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烟雨人 ▷

报应断指山前忆流连

发表于-2008年01月14日 下午3:10评论-0条

你说这老天,昨晚天刚黑,还是满天的星星就象给天上撒满了金豆豆,可谁能想到夜里也不知道是啥时候,狂风骤起,乌云遮月一扫星尽,接着就象是摧命的雷拌着雨,那劈里啪啦的炸响把我媳妇吓得头蒙在被子里,口里还一个劲地说:“害怕的很!老天今个咋是这吗?”我又不是什么阴阳先生,天有天数,人有人命地给她说出个什么瓜长蔓短来。

第二天,我还没起床,我妈在我的房外先是拍门,接着就是喊,我急忙开了门。我妈心事重重地说:“你咋还睡呢,西头你爷昨晚病重得很!天没明你叔就把你爷送到了咱县医院,你赶快洗把脸,完后咱满到县里看看你爷怎么样了?”

提起我爷和我婆,那在村中可是两个数一数二的好人。可就是在我婆年轻时为生个一儿半女,在那十年的时间里,她药没少吃针没少打,把个臀部都打成了硬板板,药吃得你老远就能闻到她满身的中药味,可这些我婆从来都没怕过。再说我爷只要听到方圆那里有个什么名医妙手,他不管远近,都要去求医问药,他求子心铁的成度,在我看来,那时候如果要有什么“克隆技术”,我爷一定是第一个想做“克隆”的人。

好在老天有眼,功不负人,十年药苦,终于使我婆生了我辉叔,两个老人高兴呀!把我叔抱在外面怕凉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一天到晚地神心全操在我叔的身上。只要我爷从外面回来,我爷就抱着我叔第一句话就是:“辉辉,把爸名字叫个子。”就这样不几年的功夫,我叔就长成了人高马大的小伙子,我叔聪明孝顺不说,加上我叔的媳妇心灵手窍嘴又甜活,小两口过日子一个胜过一个,那日子过得才叫过到上蒸处。

昨晚,我叔把我爷送到了医院,自然是化验、b超、ct等一系列的检查。完后,医生对我辉叔说:“你父亲得的是脑栓塞,必须住院治疗,先到前面交上五千元的押金。”

我叔听了,就和我姨商量。我叔有些气愤地说:“也怪了,咱刚准备下半年养猪的六千元,我看都要喂给这些‘白狼’了。”

我姨不以为然地接到,“也就是,昨晚上还好好的,医生就是那样,把个小病都要说得被天大,说不定咱回去到家里养个子就回头了。”

就因为是这样,还没等我出门,我妈一会儿又捎了来话,说我爷已经回到了家。等我到了我叔家,邻居们都来了,在我叔家里问长问短,只见我叔一双泪眼的说:“医生叫我把我爸拉回来,让想吃啥就吃啥。”有道是十指连心,父子亲情我叔怎么能不伤悲!

我姨接过我叔的话茬说:“就是的,两个大人都辛苦了一辈子,也该想想福,今天回来时我就专门给我爸割了几斤的肉,你们也别走,一会在这也吃些饭。”可怜的我爷,眼斜口歪,半个身子没知觉,只有眼里流着泪,就这样过了五天,我婆看着我爷只有气息没有声息,想我爷为生活操劳一辈子,怎么能眼睁睁的让我爷在家里等死。

当天下午,我婆就对我叔说:“明天咱把你爸送到县里再看一回,你如果有事我就把你二爸叫上。”

你看我婆真是人老了,连个话都不会说,我叔在村里人的眼里是个孝子,他咋能说不去。

到了医院,检查完,医生对我婆说:“送来晚了,要是早几天把老人家送来,我们一定会把老人家的命救下。”

出了医院的门,我婆就骂我叔道:“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你迟早都要遭报应。”

我爷从医院再次回来后的第二天就撒手西去,没有给亲人留下一句话,在病中也没有一声痛苦的呐喊,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我婆咋能不伤心,我叔和我姨咋能不悲痛。就在葬埋我爷的这一天,我叔哭得声哑眼肿,我姨也哭成了泪人儿,“我的爸,我叫不应的爸!”谁听了都有一些心酸酸底。

葬埋了我爷后,也不知我婆是咋想的,她把我叔和我姨叫到跟前,硬是要把这个家分了。在过去,咱中国人就讲的是四世同堂,可今天才是二世,我婆就要搞什么“独联体”;也不顾我叔和我姨的脸面子,就是我爸和我妈都把我婆没有劝进去。

也好,强求反到不自然,更何况有个名人说过:“离婚和分家也是社会的一种进步。”

过了一段时间我去看我婆,还没等我说话,我婆就对我说:“娃呀,就得让谁给胡主[xi]说一下,今年啥都涨价,把婆都涨得害怕了。”我仔细一想也是呀,今年也不知道咋搞的,似乎象成了涨价年;只要是卖的,一天一个新模样,只要是你买的,一天一个新价格。卖东西的人你不涨,人会说你是傻子,买的人你嫌贵你就别买。就说这猪肉,在前年才五块多,可今年已经是十块还在涨,一头猪卖个千把元那话不假。说到猪肉贵,我想我叔今年可就发达了,你道为啥?我叔在把我爷送到坟里后,原来养猪的老计划没有变,一下就养了20头猪,今天这些猪一个个已经是膘肥体壮;再过个一半个月,这些猪卖后,我叔眼闭上都能赚他个一万多。你还不知道,就是在我叔准备开始养猪时,村中还有人对我叔说:“娃,人说父母亡后三年不顺,你今年不如别养。”

这话我叔不信,我也不会信,要不咱马列主义唯物论都白学了。

可就在今早,我叔喂猪时突然发现有几个猪慢食,接着就是发烧停食,这下我叔可急了,给猪打针又喂药,晚上就睡在猪圈里;尽管是兽医不断的换,针药没停,可猪病就是不好转,没有三两天就死了三头猪。我叔这回真的急火了,天还没有明就用车拉上猪,来到了杨陵家畜防疫站。

兽医在检查完后说:“把猪拉回去,赶快埋了。”

我叔一听,“扑通”一声,立马就给兽医跪下了!

兽医一看急了,忙说:“小伙子快起来,这是猪瘟,就是神仙来都没得救。”

我叔回到了家,蚊子有气人没气,没有一点力气的他就象谁抽了他的筋,一个人爬在猪圈上光流泪。突然,我叔想到,他爸年轻时也养猪,有道是富不离书,穷不离猪,他只要见猪发烧慢食,就拔些什么草草,把草切粹后再拌些酒,那病猪吃后慢慢就好了,想到这我叔就急忙去问我婆。

我婆说:“娃呀,这社会不同了,猪比人贵,你今天都信这草草能医病?”又说:“就是你媳妇天天到坟里给你爸烧纸磕头,你爸都保佑不了你。”

就在我叔从我婆那里回来的第三天,那些猪死得一个都没剩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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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风在先
☆ 编辑点评 ☆
风在先点评:

生活艰难,还要捉弄人,真是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