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我被分到一家研究所工作。我是学文学的,可这家研究所不研究文学,却研究机器。那些齿轮、马达在我眼里是一堆生铁,产生不出一丝热情来,于是,我成了一个闲人,在研究所楼上楼下,专管闲事。
所里有一老者,姓马,也是个闲人。这老马早年从东北来,只身一人,据说家中有一个妻子,可三十多年来没一个人见过。男人无女人约束,就变得无上进心,老马早年是有上进心的,只因无妻子领着,这上进心就上到别的道上去了。
老马喜欢制造新闻,因为单位很少有人注意到他,他怕别人忘了他,就时不时的制造些事端出来,惹人注目,引得谈论。这做派有一点像阿富汗的塔利班,没人理睬了,就炸几个大佛玩玩,引起世界注意。文革时老马抓过所里三个女工程师谈恋爱时的过火动作,让那三个女人一个挨批判后精神失常,一个差点自杀,一个从此终生未嫁。
老马老了,没精神再去跟踪别人,就闲着找人乱磨牙,这时,老马看中了我。
这天,老马给我讲,我们得做点大事,让大家知道。我说,做什么大事呢?
老马说,这几年他最注意女人的奶头,一个个比从前高多了;他说女人得乳腺增生的很多,这是因为女人们越来越娇贵了,娇贵了气就大,气大了就气出一肿块,结在ru*房里。他说他观察了,光咱所里就有三个女人,都得了这种病,走路时脚步很轻,那是怕震着,疼。
老马又说,他有秘方,可治此病。
我说,你害了一辈子女人,也该为女人做点好事了。老马连声说是的,是的。
于是,我根据老马的吩咐,四处散布,说老马能治乳腺增生。
果然,老马成了大家注目的人物。一天之内,单位两三个女人都去找老马,不再叫他老马了,而改叫马师傅。
老马用一种黑紫色药膏贴在那些女人身上,不料,两三天后,那些女人都说病好了,提着许多瓶罐头感谢老马,老马也神气起来,仿佛真成了一方名医,整天在手里捧一本《黄帝内经》,咿咿呀呀地念。附近单位也有来找老马看病的,都说老马能干。
到了年底,老马请我吃饭,多喝了几杯,老马说:"我能治屁病,我只不过买了几盒方奇可贴,把她们治好了,这一年,我把工资全买了那劳什么子药,换回来的是一大堆罐头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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