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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江湖谁的天下(五)萧梦逸

发表于-2008年01月05日 下午5:25评论-0条

第五章

殷可飞向众人解说道:“两名乾镜帮弟子尸体与乔帮主的尸体状态殊有雷同,同一人在不同地点作案的手段确实很高明。从伤口的特征来分析,很明显是被寒光针所刺,可是,自己那十六枚寒光针在一夜之间神秘地失踪了,凶手屡次利用它作为作案工具,真正目的遂是陷害自己与钟叔叔,来挑拨乾镜帮与寒冰宫相残,坐收渔人之利。”

此言既出,众人均已诧异,他们惟恐幕后有奸细超纵,难怪乾镜帮一直视寒冰宫为头号仇敌,多年以来俱都感到人心惶惶,可是听这名少年详细辩论之后,仍然有的听信,有的疑惑不解,惊惧交集。

何寒冰方才目睹到殷可飞在寒冰宫处于生死存亡于一线之际,冒昧舍身挽救局势,已是千恩万谢!想到钟灵凡跟本宫也存在着必要的关系,何况寒冰宫与乾镜帮素有瓜葛,倘若助他于一臂,对本宫无疑不是件乐事。

当下与殷可飞、阮松三人各盘膝而坐,气运丹田。待真气周游全身,一齐先打通他七经八脉,再利用真气缓缓推动他残废的关节,依次几个来回,居然能够脱胎换骨了,这简直是个天大的奇迹!殷可飞想到“银河倒泻”中有一项专门是用来接骨治瘫的,疗效果然甚灵!尽管能够接骨,只可惜武功却不能恢复。钟灵凡已是眉开眼笑,只要可以行走,他已心满意足了。

群雄见真相多半已有悬殊,先行告别了寒冰宫,殷可飞等人因感激何宫主,盘恒了许久,期间竟是道了一连串的感激之词,之后话别了宫主,离开了寒谷山。众人累了大半天,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作响,恰好前方山坡边有一家客栈,忙信步过去。

这是一家露天客栈,当头一块七彩幔子高高地撑起,像是一把蘑菇伞,首方一块幔子上题者几个墨字:“新隆客栈。”幔子四周各有几根参天竹竿支撑着,远远望去,就像盖着一只蒙古包,细细瞧去,设备远远不及那些街头客栈,但是一阵浓浓的肉香早已扑入鼻中。微风拂过,香味更浓。

六人先后进去,找到了空席,霍然坐下。薛秋艳正急着向店掌柜点小菜,殷可飞随意转头望望,看见结拜大哥金宏南与他的助手也正远远的坐着,想必是酒菜还没到,一时间,豪兴顿生,笑吟吟地过去向他打招呼。金宏南与他分别一个多月,此刻一见,自是很高兴。于是忙将他拉到自己的席上,结果受小弟再三邀请,可飞忙接待他跟众人同席。这种兄弟间的友谊,就连助手也看得颇为感动。

几人比肩同席,席间,众人欢快地畅饮,还谈天说地,好不热闹。期间殷可飞诉说了此次远行的目的,他希望王扬名发掘这份财源后,帮助受难的穷民也能过上富裕的生活。金宏南不时地赞叹,还乐意地接过他手中那张图纸,细细观察片刻,才替还给他,口中还喃喃地赞道:“美景,美景!”

酒至半酣,殷可飞等人因有急事,不能再奉陪,六人先行起身,与他话别。但一路行去,只觉茫茫路途,甚是遥远,不免担心起钟叔叔有伤不宜上路。众人改道而行,去一户大人家驻了一辆马车,欧阳海自恃熟悉驾车,便自告奋勇地赶起车来。一路上,道路崎岖,马车不停的震动,大约过了近一日才到了城里。

斜阳已落,风中已有凉意。众人累了一天,屁股有些酸软,便进入一家客店投宿,众人先去吃饭了,可飞先洗完脸,轻松地练了几下吐呐。回房去看望钟叔叔,可是房里空无一人,此刻,他急心辄起,环顾四周,只有桌上摆着一张信纸,封面上写着一个‘薛’字,突然,一阵可怕的念头涌将上来,遭了!钟叔叔可能又落入那几个老贼手上了。如今他武功尽失,一旦坠入坏人手中,性命危险,当下率领欧阳海等人密探钱庄。

哪知众人一进宅院,家奴们已从四方纷至沓来,然而狡猾的钱庄三老却早已守在厅门口,狠狠地盯着众人。薛秋艳此刻面对数位外公,甚是尴尬,很不自在似的。倘若出言辩护,必定受到外公的责怪,一时为难之汲,只能放下胆静静地看着。此时,薛中石已将钟灵凡带了出来,薛峰不动神色地用力掐住了他的胳膊,示意逼可飞交出藏宝图,什么都可以答应。

沉吟间,薛夏连奔带哭地直闯了过来,她像是全然不顾自家的颜面,竟当着多人诉说了姐姐早被这三个老贼给逼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想到哪一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也不受这口怨气了。钱庄三老早已听得气愤填膺,咬牙切齿,鄙视着她。他们深知纵然恶贼武艺尽失,但是姓殷的小家伙武艺卓绝,仍不敢轻举妄动。

钟灵凡心下阵阵绞痛,内疚自己愧对了小秋,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逍遥法外,不禁滴下了眼泪。殷可飞突然想到时候一长,必会对自己不利,眼下再不行事,必然功亏一篑,倏地施展出“神游四海”,瞬息间已掠到钟叔叔身边,步伐神速,甚是灵便。

钱庄三老果然毫无防备,被他这么暗示偷袭,早已瞧得目眩神驰,刚欲提神过来,众人却已不见了。

这次殷可飞大获功劳,欧阳海亲自准备了一桌菜肴,请众人欢整杯盘。这时,欧阳海蹦蹦跳跳地进来,说道:“可飞兄,你看,谁来了。”殷可飞感觉很奇怪,抬起头一看,惊喜之极,喜道:“冰儿,你怎么找来的?”

众人感到莫名其妙,目光注视着俩人,赵冰儿笑道:“我沿路打听你们的行踪,很巧碰到那位哥哥,所以才知道这里啦。”她用手指了指欧阳海,他也很是得意。

原来她在绝世峰顶正是挥之不去与可飞幼时的那段友谊,一别多月,惦记起他来,遂千里迢迢下山来找他,可是机缘巧合,不禁欣然,雀跃似地扑向他怀抱。

她竟然当着众人很是出露,薛秋艳早已看不惯,立即斜过头,不去看她。当下赵冰儿也随众人吃了起来,席间,对她和若涵的说话次数较之薛秋艳要多。薛秋艳甚是妒忌,时不时想让开。可是他仍旧心绪烦乱,这件事对他打击的确太大,这么多年来也从没遇到过如此凶险,那晚居然会发生这种事!

那天晚上,乔若涵心绪确实不佳。坐在屋里感觉很沉闷,于是披了件外套,去外面散步。她坐在门口的石栏上,凝望着天空那轮金黄的圆月,不由得思潮起伏。正当她沉醉于‘雅兴赏月’的心境时,突然,身畔秋风飒飒,一股劲风迎面扑来,她还没尽心觉悟,太君四侠已然乘着风疾掠过来,趁机劫持她往外飞奔。

吕玲姑与欧阳海等人闻声迅速赶来,正与众人交手时,霎时,那一股浑厚的劲道凝滞了四人的招势,此人突然现身。四人见到此人功力出奇不凡,不禁骇然。

众人正斗得手足忙乱,然而殷可飞只顾与二侠相拼,还没料及另二人的掌法。倏地,四掌齐如闪电,四道耀眼的火星直刺过来。

他立时侧身避开,又连续挡开对方环攻的数掌,哪知掌法猛烈,吕玲姑与欧阳海已各吃一掌,纷纷后退,险些伤到内处。此刻,殷可飞已与四人不见了。

殷可飞展开轻功,追了良久,隐隐望见林木旁坐落着数幢府衙,可能那里就是皇宫的府衙。忙奔向角落,当下也不敢冒昧而进,待时机一到,便悄然隐入御牢。他首次步入御牢,看到两边宽大的牢房,阴寒重重,不由得心惊。不料,踱步声惊动了监管,刚看见了若涵,恰巧就在此刻,官兵如排山倒海般闻风推浪地冲将过来,顿时将他淹没其中。

情势惊险,他左起的寒光剑居然微微颤动着,右起运作“银河倒泻”内力,霎时间,急惴地劲道如同银河中的水冲泻,四处奔腾。两招妙用,确实很强!倒地的兵卒已不计其数。望风的锦衣卫听闻刺客劫狱,很快便纷至沓来。

他剑势凌厉,寒光直蔓四周,身畔的锦衣卫还没来得及碰近,遂已僵冻化作了冰柱。官兵愈来愈多,他只顾急切地直冲,还是进退不得,已然踏入了天罗地网中,却不留意被乱刀砍伤,登觉胸口隐隐生痛。

霎时间,风声飒然。他强忍着内伤,太君四侠已然飘近他面前!刚挥起的那道真气已凝滞住四人的劲掌,哪知他内道已难以支撑。四掌齐使,当真闻所未闻。刚弹开了四掌却又不幸中了数掌,忍不住鲜血直喷。

殷可飞此时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茫然地使劲浑身内力,支撑着拉起若涵的手掠杀出去。两人好不容易逃到一条荒废的胡同,他受伤过重竟然晕倒了。若涵望着可飞,甚是担心,一阵心酸,忍不住落下眼泪。

这时,欧阳海等人正快步奔来,见到可飞遇到如此不幸之事,非常担心。大家怕他时候一长会影响到性命,阮松与欧阳海忙替他运功疗伤。两人为他输入真气,以快速恢复体力,怎奈打通他经脉时就被弹开了,可能是殷可飞本身内力超出二人之浑厚,可是他们再尝试数次,终于一次次效果渐好。

这几天可飞感觉身体很弱,加强练习吐纳,以健体养身。阮松与若涵,玲姑欲先回去跟帮众会合,与众人话别。然而跟几位相处多日,此刻一别,可飞很是依依不舍,但更多的却是对若涵的眷恋,看到她一走,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心下一酸。可薛秋艳已瞧出他心思,殷大哥常惦记着她,赞她斯文温雅,但自己并非这样认为,她始终感觉若涵怪怪的,好像打着一肚子鬼主意。

平时殷大哥看他不顺眼,大抵是因为自己太刁钻。当下一阵难过,干脆暗里跟随,瞧瞧她到底会去做什么?

乔若涵与阮松来到码头,亲备的船家早已恭候多时,上船后,原本往北去的,中途竟掉头向西驶去。大约过得一个时辰,上岸行了一段路,街角那位算命郎中正忙着招揽顾客,一见到若涵,遂向她暗瞧了个眼神。她好像心中有鬼,忙向周围瞥了一遍,走了过去。

这一切,她都瞧在眼帘,若非亲眼所见,绝不敢置信!那人在她耳畔叽里咕噜低语了一番,看似两人较为熟识,只可惜距离遥远,听不见对话。直到若涵走远了,便暗里跟踪那名算命郎中,走过一段石径,来到一座久已荒废的府第之前。那位算命郎中像是怕让人知道,正经地走了进去。

薛秋艳环顾四周,恰巧无任何动静,偷偷地隐入院内,趴在窗口偷窥。那算命郎中正轻轻的在那名汉子耳畔说了几句,像是什么重大机密。遂向后门出去。她一时疑心不断,静静地等候片刻,待几人走出后,悄然走了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桌子,上面密密地结满了蛛网,想必年代已久了。走向墙角,居然发现一位衣服破旧的女子,像刺猬一样猥琐在角落。面色憔悴,甚为可怜。不由得渐生怜惜之情。

薛秋艳疑团种种,忙问她叫什么名字?那人顾着疯疯癫癫乱扯一通,很可能是被逼疯的,她有可能才是乔帮主的女儿。关键时刻,她相信自己的果断!那位乔若涵的确不简单,背后竟藏着这么多的影子!

正欲再问她,那人突然身子一颤,脸色苍白,倒下已然气绝。她心下一惊,莫非方才那些人已逼她服了毒药,药力发作便毙命了。她怕行踪泄露,遭来杀身之祸,当下匆匆离开了,刚奔至竹林,却让若涵给发现了。

薛秋艳奔了一阵子,突然头顶已有条人影闪动,霎时飘落在她面前。乔若涵正冷冰冰地瞪着她。薛秋艳大吃一惊,她实在没想到她武功如此了得,说道:“你究竟是何人?”乔若涵默然不语,居然提起手中的笛子,欲向她直刺过去。忽然,耳畔传来了喊着秋艳的声音,很清楚是殷可飞的叫声。忙缩手,趁机一个劲头掠走了。

薛秋艳灵机闪动:可能是自己偷偷离开,他担心才找来的。当下不管那么多,奔过去向他倾诉了方才的所见所闻。哪知他视而不听,可飞本来担心起她,遂疾赶而来,可她却对若涵起疑心,原本的欢欣瞬间化为乌有。

在他心目中,没有哪位胜过若涵的温雅、殷勤,倒是她经常给自己添麻烦,一时愤怒之极,厉声责骂她惹跑了若涵。他一时之气就这样骂了过去。薛秋艳听不下去,想到屡次被人误会,早已耿耿于怀,心头之气究竟该不该出!不由得嫉妒之心更是见于颜色,黯然地滴下了眼泪。她知道,就算再鲜艳的花朵,也会有凋零的一天!

就在此刻,欧阳海正飞奔而来。他这样心急如焚地赶来,的确是为了办一件重大的事。他将名扬山庄庄主怎样被官兵劫持,遭逢怎样地劫难,源源本本地告知于他。殷可飞本已胸怀大志,为了天下的苍生,他怎能袖手不理呢?那怎样才能以最快速度到达皇宫呢?欧阳海幼时曾跟随“南偷”行走于大江南北,也颇为熟识皇宫的路线。二人心意已诀,准备进宫。

殷可飞随欧阳海快马奔驰,路过“茗茗峡”山道。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放慢速度,已远远望见了一幢幢巍峨的宫殿。两人不敢冒昧闯入,躲在宫墙角落,静了片刻,展开轻功,跃进墙内。悄声隐入左首一间豪舍,数十名侍卫只顾着饮酒作乐,热热闹闹,全然没料及他们。仅仅这一瞬间,已挥拳将众人打晕在地,两人赶忙换上了侍卫的服饰,逼着那名被掳的侍卫交出了钥匙,随他悄悄绕过花园,走了一会,便走入那间地下室。

这间密室偌大无比,可是令二位大吃一惊的是:香湘二堂堂主竟会被囚禁在此!两人盘坐在角落,不禁寒酸而起,忙问他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他们自从离开寒谷山之后,就被阮松挟持,乾镜帮不少弟子均已叛变,阮松与若涵将他们带到宫中囚禁这么多天,当时逼两人服下迷*之后,一直昏迷了好多天,只惜武功尽失。

两人诉说了事情的真相。殷可飞与欧阳海都听得惊骇不已!萧云、萧迪说得很累,他们实在没有想到乾镜帮帮主竟会是当今国主的太子;而那位他朝思暮想的若涵竟是国主的女儿!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两人不禁凛然!

想到时间紧急,先为两位堂主恢复内力再说,殷可飞立即掏出了那支“千年参王”搅下两片给他们咽下。片刻间,内力渐渐恢复起来,萧云、萧迪受到二位冒然相助,已是千恩万谢!当下诉说了王扬名也被囚禁之事:那天阮松收买了乾镜帮之后,又重点袭击了名扬山庄。因为朝廷怕他们造反,一直视他们为乱党,铲除他们就是解除了眼中钉。此刻王庄主身在天伦宫殿,忙叫可飞先去解救庄主。

殷可飞正欲起身,哪知上面隐隐传来了呐喊声。莫非官兵已发觉他们的行踪?果然不出所料,众侍卫各持着单刀横闯了进来。带头的还呼喊:“快快捉拿刺客!”众侍卫听命,已纷纷举刀向四人劈来。还好二人功力已复原,众人挥起劲掌猛拍向侍卫,乒乒乓乓地斗了片刻,倒地的侍卫已不计其数,甚至有的还没出手就已先逃了......

就在这时候,数里之外的“天伦宫殿”中,一名身着黄袍、眉目清秀的老者正逼问王扬名,目的是要他尽快投降,为他效劳。王扬名尽管落在黑暗处,但始终也没有动摇,倾听着国君的贬斥,忽然长叹一声,说道:“皇上要我投降,就是皇上对自己的伤害,为了天下的苍生,草民是万万不从!你要杀便杀!”

他说话的语气甚为浩然、豪放。国主听得大发雷霆,喝道:“一派胡言,朕留不得你!”话还未毕,他宝剑已然出鞘,径向王扬名直刺过去。

待续......

永远青春作于2007.11.18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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