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幼爱好文学,从小学起就整天钻在书堆里,那时正值文革后期,真正具有文学价值的书籍少的可怜,幸好家族中有两位叔辈藏书颇多,以俄罗斯文学作品为主,所以总没有缺过书读,后来虽由于“破四旧”连读书也不得不转入地下,但总算给行囊里装了不少杂货,也为后来的工作带来了莫大的帮助,从小学作文就开始作范文,一参加工作就是笔杆子。人苦不知足,不知何时忽然做起了文学梦,从此再未清闲,当第一篇短文在报刊发表时,这梦就逐渐的大了起来,甚至做起了当大作家的煌煌大梦,我曾拜访过老一辈作家杜鹏程,曲波,赵熙,峭石……将王汶石的《风雪之夜》读了不下二十遍,和峻青书信来往……呵呵,十足的痴狂过。
大概和许许多多做过这种梦的年轻人一样,在尝过酸甜苦辣后,这梦不久就醒了。先是接连不断的失败:《延河》和《萌芽》的退稿信象雪片一样飞来,多少天熬夜写出的东西象受屈的孩子,静静的躺在桌上嘤嘤哭泣,平生第一次感到了疲惫和失望,心里不由产生了太多疑虑和抱怨;接着便是同事和朋友们的议论,有善意的也有讥讽挖苦,有鼓励的更有冷水浇头的,甚至恶意攻击……一度搞的周围关系也糟了,身体也垮了,而最伤心的还是那严酷的现实,由希望到失望绝望,初期的文学梦就这样破灭了。以后数十年的辛苦遭逢,我由一个农技人员逐渐走上了基层领导岗位,在最底层摸爬滚打了多年,终因不能适应官场上的游戏规则而被无情的淘汰了,去负责一个县级最闲静的单位,后来又学会了上网,看看文章聊聊天,喝喝小酒钓钓鱼,偶尔和网友发发感慨,写几首歪诗以奉和。闲问诗书访陶令,闷来湖畔一钓翁,扎一副隐士之势,吟几句练达警句,虽然“瓦全斋”的网名竟让几多网友茫然,却自我感觉悠然自得,心旷神怡。
忽然有一天遇到一个叫荷韵的网友,自我介绍是一个英语教师,至今不知在哪就职。初次瞎聊,感觉格调颇高,故而也就多言了几次,她竟劝我:写点文字吧,你有基础,又有生活经历,会很好的。第一次我笑而未作答,第二次我建了博客,第三次我让她看了我的几篇文章,她看的很认真,象老师对偷懒的孩子,给我戴很高的帽子,我又笑了,可爱的老师,鄙人爱戴高帽子的年代早已过去了,和你玩呢。谁知就这样不知不觉玩出了数十篇文章,其中不乏生活感悟,闲暇时浏览浏览,却渐渐有了一种玩下去的欲望,感觉这老师还真有水平,竟能让枯井重现清泉,细思量还是这心中的残梦未泯,经她一撩拨,又复活了,正想感谢她几句,却又杳黄鹤,踪迹全无了。一年前偶然在网上遇到叫梦之屋的女子,闲聊中知是乡党,在一叫烟雨的网站学写文章,不免话题多了点,艰辛的生活和感情经历,与生俱来的文学潜质,催生了她强烈的创作欲望,但浮浅的文学素养却不由使我对她着坚韧不拔的创作意志产生怀疑,出于一个年长者的恻隐之心,曾以自己的经历规劝她识相点,也将这领域里的污秽告之于她,全没有在意她会作何感想,甚至连看一下她的作品的念头也没有动过,就匆匆而别了。
终于,博客这种没有观众的游戏玩腻了,玩下去的欲望日渐幻灭,又想起了那个坚韧的小老乡梦之屋,看看她成长的怎样了,但和前次的荷韵一样,网上好友中再也找不到她了,真后悔当初删掉她,正惶惶间,忽然想起她说过的烟雨网站,顺藤摸瓜终于重新与她谋面,不由大吃一惊,一年时间她已写了二百多篇,而且质量渐趋上乘,细细的阅读后,不觉大为感动,虽然受生活圈和涉猎面所限,文字略显稚嫩,象浮雕而欠缺深沉,多掠影而少有细琢。但其轻快的语言风格,清新的生活气息,真挚的情感氛围,已深深的打动了读者和编辑,一棵根植于生活沃土中的幼苗,正在茁壮成长,而这辛勤的园丁正是这久违的烟雨红尘。
再次在网上上到她时,我已是怀着谦敬的心情,认真的交谈,诚心的祝她成功,劝她多读书,扩大涉猎面,说实在话,她已令我这个年长者深感汗颜了。在一个执着追求者面前,和烟雨红尘的编辑们相比,自己竟显得这等的卑微,她是宽阔繁荣的新路,有人却是将被运走的旧土,但这土,只要能诚心的为这新路祝福,仍可与燃尽的蜡炬比美,与丝尽蚕躯同逝……
从此我步了她的后尘,成了烟雨的忠实会员,写赏心悦事,写淡淡的乡愁,写风土人情,写我的心,我的情,伴随着这缕缕轻烟,这丝丝细雨,这梦之屋的精灵,或许还有那荷塘清韵,轻松潇飒的走下去,直到参透红尘秘禅,再与清风同去……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2-13 20:34:16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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