了心痛!”母亲说完把右手伸给我,意思是让我扶他下楼。
回家的途中,母亲的话让我想起了上午在烟花爆竹统一销售点那位卖此类东西的熟人告诉我的:“昨天今天,45元、65元一桶的烟花我们共卖了八千桶“,概略地盘算一下,仅此一项,在一个万余人口的小县城,就是几十万元飞灰烟灭了。值吗?我没想过;心痛吗?我想我更不会!
可我母亲却说“看了心痛!”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2-14 10:59:34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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