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想起你时,你藏在我早已裉色的记忆里。
那时候我们十九岁,抑或是二十岁。
我毕业分配到了那个边远的工厂。没有人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什么人。我在办公室接电话。那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原始的电话机。手摇式的。如果我要打电话,我就得咕噜咕噜的摇它,然后我听见邮电局那边在问,你要哪里?我说了我要的地方,然后又听见咕噜咕噜的声音,再然后就可以听到那边的声音。
而你,就在我楼上的那间小房子里,你是打字员。负责打印厂里的各种文件。那也是一台旧式的打印机。我依然清楚地记得,你教我打的那三个字。我坐在你身边,看着你慢慢地告诉我,那些字要一个一个地找,然后等我看到的时候,“我爱你”,那三个字就那样清晰地跳在纸上,你举起来放在我的前面。
不记得是怎么样开始的,每天下班的时候你就会下来约我,然后一起去吃饭,一起去散步。也不记得那时候有多少个明月的夜晚,是你陪着我走完那条长长的堤坝,我就那样刻骨铭心地爱着你,我们并不知道,其实我们一直就在谈一场旧式的恋爱。
我拉过你的手,我看到一条纹路直通你的整个掌心。我母亲说,断掌的男人心黑;而你的母亲说,那样文弱的女孩子,不适合做你们家的儿媳妇。
有时候我们就吵,为了一丁点的小事。你从来不会让我,你总是想用你的方式来说服我,可是一次也没有成功,看到你沮丧的表情,其实我心里很难受,可我就那样若无其事地望着你。一直到了很多年之后,当刘若英的《后来》传遍大街小巷的时候,我才明白,那其实就象我们的故事。
我看不到我们的未来,你说你也看不到。于是有一天,我对你说,我们分手吧。你没有说什么,深深地看着我,说祝你幸福。然后就走了。
很快,你就又开始了一场恋爱,并且很快就结了婚。
我也一样。
我们各自过着平静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你动手打了你的妻子,你太单纯了,单纯得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你只知道按部就班地上你的班,你没有给她物质上更好的享受,于是你的妻子和老板好上了,你在打了她一顿之后离了婚。
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带着你的儿子,我牵着我的女儿,你说,等你儿子长大了,让他娶我的女儿;你说,你儿子比我女儿大两岁,他会让着她的。我没说什么,我们的爱情为什么要让孩子们来延续呢?
每一场恋爱都是开始的时候很美丽,结束的时候没有道理。所以在今天想起来,就会觉得很可惜。
我没有告诉过你,你其实一直在我的心里。等我的心放晴的时候,我就会把你翻出来,晒晒太阳,想想你。
本文已被编辑[青葱小手]于2008-1-31 21:37:01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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