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发来短信,说家里又下起大雪了,一连几天都这样,而今天下的较之前几天的雪特别大些,还说我这里现在应该阳光充足得像天堂,她那里冰冷地像个地窖,她说她那里和我这里相比就是地狱。看了这些后,多少都让我的心颤动着,颤动着北方的大雪和南国明媚的阳光;多少都让我在今晨的时候,有些若有所思,有些莫名的凄楚感。于是,我一个人在一条巷子里来回穿梭好多次。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有些喧闹的声音,我看不进眼睛,我听不进耳朵,就像那一刻他(它)们也不把我放进眼里一样。
这条巷子,严格地说不是一条巷子而是一条街道,可我习惯了说它是一条巷子,就像我几乎每天都要在清晨里穿越那里,走向它连着的另一个世界或者天地,到了晚上,我再从另一个世界悄悄穿越回来一样。仿佛它就是我现在生活的某个部分,而对于这个部分我还来不急确定它在我的生活里具体发挥哪中功能或者扮演那个具体的角色。
但是,我突然感觉到今天的巷子特别热闹,来往的人流我数不清到底有多少,偶尔的叫卖声也让人倍感亲切,那些平日生意不太兴隆的火锅店小吃店似乎今天生意最兴隆,还有一些其他的做生意的店铺也似乎要比平日里忙碌很多。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让我感觉这条平凡得再平凡不过的巷子这么充满了亲切感和某种不知来由的人情味。可能是因为我平日里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吧,也可能是因为今天我有些凄楚感在心底萦绕,而巷子里的生活真实地朴实地让我感到了生活的平凡,生活的温暖感,就像她说的我这里是个阳光明媚的天堂。
于是,我渐渐陷入了记忆,陷入了一些在苦闷中无法打发的日子。可能现在自己也还留着那些淡淡生凄的感觉,而且那时这条巷子给我感觉与思想不是这样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如果说现在是阳光的,那时就是阴郁的;如果说现在是明媚的,那时就是灰暗的;如果说现在是温暖的,那时就是带着寒意的……
在之前由于自己特别喜欢安静,有时候甚至是少言寡语,所以对于这条巷子我只钟情于它的清晨与夜晚,因为在这两个时段里它是极其安静的,一个像睡眠中的婴儿,一个像历经世事后而安详的老人。而我,那时我想我就是一个摇摆不定,心里充满了火热又带着无比寒意的小伙子,对那个婴儿和老人我在焦躁中都无比渴望,都无比羡慕。
“一日之计在于晨”,尽管在南国温暖的怀抱中让人幸福得有些安逸,有些懒意,我还是喜欢像在北方的家乡那样,进量起得早些,在清晨去捕捉这个南国的天地与南国别具味道的生活。这条巷子就是其中一块重要的地段,或许我在清晨里经常出没于这条巷子里,并不是每次都能捕捉到一些生活的新鲜感,悟到一点生活的真谛,甚至很多很多的时候,我都是一无所获的。正是这样,我常常想起一句话,熟悉的地方没风景,但是我对这句话是持反对态度的。而每当我在没有悟到一丁点新鲜感的时候,我又有些同意这句话,仿佛熟悉的地方真的没有风景。在这之后,我会持续好一会儿都在犹豫中问自己,真的没有吗?自己答不上来,就开始找借口,找的最多的借口就是那句我经常说的话——我是一个对生活不怀好意的人,总要掠夺点什么才行。
日子是一天一天在过的,随着时间流逝,我渐渐不再于有没有风景的自我争论中徘徊着。即便某些时候真的一丁点也找不到,或者看不进眼里的时候,我也能慢慢平静下来,像那个懒于我起床的太阳;想那些路两旁的树木它们为什么一直守着这条熟悉的街;想那些稀稀落落早起的人匆忙赶路的样子和心底装着的事儿,像一阵风吹落了什么,又吹起了什么?想哪家的饱子与火锅价格实惠?以及上次在那里闹出的笑话;也想自己是不是不属于这里这个社会和世界?……反正就想一切能想的和愿意想的,因为那时整个世界都属于我。
日子在我的一无所获中向前推进,我也渐渐感受黑夜里能让我从这世界打捞很多东西,我对生活还是那样的不怀好意。于是,我又成了别人眼里的夜猫子。
很多个时候,我本已经睡下,可宿舍的嘈杂声总让我有点不安心,或者有些某种程度上的焦躁。于是,起床。于是,一个人静悄悄地就把脚步踏在了这条巷子上,踏在这条巷子的夜景里,踏在这条巷子黑色的深夜里。
漫无目的地游夜,也是一种惬意心情方式。特别是到了深夜这条巷子里几家做生意的也收摊的收摊,打烊的打烊。只剩下两旁高高耸立的建筑物和一些眼光淡黄的路灯。有时候风一吹就觉得一些凉意;有时候就只能听脚下皮鞋敲击水泥和柏油路的咔咔声,我知道这世界在这样的时候又重新属于我,重新让我死寂的思维慢慢复活,慢慢长大,长出果子来。谛听夜与这条巷子在人间的秘密,不管所获多少,那是一种幸运,也是一种不由言说的幸福感。像女朋友一发来短信,我对这条巷子的思想又复活了那样。
《巷子里的灯盏》这首诗就是那时候写照:
两盏灯相互点缀着这一条无比幽深的巷子
一盏亮在开头
一盏亮在尽头
我没有从开头走过
也没,从尽头走来
我行在中间,填饱它们昏暗的肚子
可这里的黑夜我总不敢与它们对视,仿佛所有的黑暗之处我都有些不敢与它们谈论什么,原因很简单也很直白,因为有人写“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于是,日子继续往前行走,直到现在。
许多许多得往事、经历与感触都在平静而平凡的生活里渐渐淡去,但你经历过感触过,生活给我们的是怎么对待生活。其实,生活最伟大的深刻之处便是它极致的平凡了,这些平凡需要我们一直在意着,念叨着,甚至是心怀感恩地挂牵着。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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