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潇潇就是期末考试了,老师让家长协助把6本书复习一下,没想到我那聪明的闺女不用我提示什么,就念念有词地把书自头读到了尾。欣慰中,我紧紧抱住她,百感交集。
女儿来到这世界时,就伴随着巨大的苦难与坎坷。因为难产,她一出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急转儿科重症监护室。我第一眼看到她时,她正全身插满管子,倦缩在恒温箱中,虚弱地呼吸着。看到医护频繁出入,看到连续几天不见什么收效,我的心如刀绞。当接到我哥的一声问候时,终于难以承受其重,在电话中,平生第一次嚎啕大哭。
2002年10月13日--10月19日,七天,短短的一周,可这七天,于我而言却是如此的漫长和无助。虽然战友们始终守在身边,虽然也有朋友们最强有力的支持,也有远方亲人的问候,但是旁人永远也无法理解这七天我是经受着什么样的煎熬挺过来的。在一个又一个的治疗同意书上,我麻木地签着字,从朋友手中接过一叠又一叠的钱,然后又交到收费处。恒温箱中,女儿在坚强地呼吸着,楼下病房中,虚弱的妻仍在昏迷之中,160多个小时,我不曾合过几回眼,疲惫与焦燥地奔波于妻与女儿的病床之间······
虽然是身心俱疲,但是我还是挺过来了,因为有个信念始终在支撑着我,我知道,我是男人,是这个家的天,我必须挺住。也正是这种信念,在女儿出生的第三天,当医院副院长与儿科主任拿着一份放弃治疗同意书让我签字时,我丝毫没有考虑就撕了个粉碎,并歇斯底里地把他们赶了出去。其实我心里很清楚,因为院方在女儿出生过程中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让我签这个同意书足可证明事态的严重性,科主任也不止一次地正告我即使治好,我的女儿也很有可能脑瘫。但是,我却义无反顾,因为,我永远也忘不了,当我扑到恒温箱前,女儿立即投过来的那清澈的一瞥,就是这一瞥,激起了我所有的怜爱,也就是这一瞥,我决心与她一起走过所有的痛苦与磨难······
也许是我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女儿在一天天的好转,到第9天,终于可以出院了。办理出生证时,护士问我取个什么名字,我脱口而出“张思婕”,这个名字,包含着我太多的期盼。
让我欣慰的是,我的女儿给了我最好的回报,所有的成长指标,都如期而至,第一次笑,我放心了;第一次翻身,我欣慰了;第一次坐起来,我放声大笑;第一次叫我爸爸,我抱着她痛快地哭了一场。如今,女儿已经成长为一个聪明伶俐、人见人爱的小美女,虽然在体质上还不如同龄孩子,常年为病痛所扰,但,这已经足够让我无数次于梦中笑醒······
-全文完-
▷ 进入老槟榔1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