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悄然的到来

披上大衣的躯体

卷缩在城市的尽头

疲累的灵魂丈量着

这座城市与心的距离

一、那一夜与那一夜

已经很累了，放了我吧

喃喃的语言传入伤口

泪在脸庞上滑翔

那一年那一夜那一刻

距离相等的位置，我们相遇

三年后那一夜那一刻

相等位置距离却很遥远，我们分手了

那一夜，夜很黑，风很冷

我们相拥在这城市

三年后那一夜，月很美，心在撕裂

我们背对离开这城市

那一夜，街很静，我们十指紧扣

心在乱跳，城市开始摇动

三年后那一夜，街灯在哭泣

心被折断，城市死般寂静

那一夜，在城市的一角

风很冷，灌进单薄的衣裳

躯体颤抖着互相取暖

三年后那一夜，风很静

穿着华丽的大衣，心依然很冷

二、那一夜

她来自遥远北方，腆腆的脸红红的，那一夜我们在这座城市里相遇。

喂，我很饿给我买点东西吃吧？

我站在她前面，站在城市心脏，打量着陌生的她。

为什么问我，我也很饿，我说！

感觉到，你和我一样是浪儿，我刚下火车，钱被偷了。

她的脸更红了，像我们村村书记的小老婆，每次见到我脸都红红的，煞是好看。

我想绕开她继续前行，她眼里有光在闪动，母亲送我出村口时候眼里也有光在闪动。

距离相等的位置，我们对望着，像等待什么。

我把手伸进衣兜，五元的纸币，在这二三天里我摸了不少于百次，我知道在还没有找到工作之前不能花掉，虽然我很饿。

村书记的小老婆身影在眼前掠过，那一天村书记到城里开会，那一夜我们光着身子抱在一起。

我把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手心贴着五元的纸币。

你住在那里，今天晚上我上你那住一晚行不？她啃着馒头说。

我望着她手中白白的馒头，咽了咽口水。那馒头真白，村书记小老婆的皮肤也很白，光溜溜的真他妈的滑。

我住在桥底你也想跟着去吗？

她咬着嘴唇露出雪白的牙齿，左边有一颗虎牙尖尖的。村书记小老婆门牙也是尖尖的，我背也许还留有她的牙印。

我绕过她向我的窝走去，背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还有喉咙咽下馒头的声音。

像我轻轻的向村书记小老婆的床边走过去，不同的是我喉咙咽下的是淫欲口水的声音。

哥，这就是你的家啊，我这样叫你行不？

随便，我摊开四肢躺在铺在地下的席子上，闭上眼回想着村书记小老婆与我翻云覆雨那种事，不再搭理她。

哥，我睡那里。

随便。

半夜我起来小便看到她，倦宿在桥檩边上嗖嗖的北风从她身上掠夺，苍白的脸蛋上挂着泪痕。我离开村前的头一晚村书记小老婆枕着我的手臂，红润的脸庞上也挂着两行泪。

我抱起她放进被窝，抱着她冰冷的躯体沉沉睡去。

那一夜，我们相爱了，二个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相爱了

三、城市近了

一年后她在“世纪之星”上班，她从三陪人员向三送人员迈进，当然是送人陪唱、送人陪饮、送人陪睡，不同的是她变“高贵”了。

一年后我成立了追债公司，我从街头拼命的小混混变成了总经理，当然打架、泼红油、锁铁闸还是我的工作，多一样的是我有钱放高利汰了。

每天晚上她从高级住宅开着小车出去早晨睡眼松松的回来。

每天下去我才去公司，半夜打完架、泼完红油、锁完铁闸才回来。

上午是我和她都在家的时间，睡在床上背对着背，城市近了，心却远了。我嫌她不干净，她嫌我没品味。

四、三年后那一夜

三年后那一夜她没去上班，我没有上公司，坐在真皮沙发上，她在东头我在西头。

喂，还记得三年前的今天吗？她说。

嗯。

累了我想离开这座城市，在没有人认识地方开一间小店过日子，你跟我去吗？她问。

我换了换姿势，我也累了。

你可以再抱一抱我吗，我好怀念那一夜。

我走过去抱着她，浓浓的香水味让我想吐。

我们出去走走吧，我放开抱着她的双手。

五、离了、散了

同样的街头，同样的位置

我们对望着回忆。

喂，你那一夜很野蛮，我们不相识你却命令我给你买东西吃。

你那一夜也很野蛮，三个馒头就占了我便宜。

不关我的事啊，是你要跟我回家的，不上白不上。

她的脸红了，但少了那一夜的纯洁，多了俗粉气。

你还没有回答我是否跟我走！

散了吧，我没法找回当初的感觉了，我说。

好吧，你准备去那里？

丽江，我想在那里开间小茶吧，和东来北往的客人说说我的故事。

那故事里有我吗？

。。。。。。

。。。。。。

也许，也许有吧！

。。。。。。

。。。。。。

那就这样吧，我走了。我绕开她向前走去。

背后的脚步声再没有响起。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8-1-12 8:10:07修改过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