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生命已经定格在了2006,但我的思念却无法停止。你的逝去对我来说是笔最大的损失。每当想起你所受的委曲,我的心就会疼痛不已。每每看着你流泪,我的泪也会象决堤的洪水,奔流不息。
为什么选择离去?是因为你已承受不起。为什么选择逃避?是因为你无法鼓起离婚的勇气。爱曾经让你精神百倍,爱最终让你伤痕累累。为了爱,你曾经抛弃一切,你没有追求地位,没有追求富有,没有追求帅气,你以为有颗真正关爱自己的心就足够。你不知道,你的舍弃真的让你变成了一无所有。你以为他老实,会疼你爱你一辈子,所以当别的异性追求你时,你竟没给他们半点机会,你选定了他,你愿与他一起去领略人生的酸甜苦辣,你愿在他的保护下去做小鸟依人状。为了适应他不擅与人交往也不愿与人交往的臭脾气,你竟终止了与同学好友的联系。你以为他就是你的天空,你能在这片天空里温暖而灿烂。
或许是爱蒙蔽了你的双眼,或许是爱遮住了你的视线,你看不清他的本质,看不清你们的未来。当别人在追求你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已经蒙上了阴影。他不喜欢你被人追求。他以为你与他的结合仅仅只是出于一种感恩与感激。因此,他怀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不动声色地与你生活在一起。当有一天,一个年仅14岁的小女孩主动向他发出爱的信号时,他那不安定的心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一个可以定心的港湾。于是他与小女孩爱得如痴无醉,如火如荼。白天,他不再如往常一样地买菜接孩子,夜晚,他不再因为你的翘盼而急急回家。他的臂弯不再做你的小枕,他的笑颜不再为你舒展。甚至他的嘴也因此而紧闭。他不再与你嬉闹,不再与你一起逗孩子。家,好象成了他的旅馆,疲惫了他就来歇宿一晚,开心了,他也会撇开你与孩子在另一间卧室里独自享受婚外恋带来的刺激与狂喜。
当你无意间发现他写给小女孩的肉麻而煽情的心灵独白时,你所有的不解或隐忧忽拉间有了答案,当你真的面对这份答案时,你压抑多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涌满眼眶。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背叛。你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选一个还算少年的小女孩。你更不明白,你全心全意地待着他与你们的小孩,在对他充满信任毫无设防的情况下他竟率先做出了背叛。当你拿着那份独白问他的时候,他竟然脸不变色心不跳地回答:“这有什么?”他以为男女上了床那才叫背叛。而你认为心灵的背叛才最伤人心。你的眼泪再也不能让他的心肠软一软,你所有的努力再也不能换起他的一丝丝感念与感怀,孩子的欢叫再也不能让换起他由衷的欣喜,孩子的哭叫再也不能让他的心揪紧。在他的眼里,心里,脑海里,已经没有了你们娘儿俩,只有那个被他称作“星心”的小妖精。
你从来不愿将她喊着小妖精。你以为小女孩子爱上一个成熟的男人尽在情理之中。所以你反省自己,看自己是否哪里做得还不够好。你以为他只是一时迷途,只是一时犯了糊涂,不久会后悔自己的过失。可是你错了,错得无边无际。他们还打算结婚生子!你容忍他对她学业上的支持以及学费的承担,却容忍不了他坚决与你不离婚却又与她缠绵相爱的结局。你至死也不会明白:他一边对她信誓旦旦,一边却又在享受着你为他洗衣做饭,一边对你恶脸相向,一边却又坚决不肯与解除婚姻的枷篱。爱既不复存在,又何必相守在一起?
当你所有的努力都挽不回他的心意时,你绝望透顶。天空好象从此不再蓝,杨柳好象从此不再绿。你把孩子安顿在姐姐家,一个人徒步走回老家。你先去看望了你的母亲,当母亲诧异地问你怎么一个人回来时你谎称说他有事,公公的生日马上到了,所以趁今天不忙,送了点钱回来给老人过生日。你看着母亲布满皱纹的脸多想对她说“女儿以后再也不能来孝敬您,您自己一定要保重”,多想握着她老人家的手让她的手温温暖你冰冷的心,可是你不敢多看母亲的脸,怕母亲的苍老的面容迟疑你决死的心。母亲哪会知道你内心的波澜,哪会体察你强颜欢笑的脸,哪会料到你幸福的家正在遭遇如此骇浪的冲击?你不敢多停留,你怕蓄积在泪腺里的泪水不听话地冲破阀门流了出来。因此你不敢多停留。
你睡在婆婆为你铺好的整洁的床上,脑子里一片空白。你不敢睁开双眼,怕屋里的一桌一椅勾勒出他的影子,怕屋里的书柜笔筒再现你与他温馨的往日。你什么也不想,不一会便沉沉睡去。当婆婆一声凄厉的哭叫把你惊醒时,你看到婆婆满脸泪痕双手颤抖地拿着你准备自尽的农药,旁边还站着老泪纵横的公公。“儿啊,你为什么要走绝路?是不是那土匪儿子欺负了你?”你茫然无神地望着墙角一言不发。你没想到婆婆会对你一个人的回来产生怀疑,更不会料到她老人家会悄无声息地进到你房里并搜查你的提包。面对自己无法实施的计划,你真后悔自己的大意:为什么不把农药藏好。
当婆婆守护着你,公公急匆匆地去把你母亲喊来的时候,你始终不吐一个字,也不曾落一滴泪。可当你的母亲叫着你的乳名:“梅儿,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要我这白发人来送你这黑发人吗?你的娃儿还这么小,你忍心丢下她让她也象你一样从小就失去至亲吗?”你那根最软的神经再也无法绷紧了,泪哗地一下奔涌而出。母亲抱着你就象小时候安慰被小朋友欺负了的你:“孩子,人过一生不容易。但牙咬一咬,也就过去了。你爹死的早,我一个人拉扯你们姊妹四个吃了多少苦,但不也过来了?有什么事给我们说一说,我们帮不了你的,你还可以求法律,如果你死了,谁知道你的冤?”你听着母亲的教诲泪如雨下,却始终不肯透露你为何寻死的半个字。你不愿母亲知道你是为着他的背叛而走这步棋,因为母亲一直认为你是她的儿女中过得最好的一位。
公公喊来了母亲,又去几公里外叫回了已经出嫁的小女儿。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小女儿才能让你开金口。因为她与你情同手足,与你胜过亲姐妹。当你告诉姑妹所发生的一切时,公公婆婆都恨得咬牙切齿:“这个狗东西,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你快去给我把他叫回来。这还得了?!”婆婆又一次吩咐公公去喊儿子。你不愿他知道你寻短见而又没寻成,你不愿让他知道你母亲也知道了这事。所以你撑起来说:“您老不用去找他了,我不会死。”公公口头上答应实际上还是去你们工作的单位找他了。
在姑妹的劝说下,你的情绪平静了许多。你劝母亲回去了,你怕哥嫂们担心,你特别嘱咐老人家不要把此事告诉他们。
他回家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你象没发生什么事一样地与他说话。他也象没发生任何事一样,更没有道歉的话。吃完早餐后用自行车托起你向单位驶去。一路上各怀心事没有只言片语。
“真佩服你,一夜之间就拥有了那么的同情。”回到家,他丢给你这么一句不阴不阳的话。你顿时气得脸色发青,愤怒让你涨红了脸庞:“一个人连命都不要了,她还需要那些同情?!如果你敢连命都不要,我会让你拥有更多的同情。你敢么?!”此时你才觉悟到——为了这样的人去死是多么不值。你的命不是为他而活。于是你憋了一口气:一定要活下去!为什么要用他的过错来惩罚你自己?于是你鼓足了勇气上了法庭。当法官让你承述离婚理由时,你一口咬定感情不合。你不愿让任何人知道是因了他的背叛。你觉得那是你的奇耻大辱。当你的离婚申请递交几次都不合格以后,你的勇气也渐渐地在稀释。特别是当他低眉顺眼地求你再给他四年时光待他的“心星”完成学业时,你竟糊里糊涂心肠一软答应了。
于是你开始了漫长的等待,也开始了无休无止的寂寞与冷战。为了排遣孤独,你学会了跳舞,学会了唱卡拉ok。而这些都被他看作是有伤风雅。有次你和单位的很多人一起在办公大厅里就着录音机学跳舞,晚上10点回家竟打不开门,你叫门,他却堵在门边不准女儿替你打开,母亲和女儿都向他求情,他却阴沉着脸不吱声。大热的天,你站在门外,挥汗如雨,心里的那个火啊,恨不能一下子将他烧死。因为敲不开门,邻居小杨将你接进了屋。当你洗了澡换上小杨的睡衣正准备躺下时,他竟敲开小杨的门立在床边执意要求你回去。你不想搅得人家小杨不得安宁,只好黩默跟着他回了家。可当你回家后他却又把你关在了卧室外,只把你留在客厅里。望着白发苍苍的母亲和仰着稚嫩脸蛋的女儿,无声的泪滴滴答答流个不停。你恨他连你母亲的面子都不给,恨他连女儿的求情都不顾。你不知道你犯了什么错。那么多人在一起跳舞,别人都好好的,唯有他却在跟你过不去。
你擦干眼泪,用脚猛力踢卧室的门,你要面对面问他个究竟:这样做是何为?可那道薄薄的门好象也在与你较劲儿,你使尽了全力也踢不开一缝一隙。
门终于在内面打开了,你正欲进去,一只强有力的手把你推的坐在了地上。“你给我讲清楚,你是为什么?”你咆哮着。“男男女女搂在一起,成何体统!”他硬邦邦地甩出这句。“小肚鸡肠!我要与你离婚。”“休想!”
‘哼,你不让我跳舞,我偏跳。’他强烈的反对反倒刺激了你叛离的个性。于是,只要朋友们喊,你就和他们一起去。为什么一定要按他的旨意来活?从此你心中升起一股仇恨。尽管他盯梢跟踪你去舞厅,但有一帮朋友支持你给你鼓劲,你把他当成空气。你甚至觉得他好笑至极——自己不跳舞不唱歌装的好象圣人君子怎么就有了一位小“心星”?当你不把他的挑衅与不可理喻当一回事后,他也偃旗息鼓了。他害怕自己被报复或者说想找到你的什么茬这样让他有种底气。可他跟踪多次,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在舞厅那里干坐实在无聊,以后也就不再自找没趣。
因为结婚,你错过了进修大学的最佳时机。那时你只想做个小女人,只想守着那个温暖的家。在他背叛你之后,你借来了复习资料,一边工作,一边自学。功夫不负有心人,你如愿以偿地通过了自修考试。你把精力分成几股,哪股给工作,哪股给孩子,哪股给学习,你分的明明白白。四年过去,你不知他到底与他的小“心星”断了没有,但你能感觉得到他们不再象往日一样如胶似漆。当你再次提到当初的那个约定时,他简单地回答“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事实上,他根本没能好好过日子。他经常夜不归宿,家里的一切他都不管不顾,所有的家务你一人扛起,甚至连给门换锁请师傅修电器等等男人的活你也必须一个挑起。他的偶尔回家,也只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从来不会与你一起看电视,更不会与你去散步买东西。你无法与他勾通,当你推心置腹地想与他交谈时,他会给你一张冷漠的脸然后背对着你。不讲卫生的习惯再次肆无忌惮地暴露无遗。
你学会了上网,学会了聊天,学会了在网络上发表你的诗歌散文小说。你大量地看书,借助书籍净化你浮躁的灵魂。你的心变得广阔而明净,那万剑穿心般的痛不再纠结于你心,浩瀚的网络给了你化解伤痛的良方秘药。你在论坛上驰骋,与文友们切磋技艺。从此心中便有了一份依赖与寄托。尽管这段千创百孔的婚姻象条铁链牢牢地锁住你,但和平摆脱这片苦海一直是你最大的愿望。四年过去,婚姻走入死海。可孩子也渐渐懂事,你不愿让孩子的心灵因为父母的离异而过早地蒙上阴影。因此你想等到孩子再大一些了才提此事,可当孩子真的大了时,你又怕影响她的学习而迟迟不提离婚。你的犹豫不决决定了你只能守着那块坍塌寂寥的土地。虽然他非常忌讳你上网,担心网络让你动情,害怕别人占据你的心,害怕网恋迷住你。因此时时在你上网的时候来个突然袭击。你非常反感他的这种方式。“不要神经兮兮。你是不是过高地估计我的魅力和过低地评估了我的理智?”你单刀直入的发问让他有点措手不及。“不要疑神疑鬼,不要把每个人都想象的跟你一样龌龊。”或许你的话触及到了他的软肋,于是他暴跳如雷:“上网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以为你能写是吧?文人是最没用的工具,只会无病呻吟!”你冷哼一声:“在你眼里,我所有的优点也是缺点,缺点更是缺点。你不是有个小心星嘛,你为什么不去和她结婚而死守住这段你已经厌倦的婚姻?!离婚啊,你为什么不同意离婚?!”“我不离,要离你走。如果有哪个男人在等你,你走!”“为什么要我走?要走的人是你而不是我。”你说完这句后啪地关掉电脑,走了出去,把他的声音扔在屋里。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光有爱情远远不够。爱只能说明结合有基础。而后期的努力以及双方个人的品质修养及其习惯细节等等都会影响到婚姻的质量。就冲他的狭窄心胸与阴暗心理以及固执己见刚愎自用以及不关心你的身心等等诸多因素,你们的婚姻就已埋下了不幸的伏笔。何况现在爱已经在你的婚姻中消失得干干净净!婚姻是需要双方的努力与付出的,单靠你一个的力量怎能将业已倾斜的婚姻之舟拉正?女也不爽,士二其行。士也罔极,二三其德。一个变了心的男人,守之何用?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在无爱中生活。她们的默默忍受大多只是为了孩子。为了孩子,她们选择放弃。为了孩子,她们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这种无奈也无望的生活中,你也曾遇到过让你动心的人。但那段虚无缥缈的遥不可及的爱只给了你心灵光辉灿烂的一瞬。如流星,如焰火,在你死寂般的心湖上划下一道重重的痕迹。明知虚无不实在,你还是为了它而几尽消耗掉你所有的灵感与激情。是啊,有谁会真正爱你?与你相识相恋结合并有小孩的人都会背叛你,还有什么人值得你相信?何况那只不过是雷电擦出的一星火花而已!
你想遁入空门,从此远离尘世。可你终究是俗人,你逃不脱俗事。你想等到女儿上大学后与他离婚,不曾想女儿坚决反对你的离婚。她大哭大闹甚至以不上学相要挟。你又一次屈服了外界的压力。
“及尔偕老,老死我怨。淇则有岸,隰则有泮。”你的岸在哪里?你问自己,你问我。我说你是困在你自己的心牢里,困在你自设的人间地狱里,挣扎在那并不牢靠的婚姻城堡里。你只要把心结打开,把套在你头上的婚姻砸碎,你就可重获自由,可你非得寻求什么和平解决。这种事和平解决得了吗?你活着到底为了谁?你能不能多为自己想想。你自己照镜瞧瞧,你娇好的容颜在这不堪的岁月的车轮的碾轧下已经憔悴成了怎般模样?你苦笑一声:“错了就错了,我不再抗争。”你心灰意冷,不再奢求任何东西。你把他看透了,虽在一个屋檐下,可你宁愿一个人睡觉也不愿让他接近你的身体。女人因爱而性,爱无存,何谈性?所以你讨厌性。可他还要你尽妻子之能。哪天你不肯,他就会折磨得你一夜不能睡。甚至会用最污秽的语言尽其可能贬低你咒骂你侮辱你。那天,你实在忍无可忍,扬起手打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没有还手,只是嘤嘤地在床上哭泣。你已经麻木,柔软的心肠竟没有为之动一分一厘。这样的鬼把戏你已经懒得去理会。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
哀大莫过于心死,你的心死了。于是你选择了彻底地逃离,逃离代表你的新生。
我手捧一束百莲花轻轻地放到你的墓碑前,相片中你忧怨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想离去。真的,你不该离去。你真傻,为了这段破灭的情而放弃了生。你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春天,可你竟然选择了长眠。看着你曾俊俏的脸,我的泪又蔌蔌流下。知道吗——我为你流了多少次泪,想起你,我总要为你哭泣!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好好爱你疼你惜你。如果我是男人,我一定会保护你直至永远。现在,你总算解脱了羁绊你的那根无形的绳索,摆脱了一直困扰你的心魔,我当祝福你才是。朋友:朋友,请安息吧。
(首发在自己的博客上,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684d91010008pk·html)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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