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人无聊的踟蹰在灯火阑珊的大街上,因为心中惆怅,无意观赏市井中的霓虹,也无意聆听悦耳的嘈杂。我躲闪着来往的过客,我漫无目的观赏着这一片繁华:玲琅满目的商场,繁花似锦的公园,如花似玉的女人,风度翩翩的男人。
腊月,正是这首府热闹非凡的季节,虽然寒冷,可是仍拥挤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突然一声哀婉优美的男中音传到到我想歇息的耳朵,音质虽然浑厚,音色也无比的动人,可是太凄凉,仔细品来,如泣如诉,同这盎然的气氛很不协调。
我的心一阵沉重,如同灌满了铅的脚步,一直沉到心的底端,整个心脏好像全放在了胃的上面,压得胃也难受,这时候的我,到底是心在难受,还是胃在难受,我也说不清。
随着声音望去,一个黑色的看似背篓但却黑黑的音响,贴附在一个走路蹒跚的背微驼的男人背上。
我好奇,这街上难道还有背着音箱逛街的?
我紧走几步,赶到前边,只见那声音从他的背上传来,我再看那男子,左手牵着一根绳子,右手握着话筒,声音是他发出来的?我很吃惊,其貌不扬,矮矮的个子,走路还有点儿跛,但身子好像微胖,脚特别短,脖子也短,因为不协调,整个人看齐来很滑稽,可是他的歌声却不亚于那些走红的男歌星。我奇怪还有这等奇人,待我仔细看他的脸,原来是个瞎子男人。
这时的我,越发的奇怪,不禁仔细打量他。
我看看他牵着的绳子是系在前边女人的手臂上。顺着绳子,我的眼睛停留在这女人的手臂上,那哪像手臂,分明如同断壁残垣,高高的挽着袖子,那残臂露了出来,冻得青紫,肩膀下部大概有五寸长,一根直直的像屋檐上吊着的冰柱子,最底下是圆圆溜溜的臂尾。
女人大概有四十来岁,背上背着个破背篓,里面也许是换洗衣服。一只断臂系着的绳子牵着后面的瞎子男人,自己领着路。
两人蹒跚的往前若无其事的走着,瞎子男人边走边唱。歌声凄美得能让人三天不思饭菜。
我站在同他们近一点的地方,听瞎子唱歌,看女人高昂着头走路。瞎子呢?我看不出他的眼神,因为他双眼的上下眼睑紧紧的合在一起,但就他的面部表情却是不卑不亢,只是那歌声太凄婉。我有点眼泪想满过眼睑趟出来,可是被我使劲一压回到了该它们待的地方。
我遗憾没有带相机,要不然我会拍下这同今晚的夜景很不协调的部分。
我观察着周围的人,没有一个同情者,只是侧着头看看,或好奇,或厌恶,也有很多人都只是匆匆而过。像我般的没有一点儿施舍,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用。
只听得一声嘻嘻声:”真是绝配!“
我很悚然。
虽然灯火阑珊,可是我的心里却没有一点儿光亮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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