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我体弱多病,于是就成了医院的常客。有时半夜发高烧,就在急诊室里挂针。急诊是个看遍生死的地方。家乡医院简陋,挂针的地方在通往抢救室的通道上,于是总有那么些血淋淋的生命在我眼前经过。看的多了,并没有麻木,而是总在心底纠结。
记得有一次依旧是半夜的急诊,我吊着针,父亲在旁边陪着。救护车呼啸而出,不过片刻便又呼啸而回。推车在我身前一米处飞驰而过,我看清了躺在上面的躯体,她三十多岁年纪,衣着朴素;她的双手被抢救用的气垫紧紧束缚,轻轻抽搐;她的头发满是粘糊糊的液体,当时我以为是酒,又是一个喝酒伤身的人。看着她被推进抢救室,没过两分钟就出来了,出来的时候头发没有了那些液体,手也不再被束缚,也没有了抽搐,很平静。推车的如火烧眉毛,推着车如飞,嘴里喊着:“让开,快让开!送太平间......”通过别人的讲述我才明白,是车祸,而不是醉酒。那液体,是脑浆,而不是酒。就在我的面前,一个生命,推过去的时候还在,推出来的时候,却没了。才两分钟!
我习惯了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有时是白天,挂针的地方在另一幢楼,旁边是一个让人喜悦的地方――妇产科,一个生命降生的地方。总是会有生命的第一声啼哭穿过走廊,透过墙壁,在楼道里回荡,也总是有那些当了父亲的喜悦的笑声不加克制的在宣泄。哭声和笑声结合在一起,这是在告知世界又一个新的生命出现。生命的产生不是那么简单,是女人经历了十个月的辛苦和十几个钟头的痛苦。
生命要出生需要十个月,生命要活着需要几十年,但是死亡,却只需要那么几分钟!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在这个世界生生死死,而这些生死大多在医院里进行。不知道医生们是否已经麻木?是否已经看淡生死?生命是脆弱的,一撞就烟消云散;生命是坚强的,四肢残断还能顽强存在;生命是神奇的,我们无法预知会在哪一刻消逝。
总是会看到大条小条的新闻报道各种各样的人为灾难,总是会听说各种各样的放纵而遭至飞来横祸,总是有那人些一不留神的疏忽而匆匆离开世界,总有那些人大胆无畏的尝试而失去生命。
我说浮生仓促,很多人吃过了、喝过了、玩过了、享受过了,却从没真正快乐过,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总会留恋很多,遗憾很多,后悔很多。我说能有机会留恋、遗憾、后悔已经不错了,有的人离开世界的时候没有丝毫准备。
我不是要在宣扬死亡,死亡真的来的太仓促!我只想说,浮生仓促,请珍惜生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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