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南的信息已是下午三点,上午九点多发的,隔了几个小时。他说他已经到家。
南1号深夜才辗转返回澧县,路上的辛苦我自然无法体会。昨天约好几个文友聚聚,文学上的话题倒是谈得不多,时间都花在南的何去何从之上了。日子要怎样过才能保证温饱?南对这个问题困惑读年,我似乎理解了他所说的自卑。我说,南,内心的卑微不要随便表现出来,我倒是想过上真正农民的生活。诚然,我力不能担百斤,智无法通财富,只求安静过日子。其实那都是欲望不能满足之后的最卑小的想法,就是想想而已,离实施很远。
南未回澧县的时候我曾多次纵恿他回来找点事做,哪怕是卖烤红薯呢?!真正到家,却觉得那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所谓的回乡,不过是劳累奔波一年之后的港湾,想到得到温暖和抚慰,殊不知,不断的迁徙,家乡已经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了。南与我小差不多,我愿意与他交往,多半他有着个小叔有着相同的命运,都是人生不得志而在外流浪多年的中年的男子。我说,南,我们为什么而这么艰难地活着?为孩子?不!南的女儿说恨他,恨他只生了她,却没有给她一个有父母陪伴的童年。南出外谋生也是想女儿有钱上学,但女儿的童年时光个实施教育却是用钱买不来的。南说到女儿,更叫梗塞了。
南越发的清瘦,沧桑许多。他总是想摆脱打工的苦恼,想在文学上面有点成绩。早年文学在许多的行业都是块窍门砖,现在从事文字工作的比看文字的人还要多,文学与其他艺术一样同样有着潜规则。无论如何,还是没有放弃。都是爱好文学之人,因了这层爱好,关系就更亲切起来,没有别的,就是想帮帮他摆脱困境。打工辛苦,在家的人也同样辛苦,日子活在每个人的身上,不一样的辛苦彼此看不到,却能体会。
他在外的艰辛是一个普遍现象,回到家乡能做点什么呢?性格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骨子里有着文学细胞的人,难免有着清高的性格。若是做生意,那其间的术海浪涛岂是南一个文弱书生所能承受得了的?若是为官,最到找关系混个村支部书记,但“官运”的好时光早就错过了。那么,南还在赖在家乡以什么为生?还要是要走一直走的路——回到更南的南方流浪打工。去年的时候南说再坚持一年就死死踏地回来谋生,今年也是同样的说法和想法。所有这些反复的、多余的话其实都是来安慰内心的。路怎么走,早就不是懵懂的少年时代,在定购回乡的火车的时候,南早就托人订好了返程的车票。
这个时候,我们离文学都很远,好比我们手中捧着的清茶,在合适的场合才得以它的芬芳。相聚的日子定在立春这一天有着特殊的意义。在这个为生计忙碌奔波的时期,还有多少闲心去潜心耕耘自己的兴趣爱好呢?所谓爱好和兴趣,真的是不敢在大众之间透露啊,也只有在茶楼那样的清静之地才获得些许放松的机会。
他还在花城时我曾玩笑地要他给我从南方带回榴莲。我很喜欢闻榴莲的那种味道,还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情人果”,那名字也可能不是我杜撰的。这次他见我果真给我买了一个榴莲,见到他提着榴莲的样子觉得很好笑,那么一个玩笑话就当真了。这样的源于农民质朴的情感,我想我应该珍惜。
酒过三巡,南因为见到老同学激动,有些酒意。散去之后我们谈论了很久,面对一年的等待才换来的片刻相守,放弃或许是最好的抉择。
南热衷于文学18年,那么的坚定和挚着,与之对比,我的热爱文学和接近文学是多么的幼稚。与南再次盟约:在有生的将来,我们一定要携手于进军文学的殿堂。
没有悲哀,也不想难过,在未来遥远的路途上,我们都不能把握彼此的命运,怎样活得简单轻松是个沉重的过程,文学,仍然只能以梦的形式存在。
常常把文学和佛联系起来。文学最重要的是领悟,没有天赋是难成作为的。所谓的勤奋,在我来说,是建立在天份的基础之上的。在佛事方面,有人生下来就是佛祖转世,有人求佛一生却不能成正果,就是这样的道理。
前日一粉丝终于与我联系,进她的个人空间发现她收藏了许多关于佛的资料,很想与她谈谈佛,后来还是放弃了。我想要接近的佛,更多的时候是因为想要逃避,因为佛真能谱渡众生。也不能丝毫怀疑佛的力量,可能是缘分未到。我喜欢去寺庙,烧香拜佛是常有的事情,那套礼性我却不得要领。见过虔诚的香客,他们叩拜的姿势让我感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离佛很远。佛门原是清静之地,我不为打搅而来,却为接近而来,那么想去,佛还是能原谅我的。
南在家的时间不长,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与他在禀烛夜谈了。即使有那样的机会又能怎样呢?春已到,冰雪已经消融,燕子要飞回来了,南也要去南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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