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2007就没了,总结了一下,得失自知。
2007年在一家工厂做行政,做得晕头转向,最后把肚子里的孩子给做没了,此乃一大壮举。傻吧?心里怎么还觉得欠了什么似的。
老板总是见你是个人才,能尽其用,不容其空。有诗云,“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本是用来形容至死不渝的爱情,可此时,我倒觉得用在这挺合适我的。当然,我人生是没走到尽头,不过,结婚八年未生一儿,就这般没了。
记得那天,我脸色苍白的回到公司,老板有点亏欠地问我怎么样,我淡淡地说:“手术完,我要休息。”从那一刻起,我才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了。
第二天我去做了人流,孩子是保不住了。我并没有感到手术刀的冰凉,心却苍白无力,也无泪,因为我晕睡无觉。
休假一周,我全身酸痛,老板一个关心电话过来,也没忘加上一句:“如果你觉得可以,就早点回来上班,我可以让你晚点来,早点走。”我苦笑道:“那我今后有后遗症怎么办?”他才说,那就先好好休息吧。我想,我欠谁的了。
休假加上五一假也才休了十天,而医院证明上写着流产假是14天。我真没闲着,一天不在,公司的生产运作就转不开,我在家中电话指挥,电脑联络,也跟上班似的。新来的接班人还不笨,能在我口诉之下做事,或者,是因为我对公司电脑中所有的文档以及保管箱中的文件了如指掌、分类条理有序,否则,又怎么可以稳坐家中?
一个月后,我提交了辞职报告,老板惊叹了好久,问,真没有挽回的余地?我说,没有了,再这样下去,我天天像上战场,自己也快崩溃了。
从公司开张,我就是第一任行政助理,或者说,从公司建史开始,不会再有像我这般劳累的行政助理,我图个啥?去问问有谁家公司的行政助理像我这般做事——大小全包,那你才能了解我是怎么承受了两年,我发现,自己原来还能做“超人”,代价太大。
我的走,让公司一下子多了很多麻烦事,招了两个人,分别接替我原来的各一半工作,我提出多留一个月,把自己能教的,尽数教给他们,老板才同意我走。只是,我不可能教会他们全部,我想我能让他们了解一半就很不错,其余的自己努力吧。有没有哪一个想走的人,能像我这般有责任?我想,我没别的好值得提,只这责任心,很少有人比得上我。接任的人,还没学完就开始抱怨,我怎么可能做这么多事,是啊,我怎么可能,可是,一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在做。当我在时,别人不觉得,我走了,大家才发现原来少了太多程序,无法运作。一个公司商业化的运作,一个人能完成的吗?管理,也一样,一人能手遮天吗?即便再有能耐,心力有限,暂且行之,没有分工合作,细则再细,能做得完美吗?
两年的同事,大家感情都不错,许多同事不相信我要离开,可是,我真的想走。
我自问自己不是完人,但是,我所做许多人不能。可是,老板还是觉得我做得不够好,还是觉得我没尽心尽力,还是觉得我还能做更多,是因为,我把挤压得太紧了吧?让别人觉得我的事还不够量。那么,我放下吧,换一个人来做,不行,那就两个,加上经理自己也做,二个半人,够多了吧?怎么样,自己试一下,不必问我,我也是从不知做起,反正,自己摸索好了,可是,我还是把自己的经验传授了不是?这样,我走得也安心了。
我没有休息,马上接任一家网络公司编辑的工作,这是我喜欢的工作,当一个朋友推荐给我时,我也考虑了再三,虽离家远,还是辞去原来行政工作,走马上任。
做网编,相对原来的工厂行政管理的工作来说,实在是天差地别,一个是太负重,一个较随心。前者杂事连天,后者还常常可旅行和运动。说实话,我又找到自己投心事业的决心,将自己几年对网络管理的经验融入,提交了整改方案,使社区改头换面,并令自己博客流量达到网站前例排名。在编辑部中,以我的经验和实力,我强过他人,也优先过人。我能写、能说、能办事,如果一个网站的按正常发展,那么,我想我的付出是必见成效的,也是我对未来的一种期待,使我有了憧憬。
正当不少人羡慕我的工作和生活之时,只半年不到,一个突然通知,公司财政危机,要裁员解散了。
我,的确是一个经历种种,尝尽人生酸甜苦辣的女子。在一个城市打工也有十一年了,换过好多份工作,别人没想到的罪,在不同的行业我体味着,本身就似一部小说。因工作,被冤进过公安局,受过污蔑,打过官司……这仅仅是人生的一部分,我都一一面对。这一次失业,是一个意外,太意外,但是,我没得选择,只有接受现实。
没想到,在《劳动法》新颁布的今天,我失业了,还没拿到应得的工资。我不知道,这家公司的老板会不会履行自己的责任,他在协议书上签下同意本月中补偿一个月工资,我临走时,他送到电梯,我只说了一句:“你曾问过我一句话,是否文如其人,我想你会看到的,我只想说,我问心无愧。”其言外之意,我只是想问问他,你呢?假若,到期他不付工人的应得工资,那么,我们只有通过法律说话了,做人,是非分明,无愧于心。
那些同是在外打工,因这次失业在家等待的同事,如何面对过年前后种种经济的压力,还是未知之数,伤心之余还得另找工作,未必如愿。大家彼此关心,也同样关注公司是否偿还工资而忧心重重。2007年,一个不利之年,但已成为过去。
我并不担心自己找不到工作,相反,从我失业起,就有可选择的方向,可是,我此刻的心情,无法迎接新工作,暂且理清再说。我辞职的那个原公司现任经理几次三番的请我回去,从我离开那天起,就对我说过,这个大门一直会为我敞着,我知道,公司不可能再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来做这份工作,至少不会有人像我这样有责任和愿意承受。但是,我无法再面对过去。
一个朋友叫了过去帮忙,还是做行政管理。我说,让我先想想再决定,可他说我摆架子,这让我心里难受。如果,是朋友,了解我再说吧。我,无架可摆,只是我心太累了,想歇歇,不想因轻易决定一个方向,一但选择,便全力以赴,可是,我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理解和未来吗?
从来,我只有付出的多,不会亏欠了别人,无论是做事还是做朋友,我喜欢分明。可是,我也有自己的选择,不喜欢的事不要做,对不起人的事不能做,不开心的事则少做。不过,人生很难如愿,只能希望如此,至少,我还是可以选择。
这一年过去,最令我开心的就是最近出了本书。虽然,这不是我的个人专集,而是联同原《我看看中文网》的写手一起出的书,为此,让大家兴奋了好一阵。由我提出组织收集排版到联系印刷,从没有经验到慢慢积累,虽有许多不足,但最终,书还是出来了。这或者,跟我多年的工作经验分不开,我之所以能做到这样,如果不是因为我担任过公司财务、行政工作的经历,有许多麻烦事还真的不知如何处理才好。
书,不断的寄往全国各地,最远到了美国,才发现这些年,在网络写作,收获不小,至少得到了很多文学爱好者和朋友的认可,对来自各地的不同的关怀和理解,让我更觉得,文学的发展是我的追求,而这次出书,才是我2007年唯一感到成就的一件事。
或者,不久的将来,我会出自己的个人专集,但却不会像现在这般感概万分。
付出,累自难免,但是,付出有所得,那就是开心。
2008-1-9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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