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有三百年的历史了,它的出场大多数在田间的地头。细算起它的年龄正好是和中国的近代史同龄,它有不少的名字,有的人叫它双玩艺儿,有的人叫它双条,也有叫它对口,还有不少人叫它“蹦蹦”,二人转是解放后对它的称呼。
二人转是好,好在它是平民大众化的,是属于大多数人的。关上大门,自成一统;走出房门,顶天立地。二人转的魅力,竟能把诺大的世界的生僻角落,透漏出悠悠的雅意。
二人转的历史到底有多长,历来说法不一。《哈尔滨市志文化卷》中介绍二人转时,说二人转有200多年的历史;《东北二人转史》中说,大多有300年的历史。有详细的纪年的说法,是清道光二年也就是1822年,吉林省怀德县八家子老爷庙(普济寺)的庙会上就曾演出过蹦蹦戏。早期的二人转没有女演员,女子角色全部由男扮女装。
看二人转贵在其“合”,好在其“敞”。“敞”便是容易观赏的广阔的空间,视野更大,天当棚地做台,很多乐于此道的农民拿起锄头可种地,放下锄头便唱戏。正因为起敞,才显得比较达观,不拘谨,教坦然,自然也不在语言上过多的斤斤计较,有就我说其“合”。
中国幸亏存留了一些诗句,幸亏也存留了一些历史。我还记得二人转的传统段子中,没有一个不是初出自历史典籍的。比如《马前泼水》、《回杯记》、《包公断后》、《包公赔情》、《西厢·听琴》、《双比武》、《冯奎卖妻》、《水漫蓝桥》等,透过迷蒙的历史烟霭,穿越苍茫的岁月风涛,有经过几代艺术家不断的给以民俗化的加工,最终成为民间有口能传的流行剧本。
初识二人转,缘于《回杯记》,说的是被表兄险些害死的张廷秀,得官归家暗访二妹的故事。抑扬有致的声腔漂浮在记忆江面上,可以想象清晨的寒风舞弄着莺莺的衣带,神情忧郁在张望着什么,“我闷坐绣楼眼望京城,思想起二哥哥张相公。二哥他进京赶考一去六年整,人没回来信也没通。莫非说二哥你得……”撞在记忆的墙壁上,悲愤又显得苍凉。花前月下独自徘徊,一哽一咽中把堆积心中的浓爱与相似,用简短的歌词,富有深情的表达出来。等曲终人散故事早以零落成泥,可余音始终在耳。
二人转最初的什么样子,我是难以想象的,就是在现在的东北大秧歌中,还是保留了很多的早期的二人转的影子的。如今二人转的现状的水平上有些参差不平,一些小剧场上的二人转演出的荤嗑粗口让人难以入耳,比如装傻充愣的小品,流行歌曲的克隆……,在这方面实在另人担心。
新的二人转已经不再是一板一眼的演唱传统的段子,为了求创新求发展,可以说脱胎换骨,我个人认为如此的面目全非的转性不见得就是益事。传统的京剧一年难见有几次在城市里有几次演出,曾热热闹闹的相片也渐渐的无声,二人转把保持自身的魅力,不仅仅是靠揭发隐私性的诙谐甚至带点粉色的段子,来吸引大众。不能只看一时,要有长期的远见。坚持剔除“纸级、庸俗、丑恶的表演”;发展“健康、幽默、风趣的优良传统”。提高质量,但不能脱离观众,以防止最后“死于庙堂”。
春秋佳日,到城里的亲家走走,长途跋涉的客车中有二人转陪伴,任你的情趣纵横驰骋,遥想这田间低头的民俗文化,是怎样的兴起,又何时的没落,又怎样的兴盛呢?它给我们启示着什么呢?
抬头仰望那空中的月亮,浩月当空还是那三百年的月亮,人早以不是三百年前的人了。三百年来不知道有多少民间艺人顺着漫长黑土古道,把这二人转带入一村又村,不知留下了多少鞭影蹄痕。
2007·1031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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