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蒙蒙的，细细的雨丝牵扯着纠葛，在寒风中乱乱地飘零。

公交站牌下，年轻的女人搂抱着岁余的儿子，愣怔着，光洁的脸庞上还仿佛带着无奈的笑意。

“怎么办？你看呢！”女人似笑非笑地自语着，“还是离婚吧。”

“离婚，离婚，这两个字挂在嘴上好听么？”一角的男人艰难地挤出应答的声音，脸色有些惨白。

“大约是没有办法了，要不我也不这么说了。”女人搂紧了儿子，仰头看了看天，并没有发觉刘海其实有些濡湿。

男人喉结动了动，欲言又止，脸上满是无奈、窝囊。

“哼哼。”女人鼻孔里依稀发出几点嘲弄。

突然，男人幅度很大地围着站牌转了半个圈。随后远远地隔着女人，喷出几口粗气。天冰凌凌的，把男人的粗气转化成大大小小的若干圈团。

女人回首看了看，依然保持着静默。

此时，公交车远远地开来。

男人对着女人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脚步，女人没有任何表示。

公交车堪堪停稳，女人就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裤袋里摸索出一个硬币，挤上了车。

隔着四五个人，男的也上了公交。只见他张开攥紧的拳头，一个早已准备好的硬币应声扎入票款箱。

车上人头攒动，一派繁荣景象。女人倚靠着座位，腾出一只手吃力地拉住晃动的车环，挤站在车厢中间。其实，这只是相对性密度过大。于车厢的尾部，乘客稀稀疏疏，好几个座位虚位以待。

“抱小孩吃力，到后面去吧，后面空。”男的忍不住说。

女人两眼一直盯着窗外，对男人的建议无动于衷。

驾驶员倒转过头来，说了句：“边上的人让一让，给抱小孩的坐。”

车厢里继续乱哄哄的，没有一个人响应。

女人依旧吃力地站着。

突然一个刹车，女人一个趔趄，几乎跌倒，怀中的小孩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坐后面，那里空，你听不懂还是怎么的？”男人近乎气急败坏。

女人依然艰难而冷冷地站着。

这时，男人一把夺过孩子抱在怀里，直往车厢尾部冲去。刚刚安静下来的孩子又大哭起来，尖利的声音弥漫在整个车厢。

女人空着手，除了转头冷冷地看看男人外，没有任何反应。

孩子持续地哭闹着，男人除了手忙脚乱，拿不出有效的办法。

车一直开着，孩子一直哭喊着，男人一直低效哄骗着，女人一直冷冷站立着……

结果会怎样呢？并没有人知道。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