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出一根烟,似已成为一种自然的过程,而在这自然当中,包含着很多的不简单。当我剥开这些不简单,想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却发现根本就看不清楚。我只能说,满目都涂着黯然。
一根烟,被我从烟盒救出,再夹在手中。这个过程或许有些潇洒有些安静,却潇洒的十分落魄,而安静中隐埋着无奈的狂野。此时突兀地一团火,朦胧里夹杂着汹汹地杀气。火与烟的合并,宛如一场预谋,于瞬间饯行。锋利的矛头,径直伸向自己。
点燃一根烟,仿佛是点燃一点红色的伤。
抽烟的过程,则可以理解为与烟接吻。
那么,是我吻了烟,还是烟吻了我?是我的主动,还是烟的主动?这都不是值得深究的话题。
在我的记忆里,穿插着这样一些画面:当你遇见我的时候,我正在与烟接着吻。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与烟的吻还未尽。当你忽然回头的时候,烟的嘴从我嘴中滑开。当你再次离开的时候,又一根烟与我接吻。
我的泪常常是被烟催出的,一粒一粒,落满了苦涩。而我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也只能是苦笑。
悲哀啊悲哀,记忆中,似乎我所有的吻都给了烟。
当一根烟尽的时候,往往泪还未尽。满心房的昏黑也未尽。此时,我也才明白,我对一根烟的救助,实质是对它更大的残害。然而,对于自己的暴行,我只能假装无能为力。只能任凭一点红色的伤,一步一步,将一根烟折磨成一个烟蒂。从飞腾着的苦痛中,我窥见了死亡的乌影,它把这根烟笼罩,不余丝毫缝隙。
烟是值得钦佩的,因为它用无声来顽抗,而不用号啕去投降。烟蒂也是值得钦佩的,因为它用无声,给一根烟做了最庄严的埋葬。
至于一个烟盒,当初破裂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我想要抽烟的冲动。原本很完美的一个长方体身躯,很轻易的就被我的手指给摧残了。我的手指却并未捐于它丝毫的怜悯,更可怕的是,犯罪还没有终止,或者更准确点说,犯罪才刚刚开始。到此,它只是被我摧残了外面的身躯,那留在里面的,会渐渐被我的恶毒抓住。
它所区别于我的最大缘由在于,我只有一颗心,剩下的是些肝脾肺肾,而它没有肝脾肺肾,但它有二十颗心。我可以事先告诉你,它的结局一定是空心。
烟中的伤,我这些简单而又零散的文字又怎能道的尽诉的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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