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乘坐的公交车堵在了路上,寸步难行。路面很宽阔,至少相对于这个城市的拥挤;车厢太狭小,当每个角落都被人所占据。他们脸上呈现出相似的表情,嘴里喷吐着不同的话语,身体以各种姿态扭曲。毋庸置疑的是他们都急了。
谁不急呢,满街的人和车。白领们忙着去加班,学生们赶着去吃饭,情侣们闲着没事急着去浪漫。都急,急死了。所以道路就让大家给急堵了,丫罢工了。得!索性都别动了,歇歇吧,大家伙儿。
可就是有人不领这情,偏要一根筋地急着去忙自己那点屁事儿。不幸的是,这样的人占了大多数,所以路便堵得愈加厉害起来。如果刚刚只是像便秘者的大肠,虽说慢了点儿,但起码是正向运行;而这一来却更加像极了出了故障的下水道,不仅不能正向运行,反而开始逆涌,让大伙儿束手无策。而此时的情况是逆涌掉头的车辆越来越多,这就需要交警了,就像下水道出了故障又无法自行疏通只能靠管道工一样。
交警们面对此情况施展出了全身的招数和伎俩。先是摆出了各种专业手势的同时嘴里大声指挥,如此一部分车过去了,这叫手口并用;然而有些司机偏不听指挥,非要抢道,甚至双车为抢一道结果撞到了一起,双方司机压抑已久的怨气终于得以发泄,也不管后面仍陷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无辜者了。两人顺势开骂,操着各自的口音,不求对方听懂,只图心里痛快。正骂至兴高采烈脸红脖子粗时,交警闻声赶来,对双方喝斥罚款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劝和,所谓先兵后礼。如同在管道工疏通下水道时发现总是有些东西相互搅在一起纠缠不清,必须以非常规方法清除,以免挡了后来者的去路。
还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迫于无奈(也可以说成无后顾之忧),徒步穿梭于车流的狭缝之间,他们出自他人之车,属于乘公交的打的的或是搭顺风车的——弃自己车而去的不是财主就是傻子,而财主早就坐上火箭了,傻子也不懂怎样开车。这就好像堵塞已久的下水道里总会有些微小颗粒顺着微小的缝隙在宏观大局岿然不动的情形下微观地铤而走险。他们中的幸运儿会寻到出路,从此海阔天空;而更多的不幸者却走错了路,水尽山穷后怀念起之前与大家同陷泥沼同甘共苦好歹一起倒霉来就悔恨不已。再一想,另一些铤而走险的人没准儿早掉山崖底下摔死了,如此一想,他们又乐了……
近两个小时后,交警成功了,道路通畅了,我所乘坐的公交车在路面上畅快地飞驰着,车上的人所剩无几,原来没座位的人从扭曲的站姿和痛苦的表情中解脱了出来,坐在座位上翘着二郎腿儿——他得儿意地笑——笑叹自己坚持出来的明智和幸运,嘲笑中途下车者宁走不坐等的愚蠢与不幸。
或许此时人家早就到地方办完了事,坐着马路对面的回乘车看着这面边聊边嘲笑道:“嘿,哥们儿,瞧这帮傻冒儿嘿,愣在那干耗了倆小时,爷要早早回家歇着去了!”
我想说的是:对于某些时候的某些事物,越是极力想去驾驭,就会越早被其所奴役。
本文已被编辑[曲子和子]于2008-2-6 8:36:18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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