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峰从麻将馆出来,心情是不很愉快的,说穿了就是输钱了。输钱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人家输钱无所谓,而他输钱就是困难,因为是没有钱用了,也就再没有钱去扳本。细说来心情是很痛苦,妻子给予他的零花钱就是这么多,不可能总是问着妻子去要,这男子汉的尊严在了那里?
现在是太阳西下之时,一片的残阳照在东街桥的河面上。左峰是没有回家的,回家是没有意思的。他站在了桥头的石墩旁,看着河面,太阳的磷光在河面闪烁着,映现许多的花花点点,看久了有点眼花。不过他还是楞着神的看着,想想人生是太没意思了,没有钱。
左峰是一个高个了,瘦瘦的尖长。他的脸上看去有点苍老,是皮肤黝黑,还有好些黑斑,如果不是那双眼睛的明亮,看上去就显得苍老多了。是呀,近来人生多愁,忧郁中把额头的皱纹是愈拉愈多,而使着了眼睛皮也松塌塌的了,眼睛球也深入其里,更加的无精打睬。
微风刮过了左峰的脸面,有点凉了。入秋的太阳只是在中午的时间猛烈些,但在入夜时就温差瞬变。他还穿着一件圆领短袖白衬衫,凉风刮过着他的身躯,不由的使之双手交叉的抚摸着肌肉。人生是没有意义的,想想《士兵突击》中的许三多,做有意义的事,好好的活,就认为是蠢东西说蠢话。谁不想好好的活呢?谁不想做有意义的事呢?可生活中就是不让你,就是让你的话也是生活中无限的难堪。他是没有钱用了,不说一天的烟钱,就是明早的早餐钱也无着落。他不想回家,回家一定会讨妻子询问:“钱呢?我不是给了你买煤球的钱!哦,又打牌输掉了。你这人还是个男子汉吗?还有家的责任吗?”
左峰是不愿回答这些问题的,如果依照着脾气回答就是:“用了,打牌输掉了。”
这样的回答妻子是很伤心的,所以,他只有依靠这石墩旁,却又没有想到回去的理由,无可奈何的观看夕阳西下,血色的黄昏。
“左峰,你在这发呆呀。”
有人叫着左峰。左峰楞着回过了头,那是海哥。
“有着什么好事呀,不会又是叫我打点短工。”
左峰说。
海哥与着左峰在工厂没有倒闭时是一个车间的,俩人的关系是很好。海哥在有些事一人忙不过时也喜欢叫着左峰。
“我现在不是叫你做短工了,我在叫你做长工。”
海哥是笑嘻嘻的说。
“长工,那有这好事?你那小店的生意也是杯水车薪的,养活自己也是困难呢,还叫我做长工?”
左峰是不屑一顾的回答着海哥。
“这个事呀,我还真不说假话。就这个星期内我要组织一帮的人马,干大业务。你是我首选的人呀,我还要在我们原车间里的人中多找些人,这事情我还要叫你帮忙呢。”
海哥是一板正经的说。
“真的吗?你没看我正闲着。”
左峰听着海哥说,是“长工”的事,心里是高兴,却又是那么的不敢相信。
“是真的,绝对不是骗人的。我今晚是有事,要核实一些图纸的问题。你今晚就去阿辉,周庆,郭跃民的家,看他们有事做否。不然就不要做别的事了。我们一起干!”
海哥是兴高彩烈的告诉着左峰。
“我现在走了,你切记这事呀。”
海哥说着就走。
“你等等?”
左峰突然叫着海哥。
“在你身上拿几百元钱给我,就算是提前透支。”
左峰这是灵感,是想着怎样的应付着妻子。还担心着海哥说着假话,也想“ 考验”海哥的真假呢。
“你肯定又是打牌输钱了。象你这经济条件还是不要赌博的好。”
海哥回过了头,认真的对着左峰说。他从身上掏出了三百元钱给着左峰走了。
左峰是久久的看着海哥的背影,这是怎么搞的呢?太阳从西边出了吗?一般情况下是很难在海哥的身上拿到钱的,而没有想到现在是这样的爽快,这事情是当真的!
左峰这个时候是想到回家了,而这个时候的精神也是最愉快的,走起路来一身的轻漂,适才的愁眉苦脸也在太阳落山时消失。
左峰回到了家,妻子与着儿子正在吃饭。
“唉哟,左老爷回来了,我还没有通知你到吃饭时间呢。”
妻子是很风凉的说。
“那是的,我今天是有第六感觉,知道我家晚上吃好菜,所以是按时归来。儿子,今晚是好菜吗?”
左峰是高兴,没有理会着妻子的热嘲冷讽,如果是在没钱的日子,那是要针锋相对的,说:“我吃饭还要你通知,这是我的家!”。如果这样又是一个争吵的夜晚了。
“看你这样是捡到钱了,高兴的眼角都弯了。”
妻子是发现了丈夫的不对。
“钱我是没有捡到,但没有钱的日子也会过去的。”
左峰是一种肯定的神态,这的确是给妻子一种惊喜。
“赌博嬴到大钱了,还是找到事情做了?”
妻子是惊疑的问。
“现在是不告诉你。到时你自然会知道。”
左峰不想一时的说明。
“我给你买煤炭的钱呢?不会赌了吧?”
妻子大声的说。
“这里,你没有看,一大把呢。”
左峰高兴的掏出了三张百元钞票。
“呀,我爸爸有钱了。”
左峰的儿子在呼叫着。
“这是那来的钱?”
妻子问。
“过几天你自然会知道的。”
左峰答到。
“我要吃饭了,晚上还有事呢。”
左峰不想着与妻子说,在桌上的饭盆里盛着饭。
妻子与着儿子是稀奇的看着一个外星人。
“左峰,左峰!”
这个时候,有人在外叫着。左峰听到声音知道是阿辉。
“快去把叔叔叫过来。”
左峰命令着儿子,但儿子还没有去,却是阿辉自己进来了。
“海哥说接到一个工程要我们去做?”
阿辉进来就是这句话。
“嗬,我还想去找你们说这事呢。”
左峰是饭还在嘴里就说。
“是海哥打电话告诉我了。还要去通知周庆与郭跃民他们。”
阿辉与着左峰说。
“海哥是时来运转了吧?是一个大的工程呀。”
左峰几口就把饭吃了一个干净。
“走,我们去找找他们。我们也要聚聚了。他妈的,至从工厂倒闭,我们是难得在一起的。
说是大家要聚聚,俩人的心情都是异常的高兴。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在一个车间里十几年的患难弟兄,凝结的不仅仅是一种纯洁的情感,还有风雨同舟的艰难。
左峰与着阿辉兴兴冲冲的出了门。
他们都是住在一个地方的,也就相互的距离不是很远。左峰想到的是周庆,周庆在这些人当中是最大年龄了,五十多岁。相比之下也是生活最为艰难的,因为老婆是农村里人,又是多病,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左峰与阿辉来到了周庆的家门,却是听到了争吵,这使着俩人有点不好意思的进门了。但左峰还是敲响着门。
是周庆开的门,却见着周庆站在屋里的中间,双手叉于腰际,满是白发的脸怒气冲天。
“周哥,有着什么事不顺心的呀,脾气还大的很呀。”
阿辉说。
“你们不知呀,她今天是被人骗去一百元钱了。”
周庆很是不高兴的说。
“怎么骗的?在那里呢?”
左峰心里是吃惊。
“在市人民医院的门口。昨天给了她二百元钱看病,还在门口就被人拦着了。”
周庆的老婆在里屋,听到门外的声音,又听到周庆在说,就从里屋出来,满脸的泪水。
“那些打靶鬼,背时鬼呀,说他们那里有药卖,要比这里便宜。我就动心了。又见是几个我这样的女人,个个看去好人般。我怎么相信这有假呀。她们几个人围着我,说这些,说那些的。我就昏头昏脑的把钱给了她们。等我醒转头来,这些人就不见了呀。这些打靶鬼,背时鬼呀!”
周庆的老婆是哭着诉说这经过。左峰与着阿辉听到心里很是难过的。
“算了,周哥。这有什么气的呢?现在的骗子是太多了,你防不胜防。你还是一百元呢,有些人被骗好几万的,怎么办呢?你拿着石头打天!这个社会,这个世道,真是说不出的稀里糊涂了。“
左峰在劝说周哥。
“也是呀,你有什么办法呢?现在的街上到处是骗子,还有不少的抢劫犯,他们专门瞄准的就是老实善良的人。今后注意点就行了。你气是没用的。”
阿辉也说。
“你们不知呀,现在正是没钱的时候。你说这日子多苦。”
周哥是气恼恼的说。
“嗯,你没听海哥说,有一个大业务等我们做。”
左峰这时说明了来意。
“是吗?”
说道有事做,周哥的气恼情绪一会儿消散了。
“海哥要我通知你们。”
阿辉也说。
“走,我们去找海哥聚聚,谈谈这件事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做呢?”
左峰拉着气愤的周庆。
“算了,不要想这些伤心的事了。我们去聚聚。”
阿辉也拖着了周庆。
夜晚是星光灿烂。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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