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妖精
名字:紫色妖精
生日:80后某月的某一天
兴趣:看书、听歌
年龄:还不到该死的年龄呢
家乡:亳州市
近期心愿:去西藏
自我介绍:心直口快的人吧(自认为)
自我评价:不是好人
现居住地:亳州市
性格特点:暴躁
喜欢的饮料:咖啡加糖、白开水加醋
喜欢的季节:能冻死人的那种季节
人生格言:一切往后看……
口头禅:神经
* 与“紫色妖精”合奏《天谴》*
如果没有云
天空会不会寂寞?
如果没有天空
云该在哪里停泊?
走过千载世纪
爱苦苦寻觅
生生死死苦度轮回
褪却最后一丝尘埃 请求神的洗礼。
含泪微笑 为爱告别!
----题记
我来到桐木湾的时候,正置冬至。纷纷扬扬的雪花铺满了整个村庄。
简心是我高中同学,她曾经给我说过,几十年前,她们村里曾流行过族长制度,族长在村里的职权相当于现在的最高人民法院,手上握有生杀大权。
简心小时候曾听奶奶说起,她们村有一个叫春芳的女人,丈夫没有生育能力,结婚五年后却怀上了孩子。丈夫怀疑春芳背着她偷汉子,一顿毒后报给村长。村长一声令下,将春芳押往后山,执行村里最为残酷的极刑----天谴。
所谓天谴,是桐木湾祖上遗留下来的一种酷刑。但凡有村中的妇女红杏出墙,一律押往后山,五花大绑抛到事先掘好的土洞里,再由一名身强力壮的小伙从山上往下滚石头。石头又大又圆,据村里人说,凡是被天谴的妇女,没有一个躲脱脑浆迸裂之厄。
春花的下场可想而知。
问详情,简心也不是很明了。说是几十年以前的事了,她只是偶尔听奶奶说起,具体情况也不甚了解。不过她说奶奶和当时的族长都还健在,他们应该最清楚当时所发生的事情。
怀着一丝好奇,也怀着一丝不忿,趁寒假的机会,软施硬逼,非得要简心带我去桐木湾走访走访。简心实在磨不过我,只好就犯。
桐木湾离城里有百十里山路,整个村子依岩而建,几十户人家,大多木房。
在简心家吃了晚饭,急于了解关于天谴的奇闻,不待简心从厨房洗碗出来,就开口问坐在饭桌旁的老奶奶。“奶奶,桐木湾真的有天谴一刑么?说是几十年前有一个叫春芳的女人,因犯了村里绝不充许犯的罪,而受到了天谴。是不是真的?”老奶奶大概八十岁了,记忆力却还好,听我说出春芳的名字,两眼露出悲哀、灰暗之色。
“春芳啊?造孽哦。也不知到底偷没偷汉子。她丈夫娶了好几门亲,一直没有生育,后来娶了春芳。春芳与他过了五年。那年也是冬至这天吧,落好大的雪,我睡到半夜,听到隔壁传来春芳的一阵阵惨叫。那时我与春芳也是同村的好姐妹,怕她出什么事了,急忙赶去她家。她丈夫正有一鞭子无一鞭子的抽她,满身是血。我好歹是她的姐妹,正要上前劝架,她丈夫却对我说,春芳肚里已经有了五个月身孕,一定是她偷汉子得来的野种。对于偷汉子的事,我们妇人家是没有发言权的,再不敢上去劝阻。春芳的丈夫越抽越起劲,并大声责问怀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野种?我看春芳,她咬着牙只是惨叫,不肯说一个字。后来村长来了。春芳就被丈夫交给了村长。村长当时才刚刚上任,为了树立威性,二话不说当着全村人的面搧了春芳两个耳光。嘴里怒声大吼:天谴,天谴。第二天一早由村长带头将春芳押去了后山。春芳是我的好姐妹,我曾经看见过一次受天谴的女人,脑髓都砸出来了,那个惨状不忍目睹。我就没跟着去后山看春芳受刑。”
老奶奶说到这,简心就从厨房里出来了。再问,奶奶说她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问及春芳到底偷没偷汉子,奶奶眨巴着小眼,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来她真不知道。
快睡觉时,老奶奶说,“后山上现在都还存在那个将受刑人放在里面的土洞,明天让简心的爸爸带你去看一下就明白了什么叫天谴。”
那天夜里,没怎么睡着,满脑子都在晃荡着春芳的影子。半夜过后,突然从后山传来几声凄厉的尖叫,一如鬼哭狼嚎。我吓得直往被窝里钻。
第二天问简心,她也听到了半夜的怪叫声。不过她不如我那般害怕。她说几十年了,后山隔三差五的总会传出这样的怪叫。那怪叫声发自于春芳被天谴的土洞旁,听村里的人说,是春芳的冤魂一直不散。
人死了真的有冤魂啊?我不禁毛骨悚然。
吃过早饭,我要简心带我去后山看一看那些土洞,想仔细观察一下传说中的天谴究竟是怎么回事。简心吓得面色如土,说自从春芳死后,那里一直闹鬼,村上人大多不敢去后山了。其实我也害怕,但我既然专程来到桐木湾,不可能不看一眼天谴现场就溜之乎也吧?
后来是简心的爸爸带我去后山的。简心胆小,留在家里陪奶奶。
后山走的人少,四周长满齐腰深的杂草,原本的路很窄,两旁也是积满了草堆。白雪铺在草上,踩得嘎嘎直响。这种声音怪声怪气的,在空寂的山中回荡。我紧紧拉住简心爸爸的手,虽然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却不敢拉下半步。
快到半坡时,简心爸爸指着一道陡壁对我说:“土洞就在岩壁的下面,受刑人被绑着站在坑里,行刑者就从那岩壁上推滚石头。”我举目望去,赫然发现一个背影弯弯的老人站在岩壁下,一动不动。以为是鬼,我吓得直往简心爸爸的怀里钻。简心爸爸朝那背影看了一眼,笑着说:“孩子别怕,是二愣爷。我们村里的石雕大师。”
二愣爷就站在土洞旁,手里紧紧捏着一个少女模样的石雕。见我们过去也不搭话。那个土洞一眼就能看出是人工挖掘出来的小坑,深度和宽度刚刚能容纳下一个人。土洞的位置与石壁相连,我抬头望向石壁的顶端,离地大概三十米,呈一定的斜角。如果从顶上往下推滚石头的话,别说是人的脑袋,就算是一顶钢架,也会砸得七零八落。
脑海中闪现出一个个头破血流的女人来,忙催着简心爸爸带我下山。离开那里的时候,二愣爷仍然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从他的眼中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问简心爸爸:“二愣爷是什么身份?他这么大的年纪了,老站在无人的山上,不冷吗?”简心爸爸说:“二愣爷一身未娶,传说他年轻的时候与春芳很好,后来春芳娘为了还债,将春芳嫁给了村里一个有钱人做小。春芳死后,二愣爷性格突显孤癖,人也像傻了一样。整天不与村里人说话,就知躲在屋子里雕刻石雕。他的雕刻技艺远近有名,奇怪的是有城里人出大价钱购买,他却死活不卖。真搞不懂他雕那些石雕来做什么用途?能带进棺材吗?”
我想起刚才二愣爷手里握着的那个少女石雕像,想说点什么,咽了咽口水却没有说出。
那一夜又听见后山传来鬼叫声,我仔细辨认,似乎像一个老者的哭声。想想又不可能,从来没听说过上了年岁的人还这般哭喊。想必鬼也会老,春芳的冤魂在后山喊叫了几十年,就连声音也变得苍老无比了。
第二天天才亮我就将简心从床上叫醒。悄悄告诉他我昨天在后山看到的情景以及后来她爸爸对我说的关于二愣爷的身世。她惊声说:“什么什么?你怀疑二愣爷就是春芳那时的相好?不可能不可能。”简心将头摇得像电风扇,“二愣爷从小待我最好,为人诚恳,特别老实。他哪会干出偷别人老婆的勾当来哦。”
“就现在来说,偷别人的老婆也许是真情流露,又不是天大的罪恶,亏你还是城里的高中生,这般的大惊小怪。”
或许简心从小受的教育不同,又或许还不到懂事的年龄,闻言张目结舌惶惑到了极点,示意我不可以再乱猜下去。“在我们村上虽然再不存在天谴一刑,但一旦出现那样的人与事,全村的口水也能将之淹个半死。”
我与她说不清楚,也打消了再与她争论的念头。吃过早饭,想想有必要再去找找那时的村长问问情况,与简心说了,她倒没有异议,拉着我直接赶往以前的村长家。
村长早已经不是桐木湾的村长了,瞎了一只眼,老得坐在椅子上怎么也站不起来。当我问及几十年前关于天谴一刑的事例时,他似乎没回过味来,嘟噜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我以为他听不见我的话,凑在他耳边大声说:“以前的那个春芳,你还记得吧?是不是死于村里所定的天谴?”
“哦哦,”他搭拉着嘴皮,“是有这回事。春芳背着丈夫偷汉子。该天谴啊。”
我说:“当时认定她偷的汉子是谁?”老村长眯着眼,嘟噜半天才说:“春芳嘴硬,死也不说那汉子是谁。要是说了,连那汉子一同天谴了。”
我说:“没搞清楚她偷的汉子是谁就将她天谴,万一冤枉了好人怎么办啊?”老村长咳嗽两声,说:“连她丈夫都说她偷汉子了,能冤枉她吗?”
我目瞪口呆。还要再问,老村长一个劲的咳嗽,怎么也喘不过那口气来。简心不让我再问,急忙拉着我离开了房间。
出了老村长的家,我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岂有此理!哪有凭其丈夫一句话,不问青红皂白就置人于死地的道理?”简心说:“要道理吗?如果要道理,那时就不存在天谴了。”我哑口无言。
回简心家时,简心无意间指着村中的一座小木屋对我说:“二愣爷就住在那里。小时候经常看见他坐在屋檐下雕琢石雕像。他还不时会给我糖吃呢。”我来了兴趣,非得要拉着简心去二愣爷屋里看看,简心说什么也不肯,说我有不怀好意的目的。我软磨硬磨,直到我发誓不再怀疑二愣爷与春芳有暧昧关系、并不得胡乱向二愣爷问不该问的话时,她才笑着答应了。
站在屋檐下,简心叫了好几声二愣爷也没人答应。推开虚掩的门,暗暗的光线下看见二愣爷和身躺在床上,正轻声呻吟。二愣爷病了,看样子病得很重。我想起他昨日一个人站在冰天雪地的后山上,估计是时间久了受了风寒。
简心有些慌张,凑过去对着二愣爷说:“二愣爷你病了啊?我去叫爸爸过来给你打针。”二愣爷无力地摇了摇头,气息奄奄地说:“是小简心啊?不用麻烦你爸爸了,二愣爷知道这次大限已到,等着去见,去见……”一阵咳喘,始终没能说出要去见谁人。
简心将被子理了理,拉着我的手回到家中。将二愣爷病了的事告诉爸爸。她爸爸当了村里十多年赤脚医生,略通一点医术。提着药箱便往隔壁走。回来时对简心说:“可能是昨天去后山受了风寒,给他打针,药水都推不进去了。”
那一夜山里很静,后山也没有传来怪叫声。我反倒睡不着,半夜里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时而倾听窗外,始终没有听见前两夜那样的鬼哭狼嚎。
都知道二愣爷快死了,他没有后代,也没有亲人,村里人自觉地组织起来轮流为他守夜。屋檐下挂着一串鞭炮,执夜的人要是看见二愣爷咽气,就将鞭炮点响,送他西归。
连续三夜,后山再没有传来半声怪叫。我也似乎习惯了,再不去挂念那种又恐怖又耐人寻味的鬼叫声了。
这天轮到简心的爸爸为二愣爷守夜。我和简心要跟着去,老奶奶不允许。小孩子家是不能去有死神乱窜的地方的,不然会触了霉头。
睡到半夜,我突然被后山传来的哭叫声惊醒。比几天前更凄厉。真是冤魂不散啊,刚习惯没有鬼叫的夜晚,不曾想没消失几天,却又来了。正自慌乱,却听简心他爸爸老远在大声叫喊:“快来人啊,二愣爷不在屋里了。”
二愣爷病得动都不能动了,他能去哪里?我一轱辘爬起,叫醒简心,两人急急地跑去二愣爷家。只见二愣爷家屋檐下站满了村民,简心她爸爸正在向大伙儿解释,“昨晚没睡好,见二愣爷躺在床上不动,我就打了个盹。哪知醒来时却不见了二愣爷。屋周围找了一遍,没有他的影子,却发现通往后山的路上,一尊尊摆满了石雕像。”
村民们赶紧朝后山跑,我与简心也跟在人们身后,果然见一路上摆满了大小不一的少女石雕。众人来不及考虑其间的缘由,找来火把,纷纷沿着石雕朝后山涌去。
石雕像三米一个五米一个一直拖到后山的那块陡石壁下。这里我来过,是以前天谴村中不良女子的行刑地。几十年前,春芳也是死在这里的。
越过石壁下那个土洞坑,石雕像一直延伸至左侧十米。前方赫然出现一个大山洞,山洞口,杂七杂八堆放着一堆石雕,模样差不多,大小也等同。
估计二愣爷钻到山洞里去了,有几个胆大的年轻人持着火把率先走了进去。我与简心跟着要去,简心爸爸瞪了我们一眼。这后山满是冤魂,说不定这个山洞就是冤魂的栖身之所。
“快进来啊,里面没有鬼,只有二愣爷。”
全村人闻讯都朝洞里钻,我与简心个子小,跑在了人群的最前面。
洞不深,也不是很宽敞。远远看去,洞的正中央摆放着一架石床,石床上躺着早已断气的二愣爷,二愣爷的旁边,躺着一个与真人一般大小的石雕女人像,这尊石雕女人像雕刻得非常精致,就跟活鲜鲜的人没什么区别:面部清秀、身躯娇小,两只ru*房既饱满又光滑,看上去似乎是经过长时间抚摩所至,肚子高高突起,似乎有了身孕。
靠石床最近的石壁上刻着五个大字:春芳与春晖。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指着二愣爷身边的石雕像说:“没错,这女人就是春芳,与她生前长得一模一样。”
回城里那天,简心对我说:“二愣爷的书名就叫春晖。你猜得果然正确,几十年前,春芳与二愣爷真有过那么回事。想来,几十年来桐木湾后山半夜的那些鬼哭狼嚎,都该是二愣爷因思念春芳而发出来的悲戚之声了。”
(此文与紫色妖精同题合奏)
-全文完-
▷ 进入玉面灵狐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