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牛群,你怎么了石岗

发表于-2008年02月09日 上午11:58评论-2条

牛群自出道以来,一直是中国各种媒体关注的对象,首先是在一年一次的春节晚会上,牛群的名字和他憨厚朴实的形象,赢得了亿万观众的喜爱。他可以说已经是一位成就颇深的相声艺术大师了。但是,从上个世纪最后几年开始,牛群的足迹渐渐偏离了作为一个相声演员的轨道,他开始走出了相声的圈子,涉足摄影、出版等行业。2000年底,牛群终于选择了一个对他来说彻底陌生的领域——到基层挂职。随着国内媒体对牛群一惊一咋的炒作,牛群在皖北蒙城县的一举一动都会引起各种猜疑和不解。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从2003年开始,这种对牛群的猜度已经发展成为一种攻击,先是中央电视台《名人面对面》栏目主持人王志那咄咄逼人的发问,接着是山东一家叫《财富时报》的报纸大篇幅的围攻,一瞬间,牛群往日那些被世人津津乐道的善举,变成了赚钱行骗的圈套,他的那些政绩也变成了沽名钓誉的作秀。北京文艺圈内的同仁和各地喜欢牛群的观众不禁惊问——

牛群,你怎么了?

文/石岗摄影/李京胡卫国

《财富时报》以整整三个版面,刊登了四篇该报记者和实习记者撰写的文章,四篇文章被冠上一个总的名字,叫“彻底调查牛群”,文章的开头部分写道:“句句是真情,字字是玩笑。”牛群让“牛群事件”绕上层层迷雾。本报深入新闻背后,彻底调查发掘真相——

两年蒙城生涯,牛群空手“套现”3000万;“闪电改制”:33名教师集体辞职,新校长张鍼性喜老庄,毛巾厂女工被聘为特教老师,南京专家评价其教育方式“误人子弟”;代表牛群最大政绩的“牛群中国商贸城”门前冷落,总投资商势如骑虎……

以上这短短的100字,已经足以让人感到惊心,“套现”3000万,牛群无疑是一名诈骗高手;33名教师集体辞职,牛群竟不挽留,牛群的冷血与无情可见一斑;商贸城门前冷落、投资商进退两难,牛群带给蒙城与客商的是福音还是灾难?

我们被惊呆了,如果牛群真如该报所说的那样,那么,中国文艺界又一大丑闻将暴露于天下,中国政界又一大丑闻也将暴露于天下,因为牛群所在的安徽省蒙城县也是共[chan*]党领导下的一块土地,那里的党和政府的领导竟能容忍牛群肆无忌惮地为祸一方吗?

带着种种疑问,我们爬上了南下的火车,我们将——

走进蒙城

我们是在黎明时分到达安徽蚌埠的,出站西行,才进入蒙城县境内。

这一天,蒙城县周围被大雾所弥漫,迷雾使田园村庄变得扑朔迷离,我们乘坐的汽车也小心翼翼在公路上行驶。

到达蒙城县城,我们远远看见一代哲学大师庄子的雕像伫立在街心花园里,蒙城是庄子的故乡,也是中国道家学说的发源地之一,迷雾、庄子,雾中影影绰绰的行人,使蒙城变得更加神秘莫测。

下车之后,我们决定,直接去“中华慈善总会五子牛特殊教育学校”,因为牛群在蒙城的所有活动都是以这个学校的名义展开的。

街上的所有三轮车夫,大概都知道这里,我们很顺利便找到了这个位于县城一条街道边上的学校。学校的大铁栅栏门紧锁着,大门的一边是牛群满面笑容的照片。透过铁栅栏门的空隙,我们听到了一阵阵“咿咿吖吖”的读书声。大门的旁边有一个通道,从那个通道里,我们进入了学校,一位面貌清秀的姑娘问我们是谁?找谁?我回答说,找校长。那位姑娘便带着我们走上了二楼的校长办公室。办公室里走出来一名30多岁出头的年轻人,瘦小、单薄。他说——

我就是张鍼

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瘦小而单薄的年轻人就是张鍼,也就是山东小报上所说的那个“性喜老庄”的“张针”。张鍼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具有师道尊严气质的校长,他倒有几分像一个落魄的书生。

张鍼请我们在他的办公室落座,我们到达蒙城的第一次采访就这样开始了。我问张鍼:“听说你性喜老庄,提出不教育就是最好的教育,对此,南京的一位教授指责您是误人子弟,你有什么看法?”

张鍼满脸苦涩,笑了笑,摇了摇头,用略带皖北口音的普通话说:“我是安徽大学毕业的,我从小就喜欢中国传统文化,我喜欢老子、庄子的哲学思想,同时我也喜欢孔子、孟子的哲学。我把老庄的哲学思想运用于特殊教育,这有什么错?”

张鍼反问我说:“你说,不教而教,能理解为不教育就是最好教育吗?”

我笑了,我知道张鍼周围的一些人以及那些记者犯了一个低级的错误,中国老庄学说向来讲究无为而治,而“不教之教”正是无为而治的引伸和发展。“无为”而“无不为”,“不教”而“无不教”。

张鍼说:“过去,我们办的一些特殊教育学校,是用我们正常人的思路来理解受教育的对象,我们拼命教给这些聋哑学生手语,但是,这些学生学会了手语,走出校门后依然没有办法和正常人交流,因为正常人都不懂得手语,聋哑人只能被限制在一个特殊人群中,他们依然没有办法走入社会。牛群来到蒙城后,他听了我关于特殊教育的想法,很赞同,才聘我当了副校长。我和牛群对于教学方法进行了全面创新。我们认为,手语仅仅是老师教学生的一种工具,我们最后的目的,是要教会学生写字,写出完整的句子,甚至写出成篇的文章,完全能够表达自己的思想和意愿,和正常人进行交流,融于社会,才能使这些孩子鍼正自立。”

张鍼接着说:“所谓无教之教,就是不要把教育局限在课堂上,所有老师要一天24小时和学生们在一起,同吃、同住、共同生活,使教育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我问张鍼,听说你和牛群把一个商城里的售货员聘来作教师,有这回事吗?

不等张鍼回答,一直坐在办公室角落里的那个带我们上楼的姑娘站起来说:“我就是那个售货员,我虽然当过三个月的售货员,但是,我有给聋哑人献爱心的权利。谁也不能因为我当过售货员就不许我到特教学校来,当一名志愿者,给孩子们献一片爱心。”

这时,我们才知道,山东小报上所说的那个售货员被牛群聘为教师的,就是这位眉目清秀、稚气未脱的小姑娘。张鍼介绍说,她叫马洁,今年20岁,是蒙城电大计算机专业毕业,她曾在商城当售货员,被牛群的一片爱心感动,来到特教学校,当了一名不要工资、不计报酬,一天24小时围着聋哑人转的志愿者,在这里,我还遇到了其他几位志愿者,他们都很年轻,一片稚嫩和天真,我记住了他们的名字:王燕、黄玫、林雪弟……

张鍼说,听不如看,你们最好去教室看看,看看我们的学生们。如果山东来的那几个记者和我们能见见面,到我们学校看一看,就不会写出那样的文章了,可惜他们只是秘密地找人谈话。

我们走进了一间教室,我看到学生们在认真的写字,见我们进来,他们一齐站起来,用手语伴着咿咿哑哑的声音向我们问好,我发现,学生的耳朵上都有一排不规则的排列的小纸片。一位老师告诉我,那是针疚穴位,学生们一直在接受治疗,而且这种治疗已经初见成效,有一名学生已经学会了说话。她指了指一位十一二岁的男生,那孩子走过来大声说:“老师,你好。”虽然语音含糊,但语意可辩,我竖起大拇指,他憨憨地笑了。

为了试验孩子们的写字能力,我告诉那位老师,让他们写字给我看。老师用手语比划了一下,孩子们开始伏案而书,一位叫李东亮的男孩,写出了他们学校的校歌:

世界真美丽

用心说,嘴里没有假话

用心听,耳旁没有噪音

用心看,眼前没有黑暗

用心走,身边没有距离

我们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人间多善良。

我们都有一颗美丽的心,人间多美丽。

离开教室,我们走进了一间画室,画室四周的墙上挂满了学生们的字画,那字体画面虽稚嫩,但已有些形状。一名叫李苗的女学生正在写字,另一名男孩在画一幅山水画,见生人进来,孩子们显得有些紧张,但张鍼用手语比划了几下,他们又开始伏案作画,很快,一幅水墨画被画了出来。

张鍼本人就是一位画家,这些会画画的孩子,都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看着孩子们在这里快乐的生活,认真地学习,我觉得张鍼是一位合格的校长,牛群所办的这所学校并非徒有虚名。

但是,张鍼无法真正解开我们心中的疑团,牛群套现3000万,赶走33位教师,商贸城的惨淡,这一切,都像一把剑,悬在我们心头,我们离开学校,决定——

暗访聋哑学校

一位三轮车夫拉着我们来到位于涡河岸边的蒙城县聋哑学校。

蒙城县北临近涡河,涡河是淮河的一条支流,也是一条直进淮河并能进入长江的黄金水道。航运可达上海、南京、武汉等地。蒙城县聋哑学校就位于涡河岸边。

我们之所以首先调查蒙城聋哑学校,是因为,所谓牛群套现3000万元中的第一笔,就是这所聋哑学校。

《财富时报》的报道中写道:“根据记者从辞职人员手中获取的制作于2002年8月20日的牛群特教学校”资产负债表“上获悉,学校资产合计247万余元。同时,根据记者调查,从2001年4月19日到2002年5月20日牛群特教学校接受社会各界捐款总额290万元,接受捐物的价值总额合计282万元。也就是说,学校改制,牛群接手过去的总资产是820万余元。

《财富时报》接着发问道:那么,牛群为之付出了多少呢?据接受记者采访的辞职教师介绍,当初“改制”时蒙城县政府是相当赞成的,以至于让牛群把原来聋哑学校的财产“看着办,能对学校有用的都拿走”,理由是“放在仓库里也是闲置”,“改制”后“100%股份都归你”。也就是说牛群既没有斥资买下这笔国有资产,也没有为此付过使用租赁费用。据记者了解,原先的“牛群特教学校”迟迟没有注销,所谓转制露出了不伦不类的马脚。

第一笔接近千万元的资金就这样轻松易手。

在这里我注意到,《财富时报》始终将“中华慈善总会五子牛特殊教育学校”称之为“牛群特教学校”。这似乎是漫不经心随手写来的,但是这里面包藏着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试图将“五子牛特教学校”和牛群本人混为一谈,将特教学校所有的财产和牛群个人财产混为一谈。

我通过对一位还住在这所废弃了的“蒙城县聋哑学校”里的一位教师的采访,似乎了解了一些这820万元的来历。

这是一位看上去有60岁左右的老人,中等身材,衣着简朴,看见我们站在院子里张望,老人主动招呼我们,我便问他,了解牛群从聋哑学校套去现金的事情吗?

老人笑笑说:“哪有这样的事情呀?”

老人说,他本人就是原蒙城聋哑学校的工会主[xi],也是辞职的33名教师之一。

老人说:“做人做事得凭良心,牛群确实把这个学校办好了。”

老人指着院子里废弃的楼房说:“这个聋哑学校原先是水上乡盖的一所学校,后改成聋哑学校,由于楼房盖在涡河岸边,离河道太近,房子都变成了危房,牛群来这里视察,觉得聋哑孩子在这样的地方上学太危险,提出要迁址另建。县上当时觉得这个负担太重,每年要贴几十万元,就同意牛群以民办公助的形式办成一个私立学校,不久,牛群租了一个企业的地方,把学校搬走了。”

我问:“学校的247万元资产都被牛群拿走了吗?”

这位退休了的工会主[xi]回答:“247万元就是这一片危房,他要这干什么?当时学校的桌椅板凳他倒是拿走了,还有一台旧电视,牛群觉得可惜,也拿走了。”

我接着询问33名教师集体辞职的事情,老人说:“答案太简单了,一是牛群要把学校搬到板桥去,那里离县城20多公里,我们在县城住惯了,不愿去,二是突然从公办教师转成给个人干的教师,思想上想不通,就辞职了。”

我问:“那么牛群没有挽留你们?”

老人说:“改制会县长都亲自参加了,县长一再做工作,牛群也讲了半天,我们都不同意,最后,牛群说,不愿干就是没有爱心,没有爱心的人留去自便。”

33位教师就这样辞职了,而且他们都得到了县教育局的合理安置。

我和老人谈话的时候,一直有一位中年人在旁听,这时,这位中年人突然说:“聋哑学校过去很少有人捐钱,改成五子牛学校之后,牛群将自己拍广告的钱转捐到学校,这才有了那几百万元的捐款。”

我问他知道板桥镇那800亩土地的情况吗?这个人转身离去了,只留下一句话:“有事找县长,我咋能说得清。”

于是我决定——

采访县长骆方平

见到骆方平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我先打114查号后,查出县政府办公室的电话,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告诉了我骆方平的电话,一拨号,还真通了。

“我找骆县长。”我说。

电话里传来一个皖南口音很重的男声:“我是骆方平。”

我说:“我是北京来的记者,想通过你了解一下牛群的事情。”

骆方平说:“那你来吧,我们办公室谈。”

我没有想到,见到骆方平是如此容易,我们匆匆赶到县政府大院,走进了骆方平的办公室。

骆方平的办公室简单朴素,屋里没有装修,只有几件简单的家具和书柜,我和他的谈话在他的办公桌前进行。

骆方平40岁出头,身材瘦高,面色黄白,浓眉俊目,是那种白脸书生型的干部。

骆方平说:“你们为牛县长的事情而来,牛县长不在,他去河北邯郸招商引资,洽谈项目去了,我来跟你们谈谈。”

我直接问道:“骆县长到蒙城多长时间了,了解牛群吗?”

骆方平说:“我到蒙城一年多,和牛群住在对面,吃在一起,我是县长,他是副县长,对牛群在蒙城的所作所为,我是最有发言权的。”

我问道:“最近有媒体说,牛群在蒙城套现3000万,你知道这事吗?”

骆方平略显激动,说:“我是在网上看到这篇报道的,我不知道《财富时报》是一个什么样的报纸,也不想知道。他们说牛群‘两年套现3000万’,这纯粹是子虚乌有的妄谈。对此,我不仅感到很愤慨,也感到很悲哀。”

骆方平接着说:“牛群现在所办的学校,其前身是我们县的一个公办聋哑学校,整个学校只有一些桌椅板凳和一台29寸彩电可以用。2001年6月,牛群接手以后,租赁了一个停产企业作为临时校舍,原来的学校由县教育局代管。此后,牛群几乎把所有精力都放到了学校里,拍广告的收入也都投入了进去。一年多来,学校发展得很好,在中国特教事业方面作了很多新的探索。”

“2002年8月,牛群申请把学校改成民办公助性质,县委、县政府经过慎重研究,严格按照有关政策进行了体制改革。当时学校获得的捐款捐物共计约380万元,全部界定为国有资产,仍由改制后的学校管理和使用,但其国有性质没有改变。至于800亩土地,是两块地,一块374亩,是特教学校出资购买的,另一块是当地政府划拨给特教学校使用的。这两块地都不属于牛群个人。”

我知道,通过骆方平,我们终于找到了这件事情的症结所在。

根据我国教育法,民办公助性质的学校,不管个人注资多少,学校的资产、财产、所创造的利润都归国家所有,个人只有任期内的合理使用权,所以说,五子牛特殊教育学校的所有财产、产权永远属于国家,包括捐赠物和捐赠款。这就是说,属于学校的财产,不属于牛群个人。

弄清了所谓的牛群个人“套现3000万”问题,我又问骆县长:“你怎么评价你的这个副手,牛群来蒙城到底是为了什么?”

骆方平说:“牛群是一个艺品、人品非常高的人,是一个非常好、非常不容易的人!你想想,他放着大城市不住,孤身一人来到一个小县城,既不领工资,又没有实权,整天为了县里的事,为了学校的事忙里忙外,东跑西颠,他图什么?如果说是为了钱,他拍一条广告就是上百万,一年拍十条,就是上千万,他都可以悄悄装兜里;为当官?他不是一个像我这样有实权的官,大事他不能拍板;为了名?他的名声已很大了,还要到蒙城来扩大名声?他是一个不为名、不为官、不为钱的好人,他来蒙城,就是想在另一个领域实现自己的价值,就是想为老百姓、为残疾孩子做点实事。特教学校是一个慈善性的公益事业,是一个只会赔钱的地方,它应该是由政府来承办的,现在他在承办,等于他把政府、把我这个县长应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给分担了,为了学校建设,他有时被弄得整天愁眉苦脸的。就是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受到无端的指责,受到莫名其妙的攻击,这不仅仅是牛群个人的悲哀,是我们蒙城的悲哀,也是我们民族的悲哀。我们不能因为演艺界个别人有偷漏税的行为,就怀疑牛群的善心和善举。如果牛群在蒙城的所做所为不是为了人民、为弱势群体谋利益,而是为了自己的名利,我们也不会支持他,在他两年挂职期满后,我们全县上下也不会再选他继续当副县长。”

我又问:“县里对《财富时报》的报道有什么回应?”

骆方平说:“这篇报道刚出来时,蒙城的干部群众反映十分强烈,了解牛群的人都在质问,为什么要中伤这样一个好人?县政府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通过法律途径解决,但仔细一想,《财富时报》不就是想出名吗?一打官司反倒如了他们的愿,牛群个人也说,真金不怕火炼,公道自在人间。这样一来就不想理他们,但是我们也作好了随时起诉他们的准备。”

我开始和骆方平探讨牛群当副县长在组织上的合法性。

骆方平说:“牛群当副县长是2000年12月,经蒙城县人大常委会表决通过的,又经过了省委、市委组织部门的认可,所有手续都是合法的。去年12月,他又通过我们县人民代表大会的选举,继续任挂职副县长。”

据我所知,我们国家从建国以来,也一直有文艺工作者在基层挂职体验生活的传统,从老一代的柳青、李准、赵树理,到年轻一代的陈忠实、叶广岑、高建群等人,他们都在所在的地区挂职副县长或副书记职务。这种挂职只是给艺术家们提供了接近群众、体验生活的途径,他们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行政人员,也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从政。

牛群自然也属于这种类型。

骆方平接着说:“牛群其实就是一个品牌县长,他到蒙城来,一没有具体的职权,二没有正式编制,三不拿工资。牛群来了以后,蒙城的知名度空前的提高,像他当这么一个副县长,不就是一个品牌县长吗!而且,这种品牌县长也是一种现象,是中国社会发展中的一种现象,是中国社会处于转型变革当中的一种现象,这种现象值得我们去很好地挖掘一下。牛群当副县长以来,新闻界很多朋友作了大量的报道,90%、99%的报道是客观、公正、善良的,歪曲、恶毒攻击的报道是极个别的。我们欢迎新闻界的朋友们继续关注牛群,对《财富时报》提到的问题再进行深入的核查,以正视听。

我问骆方平:“据说牛群商贸城门可罗雀、投资人骑虎难下,大喊上了牛群的当,感到自己很累,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骆方平说:“这一切你只有找投资人,才能了解到真相。”

于是,骆方平给了我商贸城投资人陈金达的电话,我到了宾馆,拨通了这个电话,开始了——

和陈金达对话

陈金达的语音带有浓重的江浙口音,而且语速极快,在许多地方难以听懂,他讲的这番话我是根据电话录音,在一位浙江朋友的帮助下整理出来的。

陈金达说:“我2001年3月15号来到蒙城,我(公司)总部在上海,我在上海的时候听到著名的相声演员牛群到蒙城当县长,我感觉到很奇怪,为什么呢?我在电视上天天看到他,我早就熟悉他,但他不熟悉我,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就来到了蒙城,到蒙城来走一走,看一看。牛群对外资企业很重视,他热情地接待了我们,我们给牛县长反映了一些情况,了解蒙城地理位置情况和蒙城的投资环境、道路的优势。牛群对我们进行了亲切的接待,介绍了他自己的情况和蒙城的投资环境,增加了我们对蒙城投资的信心和投资力度。我们经过三个月对蒙城的周边地区分析、论证、考察,做出了决定,到蒙城来投资。在2001年7月28日奠基以来,8月15号开始破土动工,短短的几个月时间,牛群商贸城拔地而起,一期建设成功,包括1.27公里的商业街的开通。在这期间牛县长天天关注我们商贸城,他无偿将亿万观众厚爱的这个名字损赠给了我们商贸城,他说‘只要商贸城在蒙城能发展,只要有利于蒙城的发展方向和发展趋势,他愿意为商贸城、为蒙城做贡献。’在这个时候我们也能感觉到牛群这个人的人品,他为蒙城做着很大的贡献,为我们商贸城也做着很大贡献,他不管白天还是黑夜,风雨无阻的对我们商贸城的事做到随叫随到,提供一系列的服务。特别是对南方的招商引资他增加了很大的力度。现在永康客商入驻我们牛群商贸城买了700多间房子,在这期间他不懈地努力,从北京赶回来,连夜赶到永康,为永康的厂家和商家说明了对蒙城投资的良好环境。为我们牛群中国商贸城招商引资立下了汗马功劳。如果说没有牛群在蒙城的话,也许我们的投资不会尽快到蒙城,如果没有牛群在蒙城当县长的话,对南方的招商引资力度也没有这么强。所以说在这个方面,我们感谢牛县长。牛群这个名字无偿给我们用,我们也愿意为牛群举办的五子牛特校、为残疾人孩子做贡献,帮助他们解决了一系列房子问题,这个不是给牛群个人的,是给残疾孩子们的。商贸城的(部分)房子捐给五子牛特教学校,价值100万多一点,媒体上讲这个捐赠是给牛群个人的,还是给五子牛特教学校的,这和牛群根本没有关系。为什么?牛群愿为蒙城做出更大的贡献,为残疾孩子做出更大的贡献,无偿的捐助、无偿的培养他们,我们外商到蒙城来投资我们也有一定的责任去培养残疾人孩子,扶持他们、帮助他们,为慈善事业献出一片爱心。通过永康招商以来,到现在为止,他跑永康已经有四到五次,乃至于只要发展蒙城,有利于商贸城他愿意十次乃至于二十次跑全国各地,随叫随到。但是,今年的上个月《财富时报》一个叫何静的我不熟悉的记者,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我的电话号码,打了一个电话给我,要采访我,她说‘她已经三次到蒙城,没有见到县委领导和我们商贸城的领导。她对蒙城的情况很了解,包括我们商贸城、五子牛特教学校、还有水厂。’我问了她几个问题,第一,你采访我是什么目的,她讲为了牛群的名人效应,为了商贸城的整体发展,要了解一些情况。针对她提的问题我说:第一,我们这个商贸城从2001年8月15日破土动工到现在为止,叫名是三年多时间,实际是一年多的时间,我们这个商贸城的发展趋向很理想,他的前景很广阔,比我们没有来之前想象的好得多。有蒙城县委县政府的大力支持和优惠政策,有牛县长这个名人效应的鼎力相助,加上我们开发商的自身努力,我相信我们商贸城是好的,肯定会成功,我们在原来的基础上一定要加快开发步伐。她(何静)说这是一个方面,她第二方面问我五子牛特教学校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讲五子牛特教学校是牛县长亲自一手培养的,他到蒙城以后,做了不少的善事,帮助残疾人孩子、贫困孩子解决了很多的问题,他的一生献给了蒙城,献给了事业,献给了商贸城,作为我们外商来说是很感动的,我们肯定要以实际行动来回报县委、县政府和蒙城的116万人民。她(何静)又问我蒙城这个地方你为什么去投资,我讲蒙城地处皖西北,是中国的中原地区,是一个有良好投资环境的地方,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我们有决心、有信心在蒙城开发一个皖西北第一的、硬件设施比较完善的商贸城。来蒙城投资主要是利用牛群这个名人效应,这个品牌。她又问我,‘感觉到来蒙城投资失误了没有?’我讲:没有失误。她讲‘你在蒙城投资你感觉到累不累?’我讲:你问我这个事情究竟是干什么?你目的是什么?她说‘我没有什么其他的目的,我只想了解这些情况。’我对何静讲:这个事情我劝你不要问我好不好?她讲‘我要采访你的事情,我要晓得你公司的一些情况和牛群的一些情况和政府的一些情况。’我讲:这个情况你问我的话,我真的太累了。她在电话里说:“我知道你到蒙城投资,第一决策是失误的,第二现在在融资过程当中你也是太累的。”当时我讲的话是:你问我这个究竟是为了什么,你问我这个事,我不想说这个事,你问我这个事干什么?她三番几次问我,我说我太累了,然后我把这个电话就挂掉了。所以说她问我这个事情实际上是有目的的。采访我的人是何静,她是实习生,是在北京读书的一个女孩子,然而文章登出来后,作者不是何静,而是另外一个记者,这个人没有来采访过我,他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他也不知道牛群商贸城办得怎么样。我打了电话给这个记者,我讲:我叫陈金达,你哪里和我见过面,你不熟悉我,我没有讲这个话,你为什么登到媒体上去,你究竟是什么企图或什么目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这样做背叛了我、欺骗了我。我有责任把这个事情搞清楚,对社会、对新闻媒体、对牛县长,包括我们省政府、市政府有个良好的交待。我不愿意没说过的话被无中生有在媒体上报道,我是被陷害的,被欺骗的。当时文章在网上出来以后,报上还没有出来,记者何静马上就打个电话来,她跟我说,‘确实对不起你,陈金达董事长,当时你没有这样子说,他把你这个话这么上到媒体上面去,我也不知道。’她就在电话里就哭了。我劝她,既然文章出来了,你要证实:第一实话实说,我说了文章上登的那些话没有,你要给我证明;第二,我没有说过的话为什么要登上去?何静对我说,我采访你的内容,打电话的内涵不是这个内容,他为什么这样做,我也搞不懂。然后我就问她,为什么你采访的,作者不是你,是另外一个姓王的记者,他没有采访过我,也没有听到我的声音,没有问过我一句话,他有什么证据(这样写)。这个问题我非常恼火,我想,把商贸城的在4月28日营业一周年这个工作搞一个段落以后,我肯定要找《财富时报>>这个记者,澄清是非,说明情况,讨一个公道,我的一片真心话被歪曲,我能说能当,确实我说过的,我肯定不回避,确实没有说过的,强加于人这样子一种媒体我想对社会是不公平的,对其他媒体也是不公平的,对人的人格也是不公平的,我一定要澄清是非,说明情况。”

我在这里全文引用了陈金达的话,我没有做任何的修饰和改动,我只是想将他的语言的特色和语气全面地保留下来。

采访完陈金达的第二天,我们来到牛群中国商贸城,我们看到商贸城的繁荣和拥挤,似乎和门可罗雀毫无关系,几乎所有的商人都在忙碌。

外围采访结束,我们准备见见我们此次采访的主角——

牛群

来蒙城的时候,我们就打电话约见牛群,牛群说他去河北邯郸、河南南阳、江苏徐州谈项目,招商引资去了。

牛群是这天夜里8点回到蒙城的,8点半,我们来到牛群在蒙城的住所,敲开门,牛群就站在我们面前,灯光下,我看见牛群理了一个很短的寸头,而且手艺很差,牛群见我望着他的头疑惑,就笑着说:“我们特教学校的一个孩子学会了理发,我就让他拿我开刀,结果,就剃成这样了。”

牛群虽然笑容满面,但我发现,他明显地老了许多,他的两鬓已经生满了白发。

走进屋子,我看见牛群的办公桌上摆满了信件,我随便看了几封,都是各地观众写给牛群的,有对他表示敬仰的,有请求到蒙城来做志愿者的。牛群说,他每天都要收到大量这样的信,当然也有一些是对他表示质疑的,其中就有《财富时报》。

我问他:“对《财富时报》的报道有什么看法?”

牛群笑了笑说:“真的永远是真的,真的假不了,假的永远是假的,假的也真不了。”

牛群说,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筹集资金,在板桥镇修建特教学校,县里划给学校的地,特教学校已经付了200多万元,五子牛水厂刚刚有所盈利,还拿不出钱来。

牛群正说着,有电话打进来,电话是电视金鹰奖组委会打来的,请牛群参加金鹰奖的颁奖晚会,牛群说:“我给你们一个帐号,是中华慈善协会的,你们把钱打过去,我给你们白干。”

望着牛群疲惫的表情,我们不忍心再打扰他,我们告辞而去。

四天来我们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所有的道听途听和猜度都是虚妄的,它不是事实,牛群依然是牛群,他的笑是灿烂的,他的心灵是纯正的。

最后,我还想——

再说几句

我们这个时代是一个怀疑的时代,我们怀疑一切美好的和不美好的东西。敢于怀疑说明我们已经走出了盲目崇拜的愚昧时代,但是怀疑一切又会使我们变得多疑。这世界上什么事都会发生,萨达姆在美军的重围中蒸发,你能相信吗?在以名利为诱导的众生中,牛群或许就是一个不追名逐利的人。他在京城文艺圈待得太久了,他不愿意再待在一个浮华甚至有一点奢侈的圈子里,他想到乡下去,去享受那一份纯真,去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但他却遭到了来自各个方面的质疑,一个人为了表明自己的真情,都“裸捐”了,你还让他把心掏出来给你看吗?牛群有一天真的切腹自杀了,那时候,我们才恍然大悟,又冤枉了一个好人,那又有什么用呢?中国有一句老话,叫盖棺定论,我们似乎还没有到对牛群盖棺定论的时候。

我们这一代人是最渴望自由和平等的一代,我们也渴望人权,渴望自己的一切都得到保护。但是我们为什么不给别人一点自由和人权呢?牛群要当县长,让他当去吧,牛群要做善事,尽管让他自己去做,我们有什么必要以语言之箭反复射伤他呢?牛群也是50多岁的人了,五十而知天命,牛群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正如《财富时报》所说:“现实行动的坐标只能来自于——法律。”我想使这句话更加完善,“现实行动的坐标只能来自于——法律和道德。”在法律无法到达的区域,人们更应该以道德来约束自己。愿《财富时报》以法律和道德约束自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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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曲子和子点评:

我们这一代人是最渴望自由和平等的一代,我们也渴望人权,渴望自己的一切都得到保护。愿《财富时报》以法律和道德约束自己。 牛群依然是牛群,他的笑是灿烂的,他的心灵是纯正的。

文章评论共[2]个
等你的365天-评论

今天看了两篇文字,都是攻击名人的,一个是赵本山,一个则是你写的牛群,真不知道是社会的悲哀还是人们的心理在作祟……at:2008年02月09日 下午4:55

燎原百击-评论

人活着,累啊at:2008年02月09日 晚上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