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的第一场雪

2002年的第一场雪

猛烈的下了　又突然熄了

一转眼　六年也熄了

当今天的早晨　把一场雪

撒在我家的小院　小树　

和小狗的棚子

我就从记忆深处掏出了刀郎

如果再唱一遍

2008　或许比2002的第一场雪大

也注定了比2002特别

别叫我情人

叫我情人吧　记得

在一封苍老了的情书里

我说　而在一段不再幼嫩的婚姻后

我说　亲爱的

别叫我情人

情人　当你这样叫我的时候

知道吗　亲爱的

我的眼睛就花了

就看见了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就看见你把我丢进了绿帽子

老公　老公啊

你应该知道该这样叫我

亲爱的　我喜欢这样

吃掉你和一个字

别靠近我　别用

一条原始的腿　刺痛我

对动物敏感的神经

午夜之后　再来

都不需要叫喊的　我让你

滚进我的房门

我一定会满足你吃人的欲望

当你张开嘴巴　我就把

隐藏在黑暗里的巨口张开

吃掉你和一个字　傻

再找个茅厕

泻出你未完的惊讶

冲动是神仙

魔鬼泛滥的年代　也是

魔鬼死亡的年代　同时也是

神仙不再像神仙

神仙也能与魔鬼恋爱的年代

所以　套用了一句老话

叫神仙替代了魔鬼

魔鬼应该不会介意

也不知道　最后的结局

对神仙敬还是不敬

谢谢你，封了我的嘴巴

我要说声谢谢了　那句谢谢

很早该说的　却一直没说

我要说声谢谢了　当你

啊　沉默　封了我的嘴巴

我就不知道什么叫谎言

也不知道谎言还有件善意的衣服

真的　我该说声谢谢了

当今天　我终于被一群穿着善意的谎言

吞噬　都仍然糊涂成了

伤痕掩埋下的雾

我就一定得说声谢谢了

可是封住的嘴巴怎么也说不出

不要问，我会告诉你的

不要问　不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哭了的时候

我会笑的像婴孩

不要问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　我要用左手掏出心脏

再用右手将心脏捏碎

不要问　什么都不要问

我会告诉你的

一定会　当我终于可以问出

为什么和为了什么

不敢说出伤害

伤害　我说出了这个词

伤害　我又说出了这个词

伤害　我还在说着这个词

一只长颈鹿　就断成了

一只扒在水果树下的乌龟

一只大灰狼　就乖成了

一只咀嚼青草的小羔羊

而一只苍鹰　就摔成了

一只萎缩在夜里的乌鸦

伤害　我总在说这个词

却猛地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敢说

不再劝自己做一个圣人

分明是一根晕头转向的闪电

怎么转　怎么旋

总对着我的舌头抽

终于在某一个夜晚

猛地一下　就一下子

胜过了之前的所有

把我的舌头抽断

还是沉默吧

我再也不敢悄悄地

自言自语地

劝自己做一个圣人

便宜的来生

我要　用你的爱

把我爱的花苞打开

我问　你何时过来

淌过故意捣乱的池塘

你说　来生吧

来生再让我的爱盛放

我哭了

我哭着说不要

难道我的来生那么便宜

与一个谎言等价

也许一条蚯蚓会飞翔

哦　你的蔑视

哦　他的嘲笑

哦　我终于把沮丧

还给了你们的阴谋

也终于用宽容

反踹了你们一脚

也许一条蚯蚓会飞翔

也许一只蚂蚱会飞翔

也许　当那一天来临的时候

他的权势　你的虚荣

会被一颗明智的子弹

击中　我就挖一个坑

把你们丢进去

还有报复

如果真是上天决定

如果真是上天决定

一个诗人　在今天

就该躲进大众的茅厕

而在茅厕里写下的诗歌

就该沾满大粪的

在大街上乞讨

那么　一个茅厕里的诗人

就在今天　用一首沾满大粪的诗歌

去驱赶上天

然后自己来作决定

谁在乎

一支针管　把低贱

注进一个诗人的血液

那位拿针管的医生

没有说任何话

就换来庄重

走向一个官员

诗人也没有说什么

就算说了　谁在乎

那个医生不会

那个官员更不会

我不断幻想

知道吗　亲爱的

我不断幻想

自己长成了一架飞机

就把一只蜻蜓气死在一只

之前气死的蝴蝶身上

知道吗　我说亲爱的

我不断幻想

自己长成了比尔盖茨

就用钞票　把他

和你的虚荣

葬在酸穷的土地下

灌溉

如果　我说如果

终究你会用离开

骄傲的灌溉我的伤感

就不要在现在

用恋爱

灌溉我冷漠的神经

真到了那时　我怕

我火热的神经

会持续火热

会把刀锋的头伸出来

刺进你腕中的血管

用一场殷红把你灌溉

寒冷的雨

我走在一条午夜的大街

一条午夜的大街　正在喝

一场冰箱里的雨

我跟着那雨

走进大街的喉咙　

又掉进大街的肚皮

我才把自己还原成太阳

为自己照明

呵呵，虚伪不是错

呵呵　虚伪不是错

别以为你骗了我

就该把脸包进蛋壳

你也不过是骗了我

要知道　我还杀了你

当你不小心剥开良心

会发现那具

亮堂堂的尸体

说些什么

忽然想说些什么

于是就准备说些什么

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开始想

使劲的想　拼命的想

终于想起了什么

什么就飞到了眼前

是一张叫做无聊的脸

在今天，说今天

我不再失望

也不敢再希望

我说　我的心已经

吃掉了一朵死亡的云

在今天

我不再知道春天的意义

也不再关心秋风的恐惧

在今天　说今天

怎么就闯进了明天的坟地

走过二十年后

走过二十年后

生命拿起了麦克风

不再心慌的站在台上

喉咙比当年的沉默巨大

走过二十年后

自己仍然是自己的听众

也只是唯一的听众

像听着当年的沉默

听着如今的悲伤

一条命

别把一条命攥得太紧　

只一条命　何必

当它是最后的一条命

英雄如是说

死徒也如是说

就让死亡将我爆破吧

英雄如是说

死徒如是说

而一个悲观的听众

听不出任何分别

杀，杀

杀　自己喊出了杀

如同一块石头

自己喊出了石头

就不想再去顾虑一颗鸡蛋

就不会再去害怕伤口

杀　当一条穷途

或者绝路　翘起了屁股

就该把自己的屁股翘得更高

接着把杀抽出

最好顺便射出几斤血液

那不是我的

不要在我耳边骂我清明

至于诅咒　还是自己留着

别丢在我的路上

还有那一叠钞票

不要揣进我的腰包

去送给县长　市长　甚至省长

伴随着那些带着枪子的祝福

那不是我的　我就不要

我只要我的命

还有良心

我恨，我好恨

我恨　我好恨

不能把恨当饭吃

当眼睛被泪水侵凌

我对恨的渴盼

像一条饿了一整天的狗

当爱情突然神经病似的

把我拌倒　我恨

好恨不能把爱情举起来

再砸在水泥地面上

两根筷子

吃饭了　我说

所有烟里熏出的

和酒里泡出的　友情

快来跟我一起吃饭了

怎么　筷子忘拿了

没关系　来吧

你躺下　之后我躺下

我们就是两根筷子

吃完了饭

就把彼此敲断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