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透支和意念萎缩
在日本,一栋高达六百一十米的高楼奠基开工,建成后将改写现在世界最高的建筑记录。
看看自己的身边,高楼也是一栋接着一栋的林立,林立的高楼也在一次接着一次的改写身边最高建筑的记录。二十年前,一栋不足二十层的高楼成为当时这个城市的最高建筑,在它的顶层是旋转餐厅。当时在旋转餐厅里用餐,可以俯瞰全城的景象,将繁华和破落一一收入眼底。
只在转瞬之间,旋转餐厅便失去了昔日的魅力。置身其中,眼底收入的只是另外一栋栋高楼的幕墙。
古人站立于高百尺的危楼,曾经就“手可摘星辰”,而今一次一次站立在“百米不危”的楼,离开星辰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当人类越来越放肆的入侵于空间,天空也于人类越来越疏远。远到天空的蓝成了朦胧的灰,远到星辰的光芒成了隐约的想象。
考古界一次次小心翼翼的清理着来自地层的提醒,一次次的通过地层定格来自久远智慧的时间。时间和空间原是不分离的多维,它们共同为世界的多姿和多彩向着无界的宇宙之岸蔓延。
地层的厚度,随着时间的沉积一起沉积。每一个世纪,每一个千年,都留着自己的深厚,支撑着今天的一举一动。
人类自以为是的文明,带领着人类无限的蔓延了欲望。属于这个时代空间的厚度,也远远不能满足今天人类的衣食住行。向着远古,支取着祖先的积淀,向着未来,给后代留下以张张透支的支票。
再一个千年之后,人将站立于哪个厚度的地层?通过地层的定格,还是否可以描绘出人类一步一步前行的印迹?再一个千年之后,这个神奇的星球,还有没有不是千疮百孔的皮肤,和天的距离,还能不能够遥望?或者,还有没有空隙?
透支着空间的同时,人类也在乐此不疲的萎缩着自己的意念。
被我们冠以最崇高的父母之爱,倾注于子女之身的往往只是对自己未实现憧憬的寄托。相对于无知的动物界,将子女的生命更从意念中便萎缩成为自己的化身。在向着未来走去的时候,用“我的儿子”,“你的女儿”来骄傲和责怪着的子女,便被萎缩回到了几十年前父母的生活中去,在父母的失望和自豪中,继续着萎缩的意念,透支着已经透支的空间。
或许,这个现象还只是东方文明的独特景观。而相对于许多动物,被人类抛弃的无私却是全人类不谋而合,同步萎缩的意念。鼠的生命力之强,令所有的人为之惊讶,但鼠的无私,也为所有的人忽略。
当人类津津乐道于“知识和产权”的保护,让文明的智慧之光,只成为一项项的专利,而被置之高阁,鼠的无私一直的为所有的鼠提供着生存的机会。人类一次次的用于没鼠的药,总是在极短的时间就失去了效用,因为食用了这些药物的鼠,会在生命的最后,释放出警告的信号,其他的同伴便无需在用生命来对这些药物一次次的做鉴定。
相对于人类,开放用生命换来的经验,是在是不可思议的愚蠢。人类在一步一步获得了透支空间能耐的同时,以更快的速度,萎缩着自己的意念。只需短短的时间,只需少少的经历,人便可以将人性中的真善美,将无私,正直和博爱抛弃的无影无踪。
需要多少个千年,人类会被透支到没有了栖息的空间?需要多少个千年,人类会将意念萎缩到没有了从前的单薄?人类用文明支撑起的体系,需要多少个千年,会在瞬间轰然坍塌?放手了自然的恩赐,当自然本来的灾难降临,世间万众生灵,谁会继续传承?
到那个时候,地球的文明史,会不会留下一句带血的经验之谈:越完美的系统,却原来越脆弱。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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