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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一]野“菊花”古道漫漫

发表于-2008年01月16日 中午1:27评论-0条

(1)

大学毕业后的全,被分到了县城工作。时间不长,全所在的单位的部门要到野外去作业,况且这一去时间也不定,三五年也很难说。而野外作业住的是超大的集体宿舍。每天下班后的业余活动分为两部分:要么打牌,要么喝酒。而全的酒量也是在这个时候练就出来的,白酒从开始的三钱倒到后来的半斤不醉。当然,这样长期地搞这两件事也慢慢地觉得乏味起来。于是,便有好事者搞来了“黄碟”——在夜深人静之时,一伙人便凝神屏气地看了起来……一个个都看的面红耳赤脖子粗,却又一个个俨然毫无反应般如君子模样!这对于那些结了婚的,情况自然要好多了——总是隔三岔五地找借口请假回家和老婆沐浴一把“风雨”。对于那些初生牛犊般的光棍儿汉来说,那自然是脸都憋得青紫——谁知道是不是一头扎进被窝里或躲到那个旯旯旮旮儿弄出一摊“污物”来——以满足空乏灵魂的快感……当然,全也不例外,在每次看完那一场场激情的“表演”后,更是想入非非——并一阵阵地大汗淋漓和肌肉痉挛着……

也自然地,除了打自牌喝酒看黄碟之外,那就是海阔天空地吹牛皮了。这吹牛皮期间也是不乏谈论一些男女之间的荤话,来籍以过一把干瘾或是达到潜意识中意淫的目的……

突然有一天,一伙人又再过干瘾的时候,一个伙计冷不丁地说:

“你们知道吗?在这儿不远处有一个‘酒店’,里面有几个‘坐台小姐’……”

一听说有“坐台小姐”,几个正过干瘾的伙计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唾沫横飞的嘴巴,涎水已情不自禁地从嘴角淌了出来,迫不及待地问:“在哪里?怎么不早说呢?怪不得你小子经常一个人就不见了?”

这显然是流露出了不爽的情绪!是啊,既然是同一个战壕里的兄弟,怎么有这等好事而自己一个人去“吃独食”?况且那“坐台小姐”又不属于哪一个人?对男人来说是人人有份,机会均等——只要自己愿意掏腰包!

“哎……”在大家的声讨声中那个“吃独食”的叹了一口气,这一叹却使这些涎水流的老长的伙计们如坠九里云雾,顿时摸不着了头脑。

“咋回事儿?”有人便心急如焚地问道。

“其实没啥。就是那几个妞儿中有一个长的‘贼漂亮’的——就是上不了‘手’!”“吃独食”者摇了摇头接着说,“听那儿的老板说是坐‘素台’的……”

“竟有这等事?”这几个垂涎者思忖着。然而,一想到“贼漂亮”这几个字,几个人更是来了精神,也撩拨的他们心痒痒……于是乎,一个个垂涎欲滴者便摩拳擦掌,跃跃欲试般——不由分说,便拉起那个“吃独食”者一溜烟地奔了出去……

原来,确实在距他们作业的地方的集镇的尽头有一个“酒店”。而这集镇他们是知道的,但谁也没有注意到这里会有一个“酒店”?其实这“酒店”也并非什么名符其实的酒店,和城里的相比——那肯定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为何?因为这是当地的一个农民,看着集镇上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便利用自己的空房子——招牌一挂,就成了“酒店”。既然是酒店,既然搞了这摊场,那就得想办法搞到钱。但是要在这小小的集镇上搞到钱谈何容易?不过,办法终究是人想出来的。于是,一拍脑门便计上心来——只要招聘上几个“坐台小姐”,还何愁没客人?何愁揽不到钱?当然,这“坐台小姐”犹如“梧桐树”般——自然会招来金“凤凰”的。这可能是市场经济的作用吧,再冷清的场所,只要有“小姐”的存在,那肯定眨眼间会门庭若市的……只需坐在那里用簸箕揽白花花的银子罢。说实话,这挂“酒店”招牌的农民是瞅准了这一商机的!

“小姐”是如愿地招来了。于是,便把原来那些所谓的“雅间”什么的,桌椅一撤便成了“包厢”——当然这“包厢”自然是提供给客人和小姐“方便”之所用。

望着一个个狼也似地急窜而去的伙计,全却并没有去。但他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其实他何尝在听到“贼漂亮”时而没有蠢蠢欲动?但是他还是扼制住了自己“扑咚扑咚”地跳跃着的心房——然而,那“贼漂亮”三个字却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不过,此时他似乎有点后悔起来,万一那“贼漂亮”的让那些伙计得了手,那自己不是明摆着错失了一次机会?那不是白白把机会躬手送给了别人?虽然有点后悔,但他还是觉得心理很坦然,终究再怎么“贼漂亮”也是个“坐台”的!而一想到“坐台”的,他不禁又想起那一幕幕激情的演绎——这不由得使他热血沸腾起来,浑身燥热而心潮澎湃……于是便索性躺到了床上——闭着眼,一任思绪尽情驰骋……

(2)

工地上,全看着昨晚“外出”的伙计,一个个都显得无精打采似的。全便问身边的一个伙计:

“昨晚的情况如何?”

“哎……”那伙计叹了口气说:“那妞儿确实‘贼漂亮’,但就是上不了‘手’,还真是个吃‘素’的——奶奶的,假正经……”说着的时候便有些愤愤不平起来。

“都没‘得手’?”全又问。

“得什么‘手’啊?没看到他们几个的表情?”说着示意全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全逐一看了看,似乎觉得他们都心事重重般——觉得有些好笑!

虽然他觉得有些好笑,但他更是有些纳闷:还真有坐“素台”的?便又问:“那今晚……还去吗?”

“呵呵……当然要去!”那伙计此时似乎又兴奋了起来……也许心里想着自己必定会拿下这“贼漂亮”的妞儿,所以情不自禁地笑道。

果不其然,晚上几个白天蔫不拉几的伙计骤然精神大振,一个个都兴奋异常,便不约而同奔了出去——从他们的表情看,似乎他们是非要攻克下那“贼漂亮”的“碉堡”不可!但,全依然没有去,虽然有两个伙计很是拽了他一阵胳膊,同时也在几个伙计的“假正经”的诅咒声中硬是撤回了自己的步子。

望着伙计们逐渐远去的背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稀里糊涂地又没去?难道自己真的是个“假正经”?难道自己真的不“需要”?不“需要”才怪呢?!全毫无头绪地想着。攸然,一个奇怪的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假如那“贼漂亮”的妞儿的看似坚实的“碉堡”被他的这几个伙计攻克?——这使得他的心情变得有些不舒畅起来……“操的是那一门子的闲心”——全自嘲着。然而,他却始终不能释然!竟一个人瓜不拉叽地坐在宿舍里,没有一丝地睡意……

一直到凌晨二时左右,那几个伙计一个个象蔫茄子般回来了。全一看他们的表情,便知道定是再次败北,于是便昏昏睡去……

在后来的连续几天里,情形都一样。但是全却愈加迷惑起来:何以这些人都不能攻下这“碉堡”?真的有“出污泥而不染”的女孩子?这使得他很是好奇!然而也正是在这好奇心的驱使下,使他萌生出去会一会这“贼漂亮”的妞儿的想法,看看她究竟何以能使他的这几个伙计都垂头丧气,甚至有些恼羞成怒……

(3)

是日晚,全便加入了攻克“碉堡”的队伍。也许是因为他第一次造访的缘故,也许是因为几个伙计都连连受到挫折的缘故……在进入“包厢”后,便有伙计直接提议将这攻克“碉堡”的任务交给了他,而其他人也不约而同地表示赞成。于是,几个人便离开了“包厢”。而“包厢”内只剩下了全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地那里,他在想着待会儿那“贼漂亮”的妞儿出现的时候自己应该说什么话以及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当全正在想着这些的时候,门“吱”地一声开了,未等他抬眼望过去,一股淡淡的菊花香扑面而来……正当他要抬眼沿着香气的轨迹望去之时,一个穿着一袭菊黄色长裙的女孩已飘然亭亭玉立于他的面前,全身不由已地站立起来,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似的,忙不迭地说:“坐……坐……”

女孩见他有些拘谨,鄢然一笑,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不过凭感觉那“贼漂亮”的女孩至少和他保持着15~20公分的距离,这样反倒使全感到自然了许多。假如距离再近些的话,他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待女孩坐下后,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嘴唇颤动了一下,但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来。因为他只是习惯性地张嘴要说,但无词……这使得他有些难为情,甚至有些尴尬——一个大男人在这种场所竟然犹如一个哑巴般,那还?他觉得自己不是这块“料”——见了女孩子就直楞楞地六神无主,还何谈什么“攻克”?难道是因为那“贼漂亮”三个字吓着了自己,而使他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然而,全也是地地道道的一表人才啊!

“唱歌吗?”细而绵软的声音飘进了全的耳朵,正在全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时,“贼漂亮”的女孩主动对他说。

全机械般地摇了摇头,“不唱不唱……我不喜欢唱歌……,”全显得有些慌慌张张。

“不喜欢唱歌?”“贼漂亮”的女孩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到这儿来的人没有不唱歌的!”

说实话,全是不唱歌的,更准确地说他是不会唱歌的,而尤其是在这种场所不会唱歌也显得更为被动。再说了全也并不是一个很健谈的人,但总不至于这样瓜不叽叽地呆坐着,但要说什么呢?全梳理了一下自己零乱的思绪,说:

“我叫吴全,今年二十五岁,刚从学校毕业……”不知道为什么全自我介绍着,“毕业后被分在县城上班,现在来到这野外作业,感觉挺无聊的……”

“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有个稳定的职业还不满意,哪象我们,”女孩听了全的介绍后说,“做我们这‘工作’不但被人瞧不起,还要面对各色各样人的纠缠,那才是真正的无聊……,”女孩说着叹了口气,“总之,没办法。人还得要生活!”

女孩在说话的时候,全不由自主地抬头窥测着女孩。菊黄色的裙子透射出青春的气息,虽然是一袭长裙,但依然遮挡不住那凸凹分明错落有致的华美曲线,白皙的肌肤犹如未加入任何佐料的鲜奶般润滑光亮,娇嫩的面庞上美中不足的是在她的左嘴角有一颗绿豆粒大小的“痣”——不过,这更加衬托出她的妩媚与可爱,水汪汪的大眼睛闪动着黑夜中萤火虫般的光芒——让人为之眼前一亮!整齐而黑亮的头发在她的后脑勺处形成了一个马尾状,而在她的前额左侧的发际中镶嵌着一簇野菊花。那铜钱般大小的菊花上依稀可见排列不规则的晶莹剔透的露珠——犹如情人的眼泪般——多愁善感!全看着那一簇野菊花,讷讷地问:

“你怎么戴着‘野菊花’?”

“呵呵,因为我的名字叫‘菊花’,所以我对‘菊花’有特别的感情,”女孩见全望着她头上的“野菊花”问她,便对全解释,“你说‘菊花’这名字是不是很‘土’?”

“哦,有那么一点儿……”全见叫‘菊花’的女孩问他,他便老老实实地回答。但说完这句话时全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说出讨女孩子喜欢的词语来。

“哎,”菊花叹了口气,“名字是我娘给我取的,”菊花说到她娘时情绪显得有些低落,“我娘给我取的名字——再‘土’那都是最好听的……”说到这儿菊花转过头去,仰脸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全觉得是不是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什么话触到了菊花的痛处,但他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说出什么过份的话。哦,原来可能是自己不应该提及“菊花”这两个字,于是便说:“对不起,其实我并不知道……”

“哦,没关系。这怎能怪你呢?”全未说完便被菊花打断了他的话,“哎,我娘真可怜……”

全痴痴地望着菊花,不知道说什么好,想安抚她几句,但又觉得自己不可以冒失,于是只能做一个忠实的听众。

“娘在我三岁时就得病去世了,”菊花又继续说,“爹后来出去挖煤,结果煤窑塌方……”菊花忍不住擦了一把眼泪,“村子里和他一路去的几个人……都没有回来……爹也没回来……”

“节哀顺便……”在菊花再次陷入沉默之时,全冷不丁地说了这句话。他想他这句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也许能起到一点安慰的作用。

“爹娘去后……我在他们的坟头上都种上了‘野菊花’。在家的时候,我都会从爹娘的坟上摘一些菊花戴在头上……现在,离家远了,每天早上我都会到后山坡去采些野菊花……”菊花又仰脸望着天花板……

“奶奶爷爷一手把我拉扯大,”沉默了一会儿的菊花又说,“现年他们年龄都大了——却享不到福……”菊花说着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哎,算了,不说了。”

菊花看了一眼痴痴地望着她的全,说:“你是不是再纳闷我为什么会告诉你这些?”

全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那我就告诉,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菊花显得镇静了许多,“自打一进门我感觉你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一见面就动手动脚,一身的酒气,一嘴的脏话……而你——也许这是我告诉你的原因吧。再说了,我一个女孩子在外,有时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都比较困难!虽然这里有几个所谓的‘姐妹’,但我和她们不是同一路的,这也许你不会相信?”菊花说着望着全,但那目光分明是淡淡的,淡淡的目光不需要他做出肯定的回答。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全做出了肯定的回答。但是全对自己的回答也似乎觉得不满意,因为在他的潜意识中他怎么会轻易相信一个风尘中的女孩所说的话呢?但是不管怀疑也好,猜忌也好,总之菊花能够说出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这也使他感到莫大的荣幸,并有点受宠般的感觉——然而,这种感觉也只是刹那,也并未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或是让他感到一丝的惊喜来,因为菊花那忧郁的眼神和残留在面颊上的泪痕似乎在给他某种暗示,但是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暗示,他自己也说不清,只是稀里糊涂的感觉罢了。

菊花见全做出肯定的回答——这回答也似乎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但她终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这使得她显得有点兴奋起来,便破涕为笑地说:“谢谢你对我的相信!”

全和菊花又聊了一阵子,时间已经很晚了,于是全便离开了……

(4)

全回到宿舍后,怎么也睡不着,刚一闭上眼睛,那“金黄色”便在他的头脑中飘荡,尤其是那一朵朵泛着熠熠光芒的“野菊花”——在他眼前飘忽不定……飘忽不定的野菊花中一双明媚而忧郁的眸子……“她为什么要做那份‘工作’?”全突然这样想。但他似乎觉得自己是替古人担忧,而且自己和她也非亲非故,只是一面之交罢了。况且这一面之交自己是怀着一种肮脏的目的的,所以这也不能算是正常的交往,只能算做是某种意义上的一种“交易”。

第二天晚上,全身不由己的又去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总之是自己的腿不听使唤。当然,这次去和他昨晚上去的情况相比,全已不显得那么局促或是不知所措了。

“包厢”内,全和菊花依然没有唱歌,依然是聊天。不过今天他们都没有再提及家庭方面的事情。他们聊人生,聊生活,聊未来……等等。总之,彼此都逐步敞开了心扉,说出自己也许已经尘压在心底许久的话语……

在接下来的许多时日,全都会神使鬼差般地……

突然有一天,当全再次进入“包厢”后,菊花拿来了啤酒,异常兴奋地对全说:“今天我请你喝酒,咋样?”

“哈,有什么好事啊?”全似乎有点纳闷儿,觉得女孩是不应该喝酒的。

“今天是我生日。”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全用一种责备的口吻说。

“呵呵,告诉你?你送我礼物啊?”菊花调皮地说道。

“送不送礼物那是其次,至少让我有心理准备啊……”

“准备什么?这不已经有酒了嘛,来——干怀!”说话的时候,菊花已经“啪啪”地打开了两瓶啤酒。并将一瓶啤酒递到了全的面前。

全接过啤酒,说:“祝你——生日快乐!”

于是,二人同时仰起了脖子……全和菊花就这样边喝边聊着,菊花白皙而娇美的面庞上慢慢地泛出了红晕,而全也已经有了几份醉意。几份充满醉意的全此时用一双迷离的目光审视着菊花,他觉得此时的菊花又更加娇媚了许多,那白皙的面庞上浮现出来的红晕是那样醉人——犹如一个挂在树枝上的已经几近成熟的苹果——香、脆、甜,且带着一丝幽幽的青涩味儿

……让人恨不得一口把它吞下去,却又不忍心……然而,菊花也并没有回避全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大有视而不见的态势——于是,全的目光变得更加疯狂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他的目光远远不满足目前已经猎取到的范畴,它要继续扩张。于是,那一双醉意的目光继续搜寻着,它所捕获到的是菊花那颀长的脖颈——然而,那目光并没有在此停留,而是闪电般扫向了菊花那高高耸立着的胸部,而那不怀好意的目光已经定格在了那深陷着的乳沟……凝视着那深陷着的乳沟的不怀好意的目光,瞬间点燃了压抑许久的欲望,使得他有些蠢蠢欲动起来——一道闪电从他的脑际划过,这使得他更加无法自控……正待他要伸手抓住那一对耸立着的“尤物”之时,他却骤然停止了。是啊,自己真的醉了吗?全问自己。假如那样的话,自己和其他人又有什么区别呢?

全显得有此沮丧起来,为什么自己也有如此沉重的罪恶,为什么会在瞬间产生如此邪恶的念头来?其实他自己早已很清楚了,自从第一次和菊花接触后,他的那不纯目的已经基本上荡然无存了。但是既然没有了什么目的,他却又无缘无故每天如期和菊花在一起聊天。甚至是每天白天做事时,他的脑海里飘浮的都是菊花的身影,而在每个不眠夜里,他都在追忆和品味着菊花的一言一行甚至是淡淡的一个微笑……同时,他也好多次想着让菊花能不能换一件其他的事做做,以走出那个龌龊的地方,但他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

有些沮丧的全此时心情变得有些沉重起来,已经逐渐变得清澈起来的目光望着菊花,目不转睛地。菊花迎着全的目光,也许是由于酒精的作用,而变得有些害羞起来——脸上的红晕攸然间又加重了许多……全望着有些害羞的菊花,终于下定了决心,他想对菊花说出自己深埋心底的话,只见他的嘴唇颤动了一下,又懊恼般地象个泄了气的皮球般——于是,他又抓起了一瓶啤酒,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

(5)

全感到自己一阵阵的头疼,知道自己昨晚喝多了。此时,他的喉管火燃火燎般——渴的要命。于是,他便一跃翻了起来——然而,他惊呆了!菊花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身边,在看看自己,依然是一丝不挂。而此时,菊花正深情地望着他……

不知道是为什么?全象疯了似的,冲着菊花不无责备地嚎叫:“你……你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菊花平静地回答。

“不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做贱’自己?”

“我没有。这是我自愿的。”菊花依然平静地说。

“你……你……”全由于激动说不出话来。

菊花见全情绪激动,便坐了起来。而在菊花坐起来的刹那,全看到了菊花身下那雪白的床单上——一朵绽开的“红玫瑰”!望着那朵“红玫瑰”,全惊呆了!原来……原来……继而,全象一头斗牛场上发情的公牛般,双手紧紧抓住菊花那光滑的肩膀,一边拼命地摇晃着一边声嘶力竭地:“你这样做值得吗?值得吗?”

“值得……”菊花说着的时候突然失声痛哭……全一把将菊花深深地搂进了怀里——一任菊花滚烫的泪水在他的怀里流淌……而,全亦泪流满面……

(6)

不知道为什么?全始终没有对菊花说出他深埋心底的那句话。然而,就在那朵“红玫瑰”盛开在他的眼前时,他依然没有勇气说出这句话来。而没有说出那名话——是因为在他的灵魂深处始终有一个“阴影”的存在,况且时刻挑拨着他脆弱的神经。这真使得他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直到有一天,菊花显得有些心事重重般。全便问:

“出啥事了?”

“没,没出啥事……”菊花闪烁其辞。

“别骗我,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快说吧?”

“其实没啥大事……”菊花犹豫不决地说。

“快点说,急死人了……”全催促着。

“好吧。告诉你:我怀孕。”

全一听脑袋“嗡”地一声。这可怎么办?全思忖着。沉默了一会儿的全不得不对菊花说:“你看……不行把‘它’打掉?”

菊花此时眼里噙满了泪花儿,深情地望着全,摇了摇头,很为无奈地说:“我不能‘打’的。知道吗,因为‘我爱你’才跟你在一起……但我知道,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菊花摇了摇头,“所以我多么希望为你生一个小孩儿,然后到一个没人烟的地方——把孩子养大……”菊花噙在眼眶里的泪水奔涌而出……

(7)

第二天早上,全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便一五一十地将他和菊花的事情向爹娘和盘托出。并说要和菊花结婚。这可如一枚炸弹般骤然炸响,直炸的爹娘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

鹅倾,大哥大姐大嫂大姐夫便纷至沓来,一家人便开始了“车轮战术”——先是声色俱厉的声讨,后是苦口婆心的规劝,再后就是“低声下气”的哀求……至于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全只觉得自己头脑发怵……隐约中他只记得爹说:“你敢和那个‘坐台女’结婚——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而娘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说:“你和‘她’结婚……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

当天晚上,全在家人的愤怒、痛哭、绝望中……义无反顾地走了。

“包厢”里,全一五一十地给菊花说了家人的态度。菊花听后,生气的说道:

“你怎么这样做呢?你是不是犯傻了……”

“我已经决定了。”全平静地说道。

“你决定什么,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别说了好吗……”我只想对你说,“我爱你……”泪流满面的全一把将菊花搂进了怀里……

菊花从全的怀里探出头来,用湿热的嘴唇拭去全脸颊上的泪水,并将嘴唇贴近全的耳朵,柔声说道:“我不会让你因我而背上坏名声……”

“我不许你这样说!”全打断了菊花的话。

“亲爱的,假如你真的爱我的话,就听我的话好吗,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结婚……”菊花说着并直直地望着全,希望全能点头同意。

“不会的。今生只爱你这回,我不会再爱其他人的!明天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我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

“你不在乎,可是其他人都会在乎的——你不要逼我好吗?”

“我没有逼你。我说的是真心话!”

菊花看全心意已决,便没再说什么。她知道,此时她说什么都会无济于事的。

(8)

第二天,全早早地就来到了菊花所在的“酒店”——准备带菊花离开这里。然而,酒店老板说菊花早已经走了……全呆若木鸡……

后来,经过全多方打探消息。终于得到了菊花的具体情况:菊花在离开酒店之后,便迅速找了一个刚死了女人的大她近二十岁的男人结了婚。结婚后菊花生了个女孩,于是那男人因为菊花生了个女孩而动不动对菊花拳打脚踢……

全悲痛欲绝,心如刀绞……每每望着灰蒙蒙的天空,禁不住失声恸哭:“造孽啊……”

突然有一天,听说菊花带着女儿不知了去向……而全也便无从再知道有关菊花的情况……

(9)

自菊花完全失踪后,全的家人齐动员,动用各路人马为他找“对象”。然而,毫无例外的都吃了闭门羹!于是,家人也索性懒得管他的婚事了!

春去秋来,孓然一身的全也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更加沉默寡言和郁郁寡欢了。每天下班后唯一所做的事,就是对着屋里或是阳台上的花盆发呆——一盆盆的“野菊花”。时不时地对着一朵朵野菊花自言自语着:“菊花……你在哪里?我心爱的人啊……”

人们见他养着的一盆盆的“野菊花”便说他“神经有问题”,或是“脑子进水了”什么的……总之,那一盆盆的“野菊花”似乎成了他生活的唯一,也似乎成了他生命的全部……

窗外,“呼呼”的风声骤起——又是一个寒冷的冬天!风声夹杂着鹅毛般的雪片,穿过窗户,“噼里啪拉”地落在全满带皱纹的脸上,或是他那已经斑白的发丝上……然而,全并没有感到一丝的凉意。因为,这个时节——正是野菊花盛开的季节!望着那一朵朵盛开的菊花,全感到一股股的暖流直沁心脾……攸然,一片巨大的“雪片”落在全的眼前,当那熟悉的字迹映入他的眼帘时,不禁使他封存了几多春秋的泪水喷涌而出……

此后,再也没有人见到全的身影……而那盛开着的野菊花在洁白雪花的衬托下,愈加分别妖娆……

(10)

后来,听人说:在某个地方亲眼见到了全和菊花——他们幸福的生活着!他们的女儿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

本文已被编辑[奔月]于2008-1-16 13:47:19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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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点评 ☆
奔月点评:

爱情的可以由同情而产生,别人的如何看不算什么。
只要彼此相爱,幸福的生活着就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