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广场走过,雪融化后的斑驳映衬着冷漠·如无语般不堪·看着鸽子飞起又落下,享受冬日里的阳光,而我却不得不离开·
这里曾经是那样的熟悉,广场后面的那个学校曾经是若就读的学校·我来找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其一是向北绕道公园,从北门进他们学校;其二是打广场穿过从南门进入她们学校·若说:"你喜欢从哪里走是你的权利,而我在南门等你则是我的义务·"
我是离,若喜欢叫我鸭梨.我让自己慢慢喜欢上后者,从南门过.
每每从广场穿过,脚下不听话地加速,眼睛却盯着那些喂鸽子的小家伙,心里很是想停下来.但是当我机械性地停下来的的时候,往往已经到若的学校门口了.若会捧着一杯奶茶安静地在学校门口的一棵大杨树下等待,直到我眼睛盯着广场后脑勺对着他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毫不客气地给我一个爆栗.嗔骂道:"笨蛋鸭梨,走路不会看路啊?"然后按照老规矩,她请我喝奶茶以补偿我那莫名其妙阵亡的脑细胞.我喜欢椰香和草莓香味儿的,就仿佛我仍然在海口一样,不尽的椰树,一眼望不到边的草莓园.只是这里阳光太差了,所以假设不用看就不成立.
我还在这里.
我会拉着若的手,穿过一条很长的胡同,来到一条卖零食小吃的街市,解决晚饭问题.这条街上有四十二家门面,我们一个月一次地轮流光顾.如果看哪家店不顺眼,一连几个月都不去照顾他们的生意.当然,如果看着哪家店顺眼也只能一个月去一次而已.在我和若在那条街上解决吃饭问题的那一年,关了四家店,又开了四家店.唯一的遗憾就是有一个叫"6+2"的风味小吃店,装修地挺不错的,我和若前一天还说去尝尝来着,第二天去就搬走了.后来偶然在中心商业街,碰见一家同样装修同样店名的小吃店,但门上贴着"停业整顿中!"
吃过饭我和若一起去广场看鸽子,喂鸽子.若也十分喜欢鸽子,可鸽子好像不大喜欢若.也许是她长得比较像猫吧?再或者鸽子看她不像泛泛之辈,惹不起还跑不起啊?
这是最开心的事,所以最扫兴的事也在这.通常情况下掏出电话一看,我已经迟到十分钟了.电话也不用再放回去了,直接给老班发短信:"老师,我是离.我身体有点不太舒服,所以今天晚上到学校可能会晚点."老班的短信千篇一律:"知道了,路上小心."该死的是若比我们上课晚半个小时,这也就意味着她还得在广场上兴趣索然地再喂二十分钟鸽子.我则乘着鸽子的翅膀,先飞回学校.小心点?会的,我在闯红灯的时候格外小心,毕竟老爸老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慢点?会的,学校门口的那个发卡弯,不减速根本过不去.不过,仍感谢我当时的老班,仍感谢若,是她们让我成功地浪费了整个高中一年的时光.
而如今,若已经不是曾经的若了;我也似乎不是原来的我了.我们像中学时一样在一个学校了,但是相见的机会,却没有偶然遇见的机会多.我习惯于提前五分钟去学校外面买午饭,这样不会太拥挤;而若在放学后碰见我两次以后,也习惯放学整十分钟书包再走.我无意破坏这片宁静,只是呆在这里静得让人窒息.两颗心最终,还是分开了.
再次从广场走过,阳光照耀在融化中的积雪上,反射得四周都是耀眼的光芒.如当年一样天真的小家伙们,步履蹒跚地摇晃过去,手里握着鸽食,很不老练地像b-29扔原子弹一样把鸽食向鸽子脑袋上招呼.有不开化的笨童,就有呆得要死的痴鸽.被砸得丧失方向感后竟然还能判断出被用来攻击自己的东西居然是自己喜欢的美食.方向也不顾地摇晃着抢鸽食去了,完后踱回鸽舍泯两口清水,甩甩脑袋,理理羽毛,感觉清醒点后就振翅翱翔去了.
那么我呢?我是否清醒呢?我清醒后是否会翱翔呢?我是否还飞得起来呢?不知道.要怪就怪若下手太狠而我又笨得离谱吧?
没有方向感地离开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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