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爱抽身,诅咒般决绝的恨。然而幸福似碟,翩然降落。所谓解脱,是以爱的姿态,仇恨不爱。
——《爱情在南我在北》
[一]
抽屉里的淡漠,连蜘蛛也不愿意在那里织网了。尘埃落定,照片上的人再也没有从前的快乐。嘴角的笑容被猖獗的时间阡陌,僵硬的如同墙壁上的白漆和粉尘夹杂着岁月枯萎的容颜一块一块的掉落。如同在春季里绽放的花朵在夏日里大朵大朵的凋零。
没有什么人可以让你永远依靠,从一开始就没有人属于你,你也不属于其他人,只是收缩了眼里的世界,扩大了他的容颜。杜暖暖明白这一切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的初恋已经在自己的梦幻里化成蝶,飞逝在他转身的背影里。
天空莫名其妙的下起了一场大雪。杜暖暖看着窗外,这个世界终于开始变得纯洁,在一切甜言蜜语变成谎言而死亡的时候。她的嘴角微扬,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到抽屉里的照片上,泪珠破碎成一面被风吹皱的湖面。杜暖暖任性冬季来得过早,导致她的童话提前结束。
百花争艳的春天有跳着艳舞的公主裙,也有笑破了脸的大黄花,惟独没有杜暖暖那风铃般动听的晴朗笑声。春季,杜暖暖像一片焦枯的树叶四处飘游,游离在幻觉与现实的边缘,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分不清嘴里的咖啡是否已经加了糖。
只是,她每每想到初恋的他就会有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下来。那个说要一辈子把她保护的男人为何会给自己这样一个残忍的结局:一个怀孕的女人打来电话,在尖酸的咒骂里杜暖暖莫名其妙的成了第三者。
故事很简单,杜暖暖是第三者,没有理由抬头和她对抗:他是我的。所以,她只能退出。她终于明白,他从来都没有属于自己。
∮
[二]
杜暖暖不敢给自己一个屋檐去思考自己曾经和他一起提过的种种未来已经幻化成了灰沫,每一次从噩梦里惊醒过来她就会庆幸一个晚上终于又挨过去了。
杜暖暖,我想你笑的样子一定很好看。杜暖暖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这位男子,刹时有阳光掉进眼睛的疼痛感。
十三元八角,收您十五元,找您一元二角,请查收。递东西,撕票据。专业的营业员语言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杜暖暖接过下一位的物品机械的敲击着键盘,只是,还是忍不住用余光瞟了一眼那男子的背影。
七元整,收您十元整,找您三元,请查收。递东西,撕票据。然后,脸上露出一朵自然纯净的百合花。
杜暖暖下班的时候,提着自己的包走在街上的时候突然发现街道的两旁已经是葱绿的一片,树尖上的绿叶收集着露珠形状的光点。一瞬间,杜暖暖觉得那个冬天的寒冷像心里的淤伤灰飞烟灭。
夏天是什么时候来的?杜暖暖在心里疑问,却满是欣喜。
[三]
杜暖暖,你笑的样子果然很好看。
十元整。收您五十元,找您四十元,请查收。递东西,撕票据。依旧是专业的营业员语言,只是她的脸上有清朗的微笑。
森南。我的名字。男子离开的时候很随和的留下了自己的姓名。
森南。杜暖暖在心里把名字小心翼翼的念了一遍。连连低头掩饰眉尖莫名的欣喜。抬头的时候已不见他的身影。
杜暖暖。杜暖暖下班的有熟悉的身影叫住了她。
森南?
饭店里随意的话题,轻松的笑容。森南的手机上多了一个女子的电话号码。
夏季里的温度渐渐升高,杜暖暖手机的信息也渐渐的多了森南的名字。灯光下的笑声也渐渐的夹杂了一点点多余的幻想。只是,谁也不曾用心的去诠释那一层薄薄的暧昧。
整个夏天杜暖暖总是拉着森南去吃冰淇淋。有几次,杜暖暖笑着从梦里醒来,手里还握着森南深夜里发来未读的信息。
杜暖暖,我想你。
这条信息像火球一样散出大片的温暖,渗入她的手心随着一路的经脉蔓延到心田。静思半刻,杜暖暖的脸上有玫瑰红化做了胭脂。
[四]
夏季的尾巴,秋季来临的前奏比童话更让人快乐。
和所有的情侣一样,森南把杜暖暖拥在臂弯下,温声细语的关怀冷不冷,累不累。杜暖暖咯咯的笑,在他的掌心里不停不停的绕着,而他总是会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仿佛害怕她会在他的指逢里消失。
有一次,杜暖暖突然站在路上停了下来。森南转过身,看见杜暖暖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线,在太阳下一晃一晃的,棕红色。脸上平静得没有任何纹皱,有点点倔强,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我早上去过发廊。
杜暖暖突然明媚的笑起来,像清晨开放的花朵。
杜暖暖冷的时候,森南会把她拥得更紧。她累的时候他会蹲下身来,让杜暖暖趴在他坚实的背上。她感冒的时候,森南会一直打电话直到杜暖暖安稳的睡去。她撒娇的时候,他像个大哥哥一样的纵容着她……
杜暖暖,以后我们买一个房子,住在一起,生一对双胞胎好不好?
杜暖暖笑而不答,笑里却藏有几分羞怯。杜暖暖以为这就是一辈子。
[五]
上班时间,手机突兀的响了起来。
在杜暖暖按掉两次挂断之后,接通了电话。森南的手机号码却传来陌生女子的声音。杜暖暖的头脑突然蒙了一下,还没有反映过来,电话又恢复了平静。
杜暖暖全身开始不停的颤抖。指尖的票据像掉进了冰窖里的孩子刚刚爬了出来在凛冽的风里辩不清方向蹲在地上忍不住的颤粟。经理见状,走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情。杜暖暖只是轻声的说想请假。
经理点头的那一瞬间,杜暖暖就明白了自己一年不请假的努力白费了,年终拿不到奖金了。杜暖暖回到家的时候,感觉到自己的脸一阵一阵的恐慌到发麻。她才渐渐明白刚刚所发生的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初恋,只不过换了一个女子,换了一次爱情。
森南,怎么会是已婚男子?已婚男子,我的男朋友是已婚男子?杜暖暖的心一遍一遍的念着,像刀一次一次的割过心间,一次比一次深。直到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下来,整个世界都被抛弃沦陷。
眼泪干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杜暖暖看着窗外的天空。哦,冬季是什么时候到的?她突然间想起那个夏末的阳光,明晃晃的棕红色头发,纤细得像妖娆的女子的身段。过了一个秋季,才想起自己那个时候忘记问的一个问题:森南,你没有剪头发,去发廊做什么?
原来那个微凉的夏日,爱情就已经患上了感冒,现在会不会已经变成不治之症?
杜暖暖对着镜子里哭得红肿的自己微微一笑。有疼痛在眼睛里猖狂的舞蹈,顿时,心碎了一地。
[六]
杜暖暖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凌晨,森南。杜暖暖大段大段的沉默却还是阻止不了森南的解释。
杜暖暖突然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冷笑话。
森南解释是自己忘了带手机。当他回到家后,他说他妈妈就很凶地和他吼,说给杜暖暖打了电话,把他骂得血溅。
森南挂电话的时候强调:我担心我妈妈打电话给你。所以,以后你不要打电话或发短信给我,我有空会主动联系你的。
挂掉电话的时候,杜暖暖终于才看清森南一直把她当傻瓜。原来,在森南的概念里声音是不分年龄的。
杜暖暖抱着热水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有点痒。爱情,原来像冬季里生长的冻疮,太热了会痒得心发慌,太冷了手会笨拙。
别拿我的容忍当作你死不要脸的资本!杜暖暖改了自己qq资料里的个性签名。
杜暖暖的手机里从此消失了一个曾经最让她欣喜的号码。
以恨的名义离开,借爱的名义不爱。嘴角开出最华丽的花朵,与爱情无关。
梦里,杜暖暖一个人唱着一首情歌,一直旋转、旋转……仿佛,在惯性下开出的大白花的裙摆里有他们曾经说起过的天荒地老……
(这篇章送给我在烟雨认识的宝宝姐——你是我的海。希望我们有真实的天荒地老,两个人的舞蹈,一起快乐一起幸福!新的一年,祝福烟雨的朋友们,希望你们幸福快乐!)
本文已被编辑[奔月]于2008-1-10 18:38:12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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