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不清哪一年到过定军山的。在纷乱的现实生活中角逐,把许多美好的记忆都淡忘了。不是一个偶然的机会把我疲惫的心卷到这里的话,我也许将成为一个永远不幸的人。
油菜按季节开花了,小麦也一个劲的把翠绿洒满绝无纤尘的大地。世世代代长在池塘边上的老柳最先挂满新绿,洋槐刚刚萌动,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有一个老头,挑着一个担子,在花的海洋里飘飘忽忽,穿来穿去,他要到哪里,他何以这般匆忙而又轻松,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喷香的晨雾中,心中若有所失。与花作伴的还有三五个如花的姑娘,她们比花开的更鲜艳,像一片片彩色的云在太阳河里浮动。露水会不会打湿她们的衣衫,会不会在阳光的影子里迷路,会不会被终身勤劳,这会儿正在赶路的蜜蜂咬上一口,会不会……,我有点迷惘。
这处有人在喊:“走回幺”!这是一个姑娘的声音,穿过春的柳梢,穿过春的杨林,穿过清明时节,从春的畦垄上一阵小跑飞到我的耳边,那是叫我吗?声音这么甜,情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一直震颤我的心弦……
我从没像今天,让脚步这样任性,这样自由,信步闲庭,也不过如此吧!
及至上山,路便不好走了,巨石嶙峋的隙缝里,竟出奇般的长了很多不知名的树木,花草,荆棘。传说诸葛亮在这里练过兵,上面果真有一大块平地,松树长的也比上山时看见的高多了,这就是著名的定军山吗?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韵士,名流显贵在这里登高望远,心潮起伏,凭吊古迹,抒发情怀,而我哩?能写些什么,又能留下些什么呢?
第一次登定军山,也许是小学一年级吧!从县城出发,队伍排的很长很长,白衬衫,红领巾和头上用柳条编的帽子,在这调色板样的乡间小路上,潺潺流淌。高昂的队鼓和明亮的歌声,在清明的上空,与鸟纵情飞翔。疲乏是什么?那会儿真不体会。记得游戏是抓特务,所谓的特务就是那些怪石下面事先压上的一张纸条,谁找得多,谁的奖品就多,奖品哩!就是一支铅笔和一个水果糖,而这,已很能满足一个小小的心了……
后来,我长大了,定军山与我虽不甚遥远,但在我的记忆里像个梦,久违三十年,才真正理解到:人生之匆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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