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在的城三面环山,一条沟壑自山涧而泻,潜入城中,直捣大江大河。因城中有山,山里生城故名山城;又因山城实在是太小,我称它小城。小城虽小,却也不失为怡然自得的好地方,它同沈从文笔下的《边城》有几分相似:四川过湖南去, 靠东有一条官路。 这官路将近湘西边境到了一个地方名为“茶峒”的小山城时,有一小溪,溪边有座白色小塔,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
小城名为“五峰”,传说源于小城正北山五座姊妹峰而得名。小城不同于沈从文笔下的《边城》,自然也源于没有白色小塔,和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还有那个背景年代,那些曲折故事。小城亦也塔,只是坐落山腰,周围散住些老实巴交的山民,牧羊打柴采茶忙,不失为这些山民的最真写照。山民同塔和蔼相处还有个民间传说:传说五峰城及其周围地脉轻浮,而毗邻长阳地脉凝重,地气外溢难出栋梁之材,以建此塔镇之,故兴文塔。所以山民自是爱之,尊之,唯有那位父仁不期盼自己的儿子成为国之栋梁。
小城山民的朴实,那里只限于兴文塔的周毗,自是喝着山涧而出的水之人,亦有一股豪气,坦率,也不失为灵气。你去那里看见过帅气凛然又温柔敦厚的小伙,你又到那里见巾帼须眉,清纯的宛如一泓绿茵,大眼睛的水灵妹子。纯朴的山民育出儿女,怎么能不是纯清一代。这无数纯朴,水灵所勾勒出小城美景,已不蚺蚺,而御雪观城,又是另一番融融之惑。
实在很有幸能观看到小城御雪后那纯真的版面。雪是怎么囤积五六寸厚,全然不知。一觉醒来,只觉得屋外朴白,少了许多车来车往的喧嚣,隐隐有些小孩子欢跃的喜闹。下雪的猜疑在寒噤里得到证实,我迫不及待领略飘雪的心情和夏日感受雨淋一样舒坦,急急开门冲进雪的海洋。
没有风,可是雪花却飘飘扬扬,眼略不多远处,又是一片雪白的模糊。每走出一步,脚下都会传出轻轻地‘沙沙’声,就好像那逢松的蛋糕,让人轻轻地抿掉一口,出现残缺的美。小城的步行街,就充满了这种大大小小,分布不均的残缺之美。这一串串残缺的脚印都伸向那个末知的乳白世界。而只有我这样无事之人才会在完全没有人踏过的雪地里留痕,雪消无迹,而现在却可以找到踏雪而行的快乐。
踏雪而行的快乐在于,享受雪花带来欢愉。这不正像是漫步在小城步行街上那三五个散人,他们和我一样顶着雪花,准确的说是,头顶已经拈满雪花,偶尔还有一二块细小的雪花飘落脸颊,一点点凉,更多把自己溶入雪的世界。雪地里更多些童心末悯的孩子。孩子爱雪,就和孩子爱过年一样,就那么一大帮孩子在雪地里打呀!闹呀!孩子的父母通常不会限制孩子耍雪,即便是摔交,地上那厚厚一层毯子足可以和草原相提并论。也有几个斯文小女孩,扬起大辫子,滚动着一个比她还大的雪球,那是不远处那尊雪人的头,脸也冻的朴红朴红,可是她们不在乎,谁让雪带给她们快乐。
快乐的还有塔周围的山民,岂指是塔周围了。小城就一直都有“瑞雪丰年”的说法,他们观望沉湎的天空和飘扬的雪花,就知道这雪够‘瑞’。然后约三五个友人围炉畅谈,火烧的通红通红,聊到激烈处,尽要拂袖退热,好一副寒雪温暖图。那里会有人注意到,一缕青烟钻过瓦砾,钻出瑞雪,溶入沉湎的天际。而一些不小心让青烟溶化的雪片化做水珠点点,自瓦砾的沟壑而下,却在屋檐凝结成一条硕大的冰柱。它的最前端,正有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慢慢凝结,冰柱又长了些。
小城的大多数人都沉浸在这瑞雪的安逸里。却有着极少数的人或者是物在同雪一起纷纭,马路上偶尔传来尖锐的轰鸣声,正是那一二辆赶回家团聚的车带着那锐利的链发出的。山城的雪和别处不一样,有雪行车就一定要用这种链,它能给我们的安全多一点点保证,而我却要用山城警察常说的话告诫司机朋友:少行或者不行。
御雪后的小城其实远比这些更要壮观。人非圣贤,我的手实在已经不听使唤了,每敲击一个字都有些迫弃的想法,节奏也没了刚来时明显,最渴望的是一炉红火。隔壁厢房里,那火烧的正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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