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走在路上,看着那一个个在脚下任人踩踏的顽石,我总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名状。不是说眼泪是疼痛的见证吗。为什么我长了这么大却没有见过一个石头流泪。
对于上面这一感慨是我一年以前的一个黄昏在资江边的人行道上行走的时候所感慨的。那个时候因为那里要铺就水泥路而还没有铺好只是留下那一堆堆石头的缘故。那时候,行走在那石头的上面,虽然我是穿着鞋,可是脚底还是说不出的疼痛。对于平时很少走这样的路的我,那一天我可是真的眼泪都流了好几次。可是不管我怎么样的疼痛,脚下的顽石却是一如既往的顽固。他没有喊出声音,更别说是有流眼泪了。
或许是我的心过于柔弱,或许是脚下的高跟鞋把他的疼痛传到我的脚上。在那一天起,我开始对顽石到底有没有眼泪打起了问号。也可以说是从那一天起,我开始了对顽石到底有没有眼泪进行了思考。有泪,为何不流。无泪,为何不出声。
也就是那一天,在我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了一户人家由于把钥匙放在了门内,他正在拿着一个大大的石头狠狠的砸那坚硬的锁。可是任凭着那一阵阵的火花从他们的中间喷出,那石头那锁却是一点也没有改变。在那一下一下的猛砸中,唯一变化的是那主人越来越难看的表情。过了好久,他看见虽然是坚硬的大石头却是依然砸不开那细小的锁,也就狠狠的把那石头狠狠的丢在路边,再去找一些其他的物件去了。看着那被自己扔在脚下的石头,那晃动的眼光中没有一丝的同情。可是那激动的眼神里却是有着那将要流出的眼泪。
伤心到最后是眼泪,失望到最后却也是眼泪。看着那在路边的石头,石头没有发出声音。而在那个时候,要说是伤心的程度,我想,石头肯定会比那人更是伤心的。毕竟自己被别人捧在受上那么久,可是自己却是连一件事情都是不能替别人做好。那石头本也是应该流泪的。可是他没有,石头是没有眼泪的,那时候的我给石头就是这么一个定义。特别是顽石。
假如有人要说我现在这样的一个定义是否会过于潦草呢。那么我想,只要你看一下我下面的这一个例子。或许你便是不会这样子说了。毕竟顽石无泪,这样一个定义也不能我一个人说得算。
那是在那半年后的一个傍晚,还是在原来的地方。只不过那时候的水泥路已经全部建好了。也可以这么说,那时候走在那个路上已经是看不见石头了。可是对于半年都是走在石头上的我却在那个时候却也是显得不习惯了。可是也就在那我不习惯的时候,我却是看见旁边的路的中间摆着一个大石头。在那平坦的公路上摆这么一个石头本来就是意外,更不要说是要与那来来往往的车辆相比了。那时候的我虽然感觉那不大舒服,可是我并没有想把他移开之意。
静静的看着那个石头,我也静静的思考着他的用处。其实摆在那样的路中间,不仅从文化上无法解释,就是从我所知的美学上说来也是行不通的。不说那一静一动本来就不相衬,就是那一大一小也不相配啊。可是就在我出神的时候,我却是真正的明白了那时候的含义。
那是一辆破旧的牛拉车在我的身边走过,可能是由于牛被车惊扰而缘故。那个牛就是拉着车在那公路上狂奔。虽然外面的车很多都是让开了,可那更是给那牛奔跑的机会。车上的两个老人在哭着,车旁边的人在呼喊着。他们都是把心情提高到了最高点。那车上的人担心自己会掉下来,那车边的人却是担心着自己无法上去。可是他们却也都是在担心着那牛应该怎么样才会停。不过也就是在那么提心吊胆的那一刻,那牛终究是停下来了。是那顽石的缘故。到现在人们说起那一次还会这样幸福的叫着。
可是在那个时候,人们的反应却是更加的强烈。那个本来在流泪的时候看到车停下来却是更加的流泪了,那在路上的行人看着那牛被一块顽石拦了下来。他们也是一边指着石头,一边在眼睛里偷偷的抹着眼泪。而那刚来还是在奔跑的牛那时候却也上掩不住了那将要流出的泪水。那时候在那个地点没有流泪的也只有那脚下的石头了。虽然是隔了很久,可是现在的我却依然是这样子说着。
其实他已经是做了一件大事情,原本给别人再多的疼痛在那个时候已经是都可以还清了。那人间至悲人间至喜的时候,那本是有一万个理由流泪的时候。可是他却是依然是一点都没有被触动。而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顽石无泪却也是形成着我脑海里不变的定义了。
其实每一次想到顽石,我总是会想起那和顽石一样生长在乡下的农民,想到那一个个为了建造城市而在外流浪的农民工,想到那一个个为了自己的前程而在外漂泊的游子。顽石无泪,我想,我用在他们的身上再合适不过了。毕竟自己也离开家这么多年了,可是我从没有看到一个为了家人而在外奋斗的人流过泪。
本文已被编辑[王先林]于2008-1-7 12:06:30修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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