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春节，在外打工的游子一般都要回家过年。我是首次外出务工,身心还不适应,只得早早收拾行旅回家。也没赚着钱,家里和往常一样,所有事件都是父母操劳。

一场寒潮刚过,大年初一的天气特别好,明眉的阳光照着被田野环拥的小村,空气中渗透着鞭炮的香味,有串亲的人群从村旁走过。

过年是不必做事的,我只有在村里闲逛,想去看看自家的田地。刚走出村子,就看到长平弟向我这边跑来,像是在练步。他跟随我来到田地,对我说:“你老爸太用功了,把田种得这样好,菜苗绿油油的,很好看。”

我说:“老人家太辛苦了。”过了一会,我接着说:“你在外发了财吧,看这神气像”他说:“那里的话,在一家赌博公司上班,今年运气好,赢了钱,日子过得还好。你听到昨晚除夕的响炮了吧!那是我放的。”他接着说:“这田野的风景太好了,这片土地没有白养活我们。”

我听他这么一说,心里觉得比他矮了半节。想问他应该是赌场还是“赌赌博公司”的念头也打消了。就说:“老弟,还是你能干。”

他说:“你不必客气,和我一起干吧。工地干活太辛苦了,又没有前途。”我附和着说:“那是,说不定哪一天找到你那里。”说完,我见他起步跑向了远方。　

他所说的响炮,在昨晚,使我在睡梦中惊醒。这小村许久没有人这样放炮竹了,它使我在喜庆的夜色中想了许多。这个春节,我是在思考中度过,过了十五节,就又出门找工作了。　

我换了一处工地,干活也认真了,老板对我不错,年底工资按劳兑现,家庭收入中也多了我的一份；务工中熟习了不少人。家务也是父母操心,我回家时,一切年货已经办好。屋里干干净净,门外的场地宽敞整洁　

家乡年年好收成,再加上国家对农民的各种补贴,老爸种田的劲头也大,心情很好。大年初一中午,我和他坐在门前的阳光下,迎面走来了长平弟。“大伯年过得好!”长平说。

“好啊!你小子有闲来看我。”父亲高兴了,赶紧从家掸出糕点和茶来。对他说:“你要讲孝心,你父母在家很辛苦,还经常挂念你,今年在外好吧!”长平说:“不太好,公司散了,我又找了几处职业,没干好,不知不觉总爱往牌场去,运气又不好,输了钱。”我说:“你家父母过得好吧。”长平说:“家里种了几亩地,老人的生活没有问题；只是在家经常教训我。”父亲说:“是啊,这大的人了,也应该找媳妇操家务了,好好干,会有好日子的。”

长平今年比去年成稳了,从他脸上再也看不出那种自耀的表情。以前，在家乡的时侯,我多次劝他不要介入赌博,以至形成今天这种难堪的地部。我和他谈了一会,他还是真心赞扬我的行为和品格,并鼓励我好好干,说他自己不中用了。这使我反对他担心了。

农村人的生活不像城里那样紧张,一年的时光一晃也就过了。我在上次的工地干着,照样做工拿钱,只是多了一位女友,生活也不那么孤单了。女友梅芳说春节要到我家看看。我同意了,决定在我家过年,以后再把她送回家。

这年的春节大不一样,因为多了梅芳,家里喜庆气氛添了许多。母亲脸上整天堆着笑,热茶热饭的招待我们。父亲把房子也装过,看起来很好。一天吃饭中,我给梅芳讲村里的事,忽然谈到长平弟,不知他怎么样了,春节没见着他。饭后,我就去了他家。

长平的父母热情的接待我,老人的日子过得安闲。我问到长平的情况。长平父亲说:“不争气的东西,过年不回家。春节前打电话来,说外面不好过。我要他回家；你说，家里种田不是很好吗?”我说:“是啊,你老人家有眼光,能看准事。”长平父亲给我到了一点茶说:“我那小子不像你,不想出力,不知在干什么事,让我担心死了。你和他有联系吗?”我说:“几月前,我要他到我们工地干,他不来。”老人可能不想再谈他儿子的事了。把话头一转:“年前,你爸说你要带女友回家,可高兴了,你们几时结婚。”我说:“还没定,要准备一下。”

从长平家出来,我的心事很沉重,更加为长平弟担心了。其实也为我自己,我自问：在有时清闲和寂寞中的我,也会掉入这样的死坑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