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良村由明清到今天的前十年没出过一个名人,所以也就没弄出个什么惊天雷,就是我们兴平的县志上也只有百来个字的解说:“良村是由于诸姓关系相处良好,故名良村。”这平凡的让谁看了都乏味。
从大的方面说,我们陕西粗一看古香古色,但改革开放了几十年,可就是开不拓也搞不活。有的说:“陕西就是这穷地方,你能改个啥。”有的说:“你看咱陕西北塬上那东西一字摆开的大陵,压着咱陕西的风水。”细想这话象还是有点道理,你想,历史上有好多皇帝都把都城建在我陕西,是想那些当皇帝的谁急过?一个个还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不急不慢的过着寄生虫的生活,也许是长期以来各代皇帝那从不急不快的威仪传染给了我们陕西人。可我只要听了,“陕西的土地埋皇上。”这句话,总叫我感到不舒服。
但脸红归脸红,西北干燥的气候,早使我们的脸面都变后厚了,没啥!整个陕西都是这样,还指望我良村这偏远的小村庄,能和韶山冲一样出个毛泽东。常言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今天我们陕西,在饮食行业也有了自己的拳头产品“醉猪肉”。听说在咱全国也是数一数二,光是“醉猪肉”的连锁店就开了三十六家。不知道看了这片文章的朋友,你的那里有这“醉猪肉”的连锁店没有;如果没有,我劝你赶快申请,我可以给各位牵线搭桥,就让你先听听这“醉猪肉”的传说。
我村的西头有个申老,大名叫文远,文远他爸是民国的时候逃荒来到我良村的,就在我村的西头安了个家,那时的社会人口稀少,兵荒马乱,自己都把自己管不住,谁还有心情管你个逃难的。也就是一九二六年全国军阀混战,我兴平也和全国一样,整天是杀来杀去,枪炮声黑明整夜的响,弄得人心慌慌。这年在兴平守城的军阀就有一个师,师长叫杨开升,和城外的军阀打了三天失利后,就退到了城里开始死守。这次仗打得很惨烈,到了第十五天,城墙都让双方将士的血染成了酱红色,厚厚的血水滑得是攻城的士兵,无法把云梯靠在城墙上,在弹药短缺的情况下,就连县政府房上的砖木也被掀下来,搬到城墙上当成了守城的器物,守城的士病全身被硝烟,血汗,甚至连牙齿都被染成了暗红色。在下午太阳的照射下,一个个显得狰狞而可怕。光是血水通过护城河流到渭河后,那水的赤色一月不退。在外无援兵,内无粮草,弹药短缺的情况下。夜里,除了零星的枪炮声,一片死寂,似乎这城里的人都快要死绝了。杨师长烦乱的走出了指挥部,突然,一个人从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堆里站起来:“长官,我是进城卖鸡蛋的,蛋也没卖成,我也出不去,就把这些鸡蛋送给你吧。”说这话的人就是文远,他爸哪天让他进城卖鸡蛋,没想到就被这突如袭来的战斗搅了进去。
杨师长问:“你小小的年龄就不怕枪炮。”
“怕能顶啥用,要是我拼开了,就是看谁的骨头硬!”
“娃,我看你有种有义,只要我这次死不了,跟我好了,我先送你上黄浦军校,再立功名。”
没想到眼看就要垮下来的杨家兵却在援兵的帮助下,终于取得了守城的胜利,杨师长也没忘了他说的话,给了文远些响元让他回去按排一下家,接着就把他送到了黄浦军校。按理文远要是从军校出来,自然会走上戎马生涯,而我良村就会因此出个将军,最少能使我村生点虎气;可谁能想到,全国解放的速度太快,使请假在家的文远还来不及返校,陕西就被解放了。解放后,文远自然就被划到黑名单上,接受了各种各样的批评、体罚和劳动改造。也许就因为他的这段历史,就是他唯一的儿子壮壮在学校上学也受人白眼。
恢复高考后,壮壮没黑没白的自学。第三年,就考上陕西师范大学,毕业后先教书,后从政,绕了个大弯子回到了我们兴平县当了县长。我们良村人高兴呀!终于有个七品在朝的官,就是我良村以外的人,在私下把兴平县都叫做良村县,你也就可见申县长是多么威风八面的实权派。
就在申县长刚回来的第一年,他就把二老接到他那里,可两个老人没去到一个月,就又偷偷的跑了回来,等他寻到家里只见他爸在烧锅,他妈在擀面。
“你两个跑回来干啥吗,是娃到你二老跟前不好?”
他爸说:“我实在不习惯你那,一天到晚就象蹲大狱。”
他妈说:“你要是想让我们再多活几年,你就让我和你爸住咱乡里。”
申县长一看没办法,也只有顺其自然,可两个老人都快80岁了,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从那以后,他就只有隔三差五的回家看看,没想到他几天没回来;二老还给家里养了几头猪,他问二老养猪干啥,他听到的就是:“想叫自己手中有个事,闲了就心里慌。”
这年冬天特别冷,我村里就有几个老人相继去世,有人说:“是人老了没火气了,见冻就脆了,要不就能一个跟一个到天上暖火去。”可不,先就是申县长他妈,老人家一病不起,打针吃药还没有十天,她就撇下老伴和儿女也到那天上人间去了。
我村地处偏远,街道长年失修,再加上柴草占道,那街道就象鸡肚肠。为这,全村人自发的组织起来,拉土填坑,黄沙铺道,整整用了五天的功夫。也就在这五天里,全县的各大机关和企事业单位,还有县长远在千里的同事朋友,一个个都开着名牌小车,车上架着花圈,卷起的黄沙能飘二里远。听管事的人说:“来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没钱的,一个被一个派大。”又说:“每家都是名贵的白酒一箱,啤酒数捆,好烟数条,再加一个谁也看不见多少的红包,那酒多的在申老的家里都放不下,就又在邻居借了一个房子专门用来放酒。”从县长的母亲去世的第二天开始,村里就请来了文艺界的名旦主角,白天演大戏,晚上演歌舞。而且理事的人宣布:“只要是来到门前的,不管是本村外村,不管是男女老幼,来时一人发一盒硬猴烟,三顿饭酒肉管饱,走时再发一盒烟。”那气势和气派要比咱农村的交流会大得多。就只单说每顿喝的酒,喝的叫你每个最后都剩下。到最后收拾时,只见有的是只打开瓶盖根本就没喝,大都是只喝了一半就扔了,好在申老家中养了六头猪,不怕人剩,只怕你不来。
申县长葬埋了他妈,还没有从咱农村人的七七斋斋中回过神,他的老爸却也跟着病到了,我们不知道是两个老人家感情深,还是申老怕老伴在那个世界太孤单,没出三天他就追着老伴去了。好再前面有车后面就有辙,一切按步就般倒还省了好多事。申老葬埋后的第三天,外村有人来到申老的邻居问到:“那申县长过事时的肉到那里买的?我娃他妈说,她觉得这肉特别的香,而且把她的尿频病都给治好了!”
外村的话还真的提醒了村中人,怪不地村里的小伙子这几天老喊没劲,还说“就得让申老活过来后,再死一次,也让人再解解谗。”原来问题是出在这肉上,几天来这话题成了人们饭后的焦点。
再说村中有个李二的小伙子,平时就爱弄些让别人觉得那是胡弄的事,就为了这话,他几天几夜都在想:“为啥在申老老伴去世时没有这说法,可见问题就出在她去世后到申老去世的这段时间里,他分析来分析去,就想到了那个问题是出在这酒上。你想,那几天猪几乎都是天天在喝酒,而酒是粮食之精华,其经过发孝,勾兑,放置,吸日月天地之精华,变成水形而火性,再经家畜食后,吸收于肌肉,脂肪和骨骼之中,是植物之精华再次得到高度的提炼,这肉咋能不香。”你看这李二还真是一根筋,他就为自己的这想法,还专门跑到了杨凌和那些专家进行交流和探讨。
李二回来后,就是他媳妇和他老妈都把他都没挡住,自家就养了五头猪,当这些猪要进入育肥期,他就给每百斤饲料中加入“西凤酒一瓶,啤酒五瓶,桂皮十克,花椒五克,丁香十克,大茴小茴各十克。然后混合拌均,静置发酵二天,然后喂给育肥猪。说来也怪,这些猪吃了这样的饲料,三天后,一个个贪吃贪睡,皮红毛稀,卧在那里就想个睡佛。出栏后,这李二专门把这猪肉卖给了几家饭馆,没出五天,那几家的饭馆都打来电话问:“李二还送肉不送,那些回头客说这次的猪肉特别的香,就象大烟土让人一个劲的想。”
半年后,就在我县政府的对门,突然新开了一家新饭馆,听说这家饭馆的头菜就是“醉猪肉”。人常说:新开个厕所都有人去,何况这饭馆,不过这新饭馆没出一月,我县政府的头头脑脑们,先是一个人来,第二次就是一人带一群来。吃后都说:“这醉猪肉吃了不腻不厌,提神回春又壮阳。”更让女士高兴的是,这肉吃了身体不发胖不说,就是你吃后三天,你都感到从你汗孔里散发的香气绕你三天都不散。
一天晚上,申县长来到了饭馆,那是他在听了同事说后,也就来品尝一下,这李二见是县长来,他和县长既是乡党,又是叔侄关系,招待自然就格外用心。饭后,县长说:“生意这么火,你就没想把这饭馆再开大点,例如说开几家连锁店。”
李二说:“叔呀,只要你支持我就有胆,叔你听着,就是这饭馆以后开到北京和外国去,这饭馆的收入都有你一份。”
几天后,兴平就有几家“醉猪肉”连锁店同时开张,那生意红火的没出一年就传到外县外省,就是他李二想捂都捂不住。
不过,就是直到今天谁也不知道这猪饲料的具体配方是个啥,没它你就翻不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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