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思想无禁区”是谁提出的,我看到这五个字,眼里便只有这五个字。从此便深陷进去,不能自拔。在未知道“思想无禁区”之前,我中规中矩,准确讲,我是一个听话的人。因为听话,我的思维也跟着听话,他们不准我想的,我不去想,他们不准我说的,我不说,他们不准我干的,我不干。总之,我的想我的说我的干在获得他们的批准之前如一堆废铁没有任何反应。经过允许,这堆铁便以各种形状组装成机器,然后,接受运行的命令,才启动。从前,或者说,在我没有自己的思想之前,我是一台生了绣的机器。真的,小时候,他们说我是个好孩子,好在听话,好在乖。长大后,准确讲是,手脚长长了,络腮胡子成了形,声音变得宏亮了,他们评价我是一个好人。为了听话,我摒弃了我的爱好,为了听话,我把自己压缩成他们的影子,为了听话,我拚了命地去琢磨他们的心思,为了听话,我不吃含钙量较高的食品,为了听话,我故意削去思维,一句话,我削足适履。
钙能否在体内正常发育成骨骼里一个硬的支架?这是一个问题。
如今流行软,这是权力领秀的结果。过去,我们努力地驯化野生动物,等到野生动物失去野性,我们又去保护抑或呼唤野性。老虎捕食是它的本性,张开口吃肉食的老虎还是老虎吗?野马野牛野虎到底还有多少?人类的文明,今天,到处都布满了人工的痕迹,在宣扬人工力量的时候,我们失去了什么?
其实原始的自然美才叫真美。人驯化了野生动物,令其温顺而无生机。人美化一张脸,令生动萎缩。许多女人不惜血本躺在手术台上,按照男人的心思或爱好割、填充、抹平,以为男人们便喜欢,一张人工的脸笑起来都不自然,真令人作呕!一对人工的胸脯,再挺再大,也都是一些材料,还不如烧一对白瓷。淡雅呢?淡雅在乎手术刀下尽失,尽失本性,把天性弄得一塌糊涂,人还是人吗?去哪儿寻找巧笑倩兮的生动?人真能改变自然,面对人工的美,自然在哭泣!夸大人工的力量,抑或无休止地按某群人的意志改变自然,这不是文明发展的方向。莫比斯带告诉我们,在一条路上走久了走这远了,一定会走到反面去。
老虎吃人,恨不得全部消灭它。可是,亲爱的人儿,我告诉你,老虎是饥饿了的时候,才露出了残害的本性,而人呢?某些贪官,家里的钱堆积如山,仍然不厌其烦地搜刮民脂民膏。比老虎更可恶吗?古人云:苛政猛如虎,其实比虎更残忍啊!再说,虎恶,也不至于要全部杀死。有时,正义越过界线,便成非正义了,不,比非正义更出格。比如,冠之以“文化”之名的“大革命”,活活整死斗死的人少吗?若“革命”是斗争,是斗死人,那这“革命”还叫革命吗?还冠之以文化,羞也之羞?文化不是这样的文化,革命亦不是这样的革命。打倒了地主,没收他们的财产,甚至由某一个人说:“杀!”几十个人便被刀砍了。想想,即使这些地主该死,也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即使这些地主可恶,也不能报之以杀。这个杀是比地主的剥削更可恶的啊!对此,我们不能以“过火了”而推脱对人犯下的罪恶!老虎因为饿了吃人,那么人为了什么而杀戮呢?难道我们可以禁止虎吃人而推崇人杀人?杀虎不可杀光,杀光虎便是比虎更可恶的行为!虎的存在乃自然之故也,人的存在亦是自然之故也,现在而今眼目下,保护虎,保护虎群,保护虎的捕食的野性,让虎回归大自然,这是人类在悔过。推而广之,人的本性,或者说人的天性,亦在保护之例。这种保护绝非纵容,而是宽容!正如好恶不是“好恶”。前者严肃,后者残酷。
善要有度,善度内之善才是正善,越过这个度便是恶。
野性亦是如此,老虎失去了野性叫猫而非虎。人也应该有点野性,那是心灵的流露,蛮可爱的。由此,我的心在流浪。流浪在慈想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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