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燃内裤,就是阴谋燃烧的岁月。
自从酒厂倒闭后,贾醇就从厂里宣传干事的岗位上下了下来,贾醇也成了待岗的无业游民。他可不甘心就这样“待”下去的,最起码老婆孩子是要养活的。他仍旧拿起了笔杆子,重操旧业来了。为了上《北方周末》的头条,他已经是三番五次地找过社长了,上次去社长家的时候,约好了今天在掂量掂量这事,社长说了,能否上头条在此一举了。
他不明白社长的意思,但社长温柔的嘴巴就是那样地噏动的:“贾干事,星期六晚上,我告诉你……”
“叔,那就拜托你老。”虽说社长比贾醇大不了几岁,可拐弯抹角总有一点姻亲连着,辈份在那儿,能不叫叔吗?虽说改革了、开放搞活了,那点儿三纲五常他还是有的。
上次去社长家一趟,可谓是家里被他洗劫一空,已经是没有什么值钱的毛了。只剩下老婆、孩子了。老婆气的天天闹着离婚,“这熊日子叫人咋过啊!”
今天他将藏在箱旮旯的那颗祖母绿偷了出来,押在收购古董的老谢那儿,换了几千块钱,打点停当后这才奔社长家来。
社长早就准备好了,满满的一桌子菜:“老侄儿,你这就外道了不是?买这些干啥?我又不缺……赶快坐,咱爷俩喝两杯!”社长依旧噏动着温柔的嘴唇。
“叔,那上头条的事……?”虽说叔侄关系,贾醇还是心里虚,有点怵。
“坐下,坐下,边喝边谈。”老社长依旧噏动着温柔的嘴唇,显得愈发慈祥、可人。
“你的稿子我都看过了。你应该转转方向,不要天天写时评杂侃什么的。”老社长又给我斟了一杯,噏动着温柔的嘴唇,慢条斯理地说,“老侄儿,你想想,政治杂文牵涉面广,弄不好得罪人啊,不如进娱乐圈,大家嘻嘻哈哈的,头条率高,慢慢的不就有声望了?”
“可是我写的都是事关国计民生的啊!”
“来,来,来,先喝酒。”老社长端起酒杯,“就你倔,国计民生,人人关心,可事不关己,谁又感兴趣呢?你应该多读头条的内容,看看文字新方向,你瞅瞅,谁谁走光了,谁谁16岁拍写真了,谁谁金屋藏娇了……多的是,现在的人哪,天天慌得蛋子子摇铃铛一样,谁喜欢你绷着脸说教呢,吸引读者眼球的就靠这了,你知道不!读者是上帝!读者才是我们的财神哪!”
贾醇觉得两眼是喝得直了,还是听得直了,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般,“叔,咱不喝了,就,就说说话儿。”
“你看你,咱爷俩才刚一斤,还酒厂出来的呢,来,再干一杯!”人是趋利避害的动物,贾醇盯着老社长温柔的嘴唇,不敢往老社长鼻子上边看。老社长糟鼻子上边那对眼睛,不光透着威严,还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深邃。大家都这样认为。
经老社长这样一激,贾醇又端起了酒杯,他再也没有听清楚老社长温柔的嘴唇里又噏动着什么,好像是“盯紧宣传部长……”之类的。就这样贾醇懵懵懂懂晕了过去。
第二天,贾醇发现自己赤luo裸地躺在了社长的双人床上。
也是第二天,贾醇终于上了头条:《社长离婚新进展:原来太太养白脸》,副标题——社长包养二奶纯属虚构,部长故事新编,心怀鬼胎,诬陷他人,图谋不轨,破坏和谐,有可能被“下岗”……
这就是脱掉内裤,阴谋燃烧的岁月!(文/滄桑主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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