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刚过十六七岁,正是花季,雨季的年龄就草草和中学作一个了结,背上挎包,走向四方,寻找一个可以改变命运的生活。
打工的开始就是流浪的开始。
这一去就有了各种各样的可能,也许会发达也未可知,但也有异乡失落甚至轮落到乞讨的地步的可能。但无论怎样,终不会改变离家时暗下的决心:此去不混个模样就决不回头。
外面的世界很无奈。你想要功成名就荣归故里,它却让你失魂落魄,颠沛流离。短短几年就让你尝遍人事辛酸,世态的凄凉。但是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想想破败的家园,乡人鄙视的目光,漂泊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子,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强健的男子汉,稚嫩的双肩终于可以担起生活的重担。脸蛋黑了,手变得粗糙了,总算换得一个可以安身的处所。这就是辗转奔波几年来的结果。腿脚开始懒散,再也不想流浪,只想安定下来,哪怕是一个栖身的草棚,仅可糊口的工作。这时一切都变的不重要了,却可以挣到一些钱寄回家中获得一份心灵的释然。只是仍然不能回家除非发了财,风风光光的回家。
就这样,又过发几年。总算识得一些人情世故了,可人却变得越来越来不争气开始想家,常在梦里遇到越来越老的父母,苍老的面容,斑白的头发撩拨着他的心痛。一个人在深夜里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特别是下雨的夜晚,孤寂、凄凉一下子占据了整个身心,家的诱惑让他无法拒绝,回家。无轮怎样都要回家。
总算得以回家了,十几年离家历经风风雨雨,失落、凄凉、孤寂……酸甜苦辣尝遍。一但得以释怀,立刻泪如泉涌。望望更加破败的家园,内心却更不是滋味了: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家吗?为何一点找不到儿时温馨的感觉。想出去转转,找寻一下儿时可乐的事儿,顶头遇见邻家小自己十岁的小皮孩,如今已不敢认了。他不在是昔日小皮孩,高高的个头俯视着跟自己说话。只得支吾地回答着不着边际的话语,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昔日的小皮孩已有了孩子,而自己仍旧是孑然一身,于是又不得不陷入新的孤独。
想想这个世界总不至于抛弃自己吧!碧绿的田野、悠然的天空还有静静流淌的小河。
谁知田野已不早先的田野,这一片玉米,那一片花生,此一地棉花笑破肚皮,彼一地西瓜在捉迷藏。眼前的土地里是一望无际的一个品种的种植区,叹一息,自己是落后了!小河是小河吗!流着混浊的污水,再不见流游泳嬉戏的场面,公路上来回奔突的机动车辆掀起满天的尘土。就连天空也已不如小时般的蓝。这难道就是我的家吗?为何如此的陌生!这里已不能容我,我也不能和这里和谐了。
那么就去漂泊吧!也只能去漂泊。
哪儿才是我的落脚地哪?哪里也不再有我的一寸乐土。
漂泊让我失去了对家的感觉!漂泊就成了我的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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