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静静的春夜,我一个人坐在灯下心如止水。几个电话拨出去,想找人聊点什么,一个电话通了,传来“老鼠爱大米”的流行曲,听来很幽默,滑稽,也挺舒适,便想这流行音乐之所以能获得大多数老百姓和青年人的喜爱,不是没有道理的。想起金庸老先生的小说为什么受人关注,欢迎,必定也是有道理的。现时社会,人一天到晚都在忙忙碌碌,回家来看点远离残酷现实的武侠小说,影视作品,于心于身都有好处。
侠文化是中国文化中辉煌的篇章。侠文化也是现时炎黄子孙最需要的一种人格要素。可是,偌大个国家,培养一种民族精神谈何容易,少则百年,多则数百年,才有可能完成。
许多见义勇为的家属,因了没有相关完善有效的社会援助保障机制,他们的老人子女,向政府有关部门讨要一点少的可怜且手续复杂的生活救济金,看尽人的脸色,往往还拿不到手。当年舍身救人的英雄们若是地下有知,他们当年绝不会做这些傻事的。雷锋、王杰等英雄是走远了的那个时代的产物,现时如果出现这种人要么就是“有病”,要么就是大脑进水。
相比小小的日本,大大的中国就逊色多了。记得几年前,报载北京组织了一个少年夏令营活动。凡参加的中国孩子都是些达官贵族、富商的子女,个个都有名车送到集中的地方,而日本的孩子们通通都背着沉重的行囊步行而来,不是日本的孩子们都是穷人之后,而是日本孩子的父母不允许他们的儿女们从小就依靠父母享受生活。中国的孩子们大多不背什么行囊,只是身上装许多人民的币,相信这个世界钱是万能的。中国的父母们把孩子送到后,千叮咛万嘱咐,生怕孩子受罪,临别时孩子落泪,父母伤心。日本的孩子哩,因没有父母送行,谁也不哭,仿佛夏令营活动是一份乐趣。活动规定不准骑车坐车,一律步行。中国的孩子们第一天走得快,精神状态很好,日本孩子走的沉稳、不急不躁,第二天,多数的中国孩子们走不动了,闹着要领队的老师叫他们的父母用车来接他们回去,有的还哭红了眼睛,而日本的孩子们依然像昨天样精神饱满,情绪稳定。第三天进入无人烟的地方,中国的孩子这下惨了,人民的币不管用了,而日本的孩子们因了个个有食品做后盾,没有饥渴之忧。其后两三天,我想大家都能想象中国这些“新型贵族”的惨样。这时领队的老师及时把食品送来,但日本孩子们并不享用这些食品,完全自立,一切如前,自己动手生火做饭。一星期活动结束,中国孩子早已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他们的父母早早把大大小小的名车开来,接他们的孩子。父母见孩子泣不成声,纷纷落泪,而日本的孩子们的父母一个也没来。本次领队老师让大家排好队,中国孩子站都站不稳,日本孩子却精神抖擞,背包整洁,仪表端庄。当领队的老师问“苦不苦”,只有日本孩子们异口同声、整齐的喊道“不苦”!中国的孩子,没有几个能喊出声来。此报道如属实,中国下一代的心理素质及精神修炼,基础教育令人堪忧。
解放以来,中国的民族精神逐渐变质异化,连天真无邪的孩子们都学得冷酷无情、缺乏正义感。这么大一个民族,如此大的一个国家,竟然没有了榜样,楷模,大多数人没有了精神家园,仅仅在会议桌上讲些空洞的理论,制定一大堆作用甚微,形同摆设的法规文件,本人实在不敢恭维当今中国社会重物质,轻精神,重经济,轻教育,人与人之间互立心墙,企业与企业之间缺失诚信的现状。
夜,正在变浓,远处有犬吠此起彼伏。还未来得及长出树叶的小树在我窗前摇曳,外面一片漆黑。星星、月亮同时没有了踪迹。不久前设立了灵堂的小屋静静地沉默在我的面前,我没有丝豪的恐惧。小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向我倾诉它灰色的心事的,先是雨丝滑腻,有凉爽感,继而有风轻轻地吹,雨变成了点儿,并且还在悄悄的增大。2005年第一场春雨,就在3月16日凌晨五时,扬扬洒洒的开始了,比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实在,向我们述说的是天籁的真实,没有参与任何人的情感。
春在蛰伏已久之后又来到了这个并不温暖的世界,开始它播种温暖的传教士样的生活了。天气一天一天变暖,夜一天一天变短。新树老树,还有敏感的花草都已开始了它们重生的工作。而春困春闷也悄悄地随春来了。自2005元月26日开始,我的大多数日子都在有病陪伴中走过的。2月2日离开甘肃,晚十时到西安,回去是为了与家人团聚,但实事是回家生病去了。我知道自己身体,在熬过一年的风风雨雨,酷署严寒,总要在春草发芽,万物复苏的时候得一场病,将一年身心积储的“废料”,向这个世界作一宣泄,与草木脱胎换骨,得到新生一样,才有新的能量面对新的一年。
屈指算来,近两个月,夜夜做些稀奇古怪的梦,时而在高山顶上行走,时而又在天空中飞翔,时而在绝壁上攀登,时而又参加到残酷的拼杀之中。醒后,觉得梦境很美,心长久的留在梦中,不肯回来。灵魂似乎想要离开我,不愿依附在我身上继续受飘泊之罪。天亮以后,生命强大的引力又将出窍迷路的灵魂牵了回来,重新进入我的躯壳。现实虽然远离理想,有些残酷,但总有些尘世的牵念,使我产生一些留恋。
我一直以来,对人生从不乐观,尽管读过许多世界名著和许多名人传记与励志精典,但那些在洋人世界里流行的东西,在中国现时的国情下,多数还是理想,并且理性的味道很浓,在人情取向的中国,很有些行不通。
我们作为一介平民,一生都奢望“财务危机”的解困,把个人的生命质量,个性暂藏起来,然后寄人篱下,极少获得真正的自由。人只有达到财务自由,才能实现个性自由,才有张扬个性的资格。中国人像极了贫困农村的拖拉机,从出厂到报废,其间没有维护保养,休养生息的机会。
我生来喜欢夜晚,而我现在开始害怕夜了。自过了五十生日之后,睡觉越来越不踏实,真正睡着的时候总是很少,醒来的次数总是很多。我已习惯现时中的一切,也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但睡眠依然少的可怜!往常那些擦身而过的小病竟成“长驻大使”,过去用一点药就能治好的病,现在是换大夫,换药,换药店,换来换去就是把病神请不出去,无奈的时候,就用励志经典中的暗示语反复在心中默诵,鼓励自己,比方说戴尔卡耐基的:“我觉得健康,我觉得愉快,我觉得信心百倍。”这样念过一百次两百次信心一倍也没增加,于是,便记起我们老祖宗常说的话:“命是有定数的。”!想起过去几十年走过的路,以为确实真言,既然有定数,担心又有什么用哩!心情便由此晴朗许多。这时先人又在暗处发话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看来,人活着,还是要谋事,不管大事、小事、好事、坏事,总得谋点,不谋事,就是人不对了,如若谋了事没成,这就可以推给天了,这样一反一正一思一想,心情又阴转晴天了。
昼长夜短,晨起总有些困乏,算时间却也够长。也许是因了睡眠质量不好的缘故吧!人总说来日方长之类鼓励年轻人的话,既好听又实在,但我总在想来日苦短,眨眼工夫,几十年就这么忽悠过去了。不论是方长也好,方短也好,人活着总要干点事,真的让心闲下来,那烦恼、痛苦就会见缝插针,有机可趁了。
白天忙工作,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做些违心愿的事,忙得倒有些心注一境。夜里,忙着思考今后的事,忙着把白日的事务和未来的工作安排的“天衣无缝”,想困了,思想便凝固在某一点上,不肯再往前走,像一头疲惫的老牛,不肯在土地上踏出一步一样。这时,孤独感便来了。我并不恐惧孤独,孤独对我来说也许是一种最佳的生存方式,我别无选择。我有我的使命,人人都有自己的使命。我的使命造就了我的孤独,我无法不去孤独。孤独选择了我,我亦习惯孤独。犹如一个天生盲人,从不知外面世界的花花绿绿,一旦让他恢复了视力,从没见过的阳光,色彩扑面而来,他一定无法适应,他情愿再回到那个习惯了的黑暗世界,那是他在黑暗中生存久了,已与黑暗和谐,产生了与黑暗沟通的能力。
孤独是一种美。曾经有一位日本学者写了一本《论孤独》的书,十分畅销。可见,孤独在当今商品经济高速发展的社会里,是一种流行病。一个优秀企业家甚至无法与他的妻子沟通。越是智商高,越是哲学领域有建树的人都是孤独者。从严格意义上讲,所有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孤独者。人,是上苍创作的艺术,是艺术,当然独一无二。
人的精神修炼不到一定的境界;人的生命空灵不到一定的容量;人的情感元素融汇不到一定的浓度;生命的韧性积淀不到一定的厚度,没有一定的张力和弹性,便体验不到孤独。孤独的本质应是一种深刻,一种常人不能理喻的深刻。谴责孤独,贬损孤独,视孤独为人格缺陷和病态,其本身即是一种病态。
绝大多数人思维的触点只停留在事物的表相上,在忙碌、混乱,抱怨声中匆匆走过一生,自我陶醉,以为快乐,其实是感官满足之后产生的快感,金钱完全可以买到,但金钱买不到幸福和健康的心理。其实,金钱最能锈蚀人的灵魂,利令智昏,意即在此。金钱可以加速使人向物的方向畸变,加速人性物化异化的进程。经济高速发展,福兮祸兮?
在商品社会里,金钱能与道德平起平坐,甚至改变道德。难怪“沙翁”说:“金子就那么一点点,就可以使黑的变成白的,丑的变成美的,错的变成对的,真的变成假的,老人变成少年,儒夫变成勇士,卑贱变成高贵……”。
物质与精神相比,精神往往昂贵于物质。(宗教研究结果表明,人如果绝对丧失精神的支撑,瞬间可以坐脱立亡)那是因了人仅仅只需要一点点物质甚至辟谷就能生存。(两万五千里长征,草根树皮照样养活了一大批勇敢的战士和优秀的将领,他们并没有因为物质生活的极度贫困而丧失生命和智慧)而获得恒久的幸福,也许人要修炼一生一世。幸福是灵的层次,快乐是欲的层次,金钱能买到的都是欲的满足。
现代商品经济造就了千千万万个富人,但他们物质生活富裕的背后,精神则成了一片沙漠。各类贪官纷纷落马,皆因精神没有归宿所致。于是,夜总会,声色犬马,灯红酒绿,便是他们寻欢的地方,迷醉方醒,痛苦依旧,只好再拿钱买乐。如此恶性循环,迷失自我,便认“他乡为故乡”了。
人们只知道商界叱诧风云的人物经济上的辉煌成果,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孤独一人,独处暗室,心中的苦楚一如“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又能向谁述说哩!?“不肯过江东”的霸王何等伟岸,结果也只落了个乌江自刎,八千子弟白白为他做了殉葬。虽其“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精神,依然为千古绝唱,与日月同在,而江东父老的痛苦,以一人的豪言壮语岂能转化为天伦之乐?!
在白日的孤独中孑然而行,静悄悄的做些只属于漂泊的梦,也许是我最大的乐趣和强大的精神支柱。前方的路很长,街道很宽,天空很蓝,太阳很亮,墙很白,月亮很温柔,星星之间相距很远,生与死都只在呼吸之间,人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其实都非常简单。我无法选择,我只能适应。当人无法改变别人和这个既美丽又残酷的世界时,适应、顺从、宽容就成为必然,上帝说:“尽快与敌人妥协”,所有的人应深刻思考。
人,不必把自己定位在一条路上。其实,有无数的路在前方等待你去选择。一条路走的人多了,就会拥挤、碰撞、摩檫,生出些“静电”,产生些麻烦和伤害。商业需要错位经营,人生同样需要错位经营,一如大家不能选同一种职业一样。每种职业都可以养你,让你生活的有滋有味,大可不必为明天的早点,后天的面包,透支自己的情感和精神。
目前,中国的大学生多起来了,但碍于中国国情、体制方面的制约,顶尖人才只能流向国外,中级人才便成了中国商品经济的中流砥柱,普通的大学生只能填饱肚皮。
在教育功利化日益彰显的现代中国,大学似乎成了生产人才的流水线。本科生就是标准件,在国家经济这部庞大的机器上只有适销对路的产品才能找到位置。因此,你即便是大学生,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一个适合你的企业,甚至你连一个普通职业也找不到。
我们的学校缺少人文精神和生命意识的教育,因而,你即使是一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或研究生,也可能因为这两方面的缺失或严重失衡造成自己无法适应社会。非智力因素的培养应上升到与智力因素同等的高度。(报载清华大学研究生因找不到工作而自杀即是一个明证)
弱势群体永远是社会的主流人口,虽然所有的道德指向、人文精神、文化传媒,立法原则都倾向于保护弱势群体,实现公平公正,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但政治体制的一成不变,是实现上述理想不可逾越的瓶颈。
贫穷本是一份资源,是一笔财富,在发育良好的社会中,显而易见。而我们现行的政治体制无法保证社会发育良好。经济上的马太效应犹如一座刚性壁垒,往往将穷人与财富隔离。财富在中国不一定凭人的能力就能创造,绝大部分富人与政治“联姻”有关。所谓“红顶商人”即政治商人。腐败屡禁不止,只要查出一个贪官,背后必定有一张巨大的人情关系网和各类受益人群。最根本的原因是“权利资本化”。权利资本化存在一天,腐败就会存在一天。
当大学成为所有学生(主要是弱势群体子女)改变命运的终极目标时,大学生的质量就会降低,上大学的成本就会增加,(高校商业化市场化的必然结果)大学生毕业即等于失业。
政府、企业、市场三者之间,政府权利不应成为干扰市场,破坏市场、阻碍企业发展的“车匪路霸”。权利应是推动市场发展的动力。市场经济说透了,就是一切由市场说了算,国家政策只能作宏观调控。市场一旦加入了过多人为的干扰,甚至是破坏,市场经济只会畸形发展,背离经济社会的自然法则,其结果肯定是:永远无法实现公平,公正,安居乐业,诚信互助,法制有序的和谐社会的理想,导致贫富差别日益扩大,培养产生新的“经济贵族”,加剧贫民的仇富心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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