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垂，柳随风，翩翩舞。

柳君直笑似三月春水，淡淡微波。

可谓“君子如玉，玉若君子。”

没有人再看得到，他笑眼中的伤棱。

夜来又回梦，想起那她及笄之年，却颇为心重。她总也未怒未笑，不变表情。

倒也是，这刀剑光影、岁月蹉跎，怎叫她再来深情款款，偏是这不娇不美，不咸不淡的丫头，

撤得心针扎斑斑的，时日一长，编了理由不见，偏有浮光梦来。

新月一样的眉头，每每微微皱起，看在眼中，疼得人心涩；眼食星光，闪烁着不可捕捉的意气风发。苍白冷厉的面色，当真不合这年少华光。没得蔚生荣假事故，没有自己轻狂狠辣，有的只是木然，可见这是天下最可以装傻的妮子。

红楼下，暖帐里，那江湖里无边硝烟里走出男子只是眈于此人么。

说不清的，心有不甘。

柳少君直，还是柳蔚生，总的这般人物，青苔自说是不配的。

“青苔生于石上，本该与“玉阶、晶帘”无甚相关的，公子！”她面无表情的说，目光微黯。

至今自己仍旧后悔，藤妾怎么能比苔儿珍重？

大漠门，星尘埃，满载归。

“你可欢喜于我？”目光自是温柔如水，敛不去担忧阿。

“蔚生哥，碎石投于水，可将起？”

“怎有此一问？”疑惑隐起，他定一言问之，青苔早是料得的。

“母亲临终时说：‘我儿不信情爱，所以我儿寂然，但也无忧无悲。’自小我就是这般过的，哪来温心可许，少时与你相交，称为兄妹。年至如此，我怎得再天真呢？

我见过路少阴，他豁达令我感佩；还有我那叔叔玉仙衣，真是人中翘楚，只可惜……人面兽心！于你，更是难得绝色聪颖，只是我们毕竟悬殊，我原意司于友职。可我真心已经失落在揽梅院下的那棵老树下了，即是那么卑鄙一个人，何必惊艳如此，那琴中的情谊已及心下里。为我梳发、画梅、温粥、尝药，当时我想我就算不爱也可以伴他的，可是……他那日的话，我却是听出的，一旦错过了，便去就是了……”说着，她又咳嗽起来，蔚生为她抚背。

“好了，好了，就算你无意于我，我便是也会照顾你的。从今起，你就做我的亲生妹妹可好？”

听言，青苔茫茫落泪，苦笑：“不，青苔今年便嫁得你。我若仙归西去，负你心意，你莫怪我。再娶就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