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痴迷工作,连休息天都没有。
家里的油盐酱醋柴,那自然是媳妇花的事了。不管大雪封门还是家里断粮,哪怕是怀着孕,花也得挺着大肚子去清雪,拉着爬犁去买粮。
花说,她就是这么个命。
花病了。总是头疼,疼得有时难以忍受。吃饭的时候花和阳不止一次地说:“阳,我头疼的厉害。”阳总是说:“我没有时间,你自己到医院去看一看,行吗。”
过了一段时间,花觉得头顶上鼓出一个包来,这个包一天比一天大。她忐忑不安甚至有些恐惧。这天饭后阳又去熬夜赶写材料,花说:“阳,我的头上长了个包。”阳说:“没到医院看看呐。”花说:“咱这的医院太小,看不了。”阳写得非常专注,花不得已拉过阳的手,放到了自己头的大包上。阳感觉到了自己手掌下隆起的东西,阳“哎-哟!”一声,触电似地站了起来:“怎么了,这么大,咋不早说呀!”
阳,放下了工作,领着花进了城里的大医院。拍片化验会诊,最后确诊为头部骨质瘤。
花,住院了。医生说要立即作切除手术。
花,一头美丽的秀发被剪掉了,光着身子,静静地躺在了手术车上,护士们推着她向手术室走去。手术室的大门“呱”地一声,敞开了。在这一瞬间,花,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阳的手,泪流满面。花的手冰凉,阳感觉到了花的恐惧。此时的阳,感觉到的是一生从未有过的情感震撼,从未有过的难舍难离。他把花拢在了怀里,拂摸着她的脊背不停地说:“不怕,花,有我呢,有我呢。不怕,不怕,有我呢。我在外边等你,咱们一块回家。”阳为花擦干了眼泪。花躺下了,安然地躺下了。那双大大的眼睛却始终不离阳的那张脸,手术室的大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阳和花各居一方。
被花扔在手术室外的阳,一种担忧,一种恐惧,一种惦念和一种牵挂油然而生,心里不停地默念着:“花,我等你,老天会保佑你。”
手术室外的阳半步不离,不时地趴手术室的门缝向里张望。下午五点,手术室的门开了,九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花被护士推了出来。医生告诉阳手术特别成功,经过检验切除物是良性的。
阳,把麻醉昏睡中的花,从手术车上抱到了病床上,阳事先用电热煲捂热了的被窝,温暖着花冰冷的身子。阳寸步不离,坐在床边握着花的手。
花,享受到了阳的一级护理,既体贴又周到。花很快就康复出院了。
花的同事来看她,问她怕不怕,她说像是死过一回似地。她说:“别怕,有我呢,我在外边等你,咱们一块回家。听了阳的这句话我象是有了靠山。豁出去了,怕啥耶。”
花,术后头顶凹陷一块,缺块骨头。医生说,应再作头部填充手术。花,说啥也不作。现在遇冷天和风天,花就觉得头受不了,出门就得戴帽子。
阳,每次出远门,从不忘记给花带回的礼物那就是各季节流行款式的帽子。
-全文完-
▷ 进入生命之花的文集继续阅读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