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的葬礼那天,我没去。
一个人呆在家里,蹲坐在庭院一角,偶尔抬头望去,万里无云的天空,一望无际,那么地遥远……
大头它乖顺地在一旁,我伸过手拨弄它的毛发,它眼睛慵懒地眨了眨,惬意十分地享受着被抚摸。
四周很安静,只有大头陪伴着我,像个默契的朋友,一声不响地,只是静静地,静静地与我无声倾诉。
许多话在安静中沉淀,或是在释放。
而我并没有太多伤心,也再没掉过一滴泪。
直到锋又来电话,我才意识到自己恍惚了许久。
你怎么还不来?
我不想去……我低着头沉吟。
你在家?
……嗯,你来不?
锋沉默了一会,然后说,……好,结束后我就过去。
葬礼结束之后,锋便赶到我这里来。
我抱着锋,一句也说不出。
你应该去送他的,为什么不去?
我……
一阵沉默过去。
我说,我好寂寞,很想要你,就现在。
我激动地把锋抱得更紧,使劲地亲吻他紧闭的双唇,锋并没有推开我,反而是放任着。
而我一直沉溺在回忆里。
我似乎看到堂明亮的笑容,他耳边塞着音乐,在外滩被风吹乱的头发,手放在衣戴里,哼着歌的样子……
那时堂很快乐吧?在他身边的日子。
于是,在我记忆里,不管怎么样,堂都保持着那个快乐的模样。
似乎是永远……
可是,我错了。
锋已推开我了。
堂也消失在记忆里。
我说,你走吧。
我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锋没再说什么,头也不回地就走。
走得那么地坚决……
我说,你给我站住!
给我站住!给我站住……
直到我把喉咙喊沙哑,锋还是没回过头。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身影越来越模糊,直到消失夜里,去了。
堂死了,锋也走了。
留下一个自己。
以后我就一个人。
所有的爱情也将会被埋葬。
我告诉自己:
一个人,也应该重新开始生活。
不管怎么样!
可是,不到第二天,我又给锋打电话。
我说,能不能见面,就见最后一次面吧,以后谁也不欠谁的。
他也答应了。
放下电话那一刻,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是存在的。
晚上。
我放肆地和锋缠绵在一起,做了两个高[chao],是一直以来最开心的一次。
我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在做爱当中,在堂的公寓里,我们两个人躺在沙发上,我隐隐约约感觉到堂伸过手,问我行吗?我说你醉了。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并没有推开他,只是该放纵的放纵。就当作自己欠他的,也还了。
就这样,仿佛是堂的身体,像击岩石上的浪,一瞬间爆破又冲击,它在澎湃中温柔地作祟,如此高高低低,起起落落……
停下来之后,我把它告诉锋。
那是个完美的xing*幻想。
锋说他不介意,堂已经死了,而且你,也早该这样。
我说我不知道,我和堂只是朋友,一对很好的朋友;而我们……
我说不下去,我不知道堂为什么要死,而我只知道,我爱的是你,锋。
可我,要结婚的,不是你。锋点了根烟。
我说我知道,我明白。
时间停在凌晨一点钟。
锋他一直在抽烟,沉默着。
彼此也说不上什么。
我没有哭,也没有苦苦哀求他留下。要我。
直到我醒过来摸不着锋的身体,身旁的被冷的。
我才发现自己睡了两个小时。
才知道,他走了。
风……
午夜,橱窗外的风在吹,冬天的季节里,很凛冽地,透过缝隙侵袭进来。
我点了一根烟。靠墙。
明天以后会更冷。
也得不到一双手,和温热的拥抱。
锋下个月就结婚。
他告诉我,我们再也没必要见面。
整整一天,我呆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窗帘也不拉开,把短信读了几遍又几遍,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锋没爱过我,而我一直是那个在他床上流浪的人。
我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他却已不在……
而结婚,我从来都没想过。
只是,一个人的葬礼,一个人的婚礼,我都没去。
离开广州那天,我只是在考虑,一个人到上海后,该怎么生活?
本文已被编辑[燎原百击]于2008-1-15 13:26:15修改过
-全文完-
▷ 进入划天涯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