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起风了吗?我说:不,下雨了。
那就关上吧,别让雨淋了进来。
一直以为,关了窗子风就不会进来,可是明明看到轻纱的帷幔依然在舞动,丝丝的寒气,扰乱了精心布置的帷幄,乱了一室矜持的温柔。
其实有些事,心能够感觉得到。就像没有缝隙,风依然会透过。
有一种爱象浮光掠过的影子,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它无声无息地到来,轻巧地碰疼了心。有一些片段就象河床上那一大片流沙,在每一个流速减缓的日子里,悄悄地沉淀出一个心洲。
我问:天亮了吗?你说:不,下雪了。
我把内心留出一大片空白,等待这场雪的降临。空灵洁白的雪花,如空谷足音,一步步踩入心坎,踩出一腔的纯净和苍茫。于是,我闭上眼睛,世界已经满是光芒。
千万别轻易说谁和自己心有灵犀,至少我们应该明白,每一个人都不相同,是的,你看到的东西我看不到,我有的东西你没有。我们拥有各自的灵魂,我们用着不同的色彩描绘着它,用不同的感悟装点着它,用各自的心带动着它一起跳跃,每颗心所装载的东西,绝不会相同。
你问:我们爱的期限会是一辈子吗?我说:不知道。
完美的东西注定无法长久,就象满脸皱纹的时候,完美已然成为一个飘渺的梦。当时间流逝,一种苍老开始默默地在身体里滋长,一丝一缕,渗透进每一抹灵魂,那种苍老的无奈和失落,在转身凝望的一个瞬间,把人生都彻底而深刻地理解。
爱亦是如此,在追逐爱的路上,我们一边追求一边迷失。那些厮守到老,爱到天荒地老的信誓旦旦的谎言,在爱的世界里似乎成了一个定式。完美的东西太神圣,似乎又不太可靠。
爱的路上,前面带路的人会甩掉后面人的脚步,后面守护的人又会乱了方寸而迷了路,所以那个甜蜜的身影会在茫茫人海中逐步走失。任何一种爱都很难排斥诱惑,都无法做到穿越生命。
我问:永远到底有多远?你说:也许只是一瞬间。
永远到底有多远,当时光从指缝间如漏沙般急急穿过的时候,我开始明白原来那只一个开始,生命如白驹过隙,生活的片段如快进的碟片,从回忆的这端匆忙跳进现实的彼岸。
在不知名的空间里,“永恒”迫切地在天际划过一条完美的弧线,在没有流血的伤口上,向世人展示着“永远”的虚幻面容。
于是我们臣服在“永远”的面前,再一次认真并严肃地互相欺骗。
你问:我们有距离了吗?我说:不,是有分歧。
“距离”它只是长久以来人类语言千百万个词语中约定俗成的一个,距离有形吗,科学把这个抽象的名词具体化,于是我们知道了沈阳到北京的铁路有多长,我也知道了中国非到日本的时间有多久,这些都是距离。
可是距离到底是一个什么概念,也许搞文字的人说不清楚,搞数字的人更加不懂了,至于我,自然也不很明白。
“只要是两个人生存在一起,就一定会有摩擦。”这是一本书上看来的句子。无生命的东西之间的距离,可能只是个普通的长度概念,但是两个有着灵魂的人之间的距离到底应该怎样形容呢?有生命的东西,也许不是三言两语或者一个举动就能控制得了距离的扩大的,因为有了分歧,看似有了距离,因为有了距离才会背道而驰,除非彼此愿意做圆周运动,否则似乎永远走不到一起,可是我们在一起,所以,我们有的不是距离,是分歧而已。
我问,天黑了吗?你说:是的。
那么,我们睡觉吧。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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