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因为时间的关系变得格外的漫长。来到广州这个城市已经近二个月,天空依旧是天空,湛蓝湛蓝的,我在这个城市安安稳稳地生活着,安静得像个孩子。
常常怀念深圳,属于我的深圳。
很多的朋友,很多的同事,很多很多的记忆,镶在我的脑海里,然后定格。斜坡式的杉坑路,我一走就是三年,zgf的宿舍楼,来来回回就是三年,办公室那个位置,我一坐就是三年。双拥街,南城,群益,还有我喜欢的咖啡屋,它们都是我三年深圳生活的一部分。昨晚闲着找电话本的时候,翻开了从深圳带来的名片夹,里面放着平湖一家面包屋的卡片。曾经很多次,我和梦天使,和小娟,一次次地坐在那里,听着轻柔的音乐。而现在,这一切都远去了。
当然,这不是惆怅,我没有惆怅的理由。
当下所处的,是一个全新的城市,我依旧可以很好,可以好好地工作,好好地生活,好好地爱。只是最近却容易哭,喜欢哭。欢喜的时候,烦恼的时候,感动的时候,甚至看着一部索然无味的电视剧,也会哭出声来。在书上看到这样的句子,懂得流泪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连眼泪都没有了,那么大抵是麻木了。还好,我没有麻木。
这个城市,有几个很好的朋友,都是十多年前的同学了。小学二年级开始,到如今,一直维持着如初的友情。罗丹在经营生意,梅在一家服装公司担模特。见面的时候没有多大的惊喜,因为彼此变化都不大,依旧像过去一样聊着彼此的故事。想起曾经三两个结队去另一个人家里,晚上挤在一起睡觉,发誓结拜,说梦想。这一晃,就好多年了。
这些年,仿佛发生了许多的故事。我们都在生活的积压下,成了另外一个自己。
去罗丹的店铺里。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梅站在比我们高一级的阶上,回过头来说,感觉你们还小,而我老了。梅中学没毕业便到了广州,十七岁的时候嫁了人,现在有一个女儿,四岁。
罗丹说,我才觉得自己老了,年龄与自己的经历不成正比。我知道,她这些年走过了许多城市,有许多故事。
我说,不,我才是真正的老了。二十一岁的心态,和十八岁的心度,是两个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然后三人相视一笑,这几年,个个都在漂泊,都过早地体会到了人世间的辛酸冷暖。说话间不禁想起了曾经那些壮志雄心的理想,要有很多很多的钱,要买很宽敞的房子,要开很漂亮的车。而现在,只能淡淡的释然了。
还有一个朋友,一直不见。他是我的中学同学。曾经因为我的文字,以及我叛逆的性格,喜欢我五六年。毕业的时候,他把身上所有的钱,给我买了礼物。本来这么近,乘地铁十分钟的路程。但终是不见,我知道他的心,他也知道我的故事。所以,不如不见。相见不如怀念。
最近对于文字没有感觉,在红袖,不断有杂志报刊的编辑给我留言,向我约稿。有人约稿是一件好事,证明自己的文字还是有人看的。但自己却像脑子空了一般,什么也写不出来。偶尔有灵感来临,写到一半却又一字不留地删除了。这是我的老毛病了,一段文字入了不自己的眼,那么不如选择让它们消失。还是喜欢在紧张的时间中写东西,最好工作繁忙,不时有几个电话来扰,这样的状态对我来说,是写东西的最佳时机。
趁着很好的心情,去剪了很短的头发,齐耳,前面是齐齐的刘海,傻傻的感觉,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趁着天气不错的时候缠着朋友去北京路天河城拍了很多很多的照片,站在风里的感觉很惬意。在天河城附近看到一家米线连锁店,在深圳也有,却在数月前关闭了,当时还遗憾了很久。在此地看到,当然不会错过去美食一餐,坐了一阵,终于找回了在深圳的感觉。曾经无数次和梦天使,和钟成一起体会的这种感觉,曾经那样的温暖。
然后,我便觉得欣慰。然后想起天使,她一个人在深圳,有很久没见面了,很久没有像过去一样,一起牵手去逛街,去吃吃喝喝,去跟街头的小贩讨价还价了,也有很久没有依偎在一张床上,用谈话来度过一个又一个美好的夜晚了。好在,她在深圳还有很多的朋友,会有很多很多的温暖,一直弥漫着她的生活。我知道,她是一个脆弱又坚强的女子,她一定会过得很好。我在和深圳一般温暖的广州,祝福她。
静下来的时候看别人的文字,这个冬天有许多描写雪花的片断,心里突然失落起来。这样的城市,是看不到雪的。而来自湘南的我,因为好几年不在家,回去的时候偏偏不下雪,这便造成了多年不见雪的遗憾。看着他们笔下的银妆素裹,雪花飞舞时妖妖绕绕的样子,突然很想回家,突然想起了父亲的白花,和母亲的期盼的脸,然后忍不住哭出声来,静下来的时候在日记里暗暗发誓,回家的时候,着干活,好好孝敬爸妈,不使小性子,不乱发脾气,做个乖乖女。
一个下午就这样坐在窗边,阴暗了好几天,终于有暖暖的阳光照进来。楼下是一条公路,有很多商家在照顾生意,有很多的车辆相继开过,尘土飞扬。他们偶尔不经意抬起头来,看着倚在窗口的我。这个下午便在这样的场景中,渐渐度过。我看着这样的世界,对面是林林立立的高楼,不远处的窗口偶尔闪过一两个忙碌着的身影,周围发出的一阵阵不同的噪音,并不那么讨厌。他们在各自的世界里,这样或那样地忙碌着。
我欣赏这样的忙碌,并且热爱。于是我也坐下来,开始自己的叙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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