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雅面张
乱世公子奇品藏,藏中极古冠隐行。
行行林荫渡苍莽,莽莽山原文脉粱。
百年风韵一忽晃,晃不隔世丛碧郎。
郎素雅面波澜张,张公伯驹独铿锵。
注1:总评张伯驹于乱世中,收国宝、传诗文的性情人生。
张伯驹(1898-1982)字丛碧,河南项城人,20世纪上半叶张先生的雅名在收藏界无人不晓。他收藏的书法贴和名画,件件堪称国宝,而其化私为公的博大胸怀,任何时候都会令人肃然起敬。
“张伯驹”这个名字以及他独特的价值,因为那段特定的历史而在很长一段时间被遮蔽。最近这些年,有关这位传奇人物的那些并不算老的往事被逐渐放光,即便只是流年碎影,但它折射出来的那种文化及人格力量,足以穿越历史的尘烟,绽放一种耀眼的光芒,也温暖着一代中国人的文化记忆。
(二)梅兰意
一抹飘逸几行词,二三知己阡陌喜。
笑对浮云鸦雀叽,信手闲散梅兰意。
素喜国剧和京韵,交谊梨园合珠玑。
半生天马入古卷,满襟笑傲出新奇。
注2:写先生前半生闲散飘逸、独若天马行空我行我素。闲暇中也写下许多自娱小作,传世《丛碧词》、《春游词》、《秋碧词》、《零中词》、《无名词》、《断续词》、《诗钟分咏》和《丛碧词话》等词作。一生写意,逡然间“采一抹坦然于乱世春秋、抒一屡清声扫埃尘残灰”。
(三)帖同生
字画千秋承写意,赋比吟咏载隐圣。
海上旧事传丛碧,虎口命与帖同生。
三希缺遗三生憾,一家有丈一帖拯。
丛碧白衫共石舞,万绿簇拥至臻衡。
注3:《伯远帖》和《中秋帖》曾为乾隆皇帝三希堂中的二希,另外还有陆机的《平复帖》。以上三帖实为中国书法艺术史上的品中极品,也是当今北京故宫博物院里的镇馆之宝。
1941年,上海发生了一起轰动一时的绑架案,被绑架者正是张伯驹。关于《平复帖》,张伯驹先生的女儿张传彩记述的一段史话再现了先生为收藏“命与帖同生”。
(四)映四合
公子竹韵共白云,不衬诸侯不匹夫。
出得朱门少酒臭,游弋铜钱未嵌浮。
风流等才钱江潮,霓虹海上联佳如。
丛碧识素映四合,词画照壁远纨绔。
注4:伯驹先生不热衷名利和官场是出了名的,人以类聚、物依群分,这位爷整日沉浸于诗词书画和京剧艺术之中,交往的人多为文人墨客,而且多是“名士”类型,就是跟他叛逆个性相投缘的风流才子、政界人物也闭口不谈政治。感情生活上,在上海,也曾留下丛碧潘素倾情之恋。
(五)筑藏苑
随静入真挚,留古出世全。
嵌梦游春卷,倾家筑藏苑。
虚贵带颖风,实隐傲衷禅。
怡然啸冰雪,清淡襟白衫。
注5:张伯驹与《游春图》,是另一段值得被永远铭记的佳话。隋人展子虔所作的《游春图》也是藏中罕品。这是一幅山水画,描绘了人们在风和日丽、春光明媚的季节,到山间水旁“踏青”游玩的情景。《游春图》历来被认为是隋朝画家展子虔的作品,代表了中国早期山水画的面貌。
而张伯驹当时所经历的生活,被勾勒为中国现代最后的名士生活圈。而对世俗的生活相当淡漠的张伯驹,好像也一直悠然自得地生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六)环名角
丛碧研京剧,昆乱文武真。
艺从余派启,合谊梅韵甚。
票友环名角,羽扇纶巾衽。
失空斩传声,儒音气同忱。
注6:张伯驹自幼喜爱京剧,青年和中年时,正值中国京剧的鼎盛时期。那时,余叔岩在全面继承谭(鑫培)派艺术的基础上,以丰富的演唱技巧进行了较大的发展和创造,成为“新谭派”的代表人物,世称“余派”。由于张伯驹学演余叔岩的戏,仿似一个十足的余派票友,也参演名段《失空斩》饰诸葛亮,一时传为佳话。同时还交游李石曾、齐如山、梅兰芳、杨小楼、冯耿光等人。
(七)入词联
丛碧玑韵入词联,形催竹舞剑风旋。
意趣林中鸣翠鸟,波澜前岸停红鹳。
平生擎友向慷慨,笔墨传神驱鬼仙。
巨联挽帅奇颖慧,全抒性情山河禅。
注7:丛碧先生一生收藏颇丰,于朋友中展示其中一二就可让人惊叹其独到眼光、大家手笔和天性释然。在1956年,先生和他的夫人潘素却将收藏中的极品无偿捐献给故宫博物院,其中就有:西晋陆机《平复帖》卷,隋展子虔《游春图》、唐李白《上阳台帖》、杜牧《赠张好好诗》卷、宋范仲淹《道服赞》卷、蔡襄《自书诗册》、黄庭坚《诸上座帖》、元赵孟瞓《千字文》等珍贵书画。
先生前半生于收藏外还在文墨中潜藏魁音,词剧皆通,除近十种词作外还存世《丛碧书画录》、《乱弹音韵辑要》、《宋词韵与京剧韵》、《张伯驹潘素书画集》、《中国书法》、《京剧音韵》、《中国楹联话》、《素月楼联语》和《春游琐谈》等作品。
张伯驹最广为人知的挽联,是其为陈毅元帅逝世而撰的72言:
仗剑从云,作干城,忠心不易,军声在淮海,遗爱在江南,万庶尽衔哀,回望大好山河,永离赤县;
挥戈挽日,接樽俎,豪气犹存,无愧于平生,有功于天下,九泉应含笑,伫看重新世界,遍树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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