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尤有花枝俏。
春节一天一天临近,黄河上下,大江南北,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一次“飞雪迎春到”。当纯净的雪花光顾后就执著的不肯离开,雪的浪漫终于演变成一场灾难。而这场灾难恰恰和春节的前奏重叠,便更凸显出了它的危害。
在北方,每到冬季,遇到大的降雪总是会关闭高速公路。这样程度强、范围大的降雪,关闭高速公路和机场,原是为了保障交通安全的措施。只是遗憾的是,这个时间恰恰是一年一度的春运高峰。
春运也算是和春节紧密相关的特色之一了。每年的这个时候,神州大地从南到北是一票难求。即便是正常气候条件的年景,其紧张和拥挤程度,不曾身临其境,简直难以想像。
这些年来,统计数据里的农民脱贫,农民进城务工、形成自己的双重身份功不可没。而城市接纳如此众多的农民务工,劳动力的廉价是其原因和条件。于是,城市里有了做着城里人所不愿做和不屑做工作的、无数众多的一个群体,同时,农村行成了一个常年和父母不生活在一起的群体,近几年,这个群体有了具体和形象的称呼:留守儿童。
按照法律的规定,不足十二周岁的儿童,监护人对他们的日常生活,生命安全负有完全的责任,于此同时,监护人有让被监护人接受基本教育的义务。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当教育和产业直接挂其勾,农民守着可怜的人均耕地,要想脱贫致富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是,自资的和外资的劳动密集型企业纷纷成立,出外寻找致富路的农民工成了这些企业里的主力军。还有相当大的农民工群体,活跃在建筑工地成为丁烈日、冒酷暑的建筑工人;活跃在街头巷尾,靠收“废品”来维持在城市的生计。
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收入低微,为了积攒一些钱,他们的日常生活简直不能称之为生活。住不能目睹的宿舍,吃难以下咽的伙食。笔者曾经在零四年至零五年,有过在被大家普遍认可的经济发达城市深圳短暂工作的经历,笔者就业的超市,就有许多来自全国各地的农民工。他们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回家路程所用的时间不过几个小时,却已经是几年不归,原因是不舍花费可怜的积蓄在路上。在这样的收入条件下,要想让孩子接受教育成为现实,便只能让他们成为留守儿童。而如果想让孩子在父母理所应当的监护下成长,便只能是留在村中,因为贫困而对应付生活无能无力。拖家带口的打工,在所工作的城市维持生活,完成让子女接受教育的义务,对绝大多数的外出打工者也是天方夜谭。
劳动力的价格在改革开放几十年的时间里,没有根本的改变,造成农民工只能在依靠劳动“致富”的同时,不断的迁徙。人非草木,父母子女的亲情不可能完全置之脑后而不顾。春节,因为是国家规定的假期,有着几千年的传统文化底蕴,这个假期成为大多数人可以切实享受到的休息。常年不得团聚的打工者,选择这个时间回家,是不是选择的选择——他们之中的大多数只能在这个时间回家团聚一时。春运那浩浩荡荡独特的人流景观,就此形成。而且,只要劳动力的价格没有切实改变,这种景观只会越演越烈。
临时性工作造成的两地分居似乎有情可循。但是几十年,当农民务工成为衡量农民收入大幅改观的一项重要来源,农民为了脱贫只能常年外出的时候,依然不能实现举家“迁徙”,资本价值和劳动力价值的严重倾斜是原因之一。在中国的产品成本中,工资成本所占的比例微乎其微。而企业家在考察项目,投资城里企业时,其资本回报率的速度和渴望,以至于最后即成事实的投资回收速度,都是举世罕见的。
除了劳动力“明码标价”的廉价外,劳动法在底层劳动者身上,所体现出的苍白无力,造成了底层劳动者劳动收入的变相减少。双休日对他们来讲,基本是不可望的,更谈不上可不可及。在笔者所在的城市,私营企业和服务业等领域,一月两个休息日的规定到处可见,一天工作十个小时也不是很新鲜罕见的事情。在这样的作息时间规定下,加班无薪需要无条件完成,而请假,甚至是工作时间因急事的临时外出,都是要扣除薪水的。至于劳动法规定的什么“带薪假”,什么“劳动保险”,则更是从水中也望不到的月,从镜中也看不到的花。
幸好,中国有春节这么一个传统节日,并且一直的在延续着过这个节日的传统。取消了五一的黄金周,只剩下了国庆和春节,依靠宣传要务工者在务工地过节,作为缓减春运压力的招数,会有多大成效,只能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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