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花开花谢的日子,不曾在意身边来来往往的行人·因为年轻,所以活的固执和任性·
中考因三分之差,我被分到普通班·那时的想法的确天真,最令我不可思意的是我们的老师和我们有同样的想法·每次讲课之前总要豪言壮语几句,说什么普通班比重点班有潜力,几个月后一定会超过重点班之类的话·于是觉的人生精彩了许多,那时我们不懂得什么叫做自我安慰,只是觉的自己很了不起,以分在普通班为荣·似乎很理所当然,重点班的学生在我们眼里都是过着三点一线生活的书呆子·
我是一个偏激的人,不喜欢关注别人,也不喜欢成为谈论的焦点,总是一个人在校园里晃来晃去,没有灵魂也没有情感·这个世界上除了文字基本没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寂寞的时候就会坐在操场上发呆或疯了一般的写字·后来,老范告诉我,每次当他看到我低头不语写字的时候,总会想起一部恐怖电影里的幽灵·但本人自我感觉良好,最起码还没有到了那种让别人见了害怕的地步·
和所有年少轻狂的同学一样,那时我们只是单纯的孩子,在未知的世界中自信的活着,自信的有点朦胧也有点自欺·我见了重点班的学生也会带着讥讽的眼神瞟一眼满不在乎的离开·有时,我们几个女生会站在校园里指着重点班的某个男生哄然大笑,一边笑一边冲着他吼:“只有像你那样张的太抽象的人才会考上重点班。”那些男生总是一声不吭的离开。就那样没心没肺的过日子,期末考试结束后,我们恍然大悟。我们班成绩最好的学生到了重点班不过是倒数二,三名。
受挫的滋味不好受,最尴尬的当然还是那些信口雌黄的老师们。从那以后不管老师还是同学似乎都成熟了几分,往日那个有点像动感地带的教室一下子安静了许多,那些玩世不恭,自命清高的普通班学生也开始了努力学习的生涯。其实令他们真正觉醒的不是为了优异的成绩和光荣榜上的名字,而是那几百块钱的奖学金。我依然过着我行我素的日子,一本接一本的看小说,但我的境界比较高,除了外国名著,我就只看韩寒的作品。
我不算是一个特别的人,甚至平凡的总被人遗忘,只是当我荒渡了一学期依然考个年级前几名时,他们才会对我萧然起敬。我不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因为在每次领奖学金的时候我总会听到一个重复的名字。朋友们告诉我他的文章写的很好,读的书也很多,而且是那种每天不用怎么学习就可以考年级一,二名的优等生。可是我从未见过这个被传奇化了的男孩,但是在我心里他算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于是我开始佩服他。
(二)
走到秋天的最后,我站在梧桐树下数着飘零的落叶,上面写满了我的孤单和对你的仰慕。
起初我真的有怀疑,就重点班那些书呆子中也会有才子和帅哥?可是有意无意间从别人嘴里听到的他的确是那样的完美,我开始在意那个叫“恒”的男孩,但我们之间却始终有一层叫做陌生的东西。虽然我们是邻班,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或者说,即使真的见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
老范是恒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学。他是一个有点神经质的男生,用春江的话来说就是他说十句话,有九句是假的,剩下的一句也值得怀疑。留在我记忆中最清晰的一面,就是在高一的时候他和数学老师闹了一个月的矛盾。每天上数学课我们这群求知似渴的学生只好乖乖的坐在位置上一边听他和数学老师无理的吵嘴,一边看他的坦然和数学老师欲哭无泪的表情。不过那段日子也过的的确开心,不用上数学课也不用写作业,彻彻底底的放松了一回。但为此付出惨痛代价的是老范被叫到校长室批了半天而且面对全班同学做了检讨。最令他不服的是装了一回好人,冲着数学老师很“诚恳”的喊了一句“对不起”。
老范总是在我的耳边提起恒的名字,告诉我他喜欢看什么书,写什么风格的文章,书法写的有多好,象棋下的有多棒,个人诗集有几本之类的事情。每次都是在我听的一愣一愣的时候他却说:其实和你说这些也没有用。那时我是一个思想保守和单纯的女孩,不会刻意的去关注别人也不会刻意提起关于恒的话题。
日子如流水一般安静的过着,简单明朗的高一生活被我过的稀哩糊涂。没有什么不可思意,更没有什么出其不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只是冬季举办越野塞的时候,我在高中女子组300多人中勇夺第一,给单调的生活增添了一些色彩,也给平静的校园制造了一点喧嚣。也就从那时起,自己开始值得别人关注。
高二分文理班的时候,尽管我理科成绩比较好,但我义无返顾的选择了文科。我害怕自己的灵魂被冗乱的物理公式和复杂的化学方程式禁锢。当然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和一大群男生坐在同一间教室上生物课。后来才知道,其实那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自己有点太过保守。
恒选择的是理科,他是那种基本不用听课物理就可以得满分的人,而他的语文和英语也学的非常好。在老师眼里,他是一个纯粹的好学生,同学们则叫他“物理天才”。老范也选择了理科,和恒在一个班。我在文科重点班也开始努力的学习,但依然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其实我的朋友很多,只是我更喜欢一个人生活在空旷的世界中沉浸于自己的寂寞和安静,习惯了无人欣赏,不把自己活给别人看。
高二下学期的时候,学校举办了一次现场作文大赛。记得那天下着小雨,隐晦的天空让人感到压抑。那天下午上课是我上高中以来第一次迟到,而且是班主任的课,所以心情很不好。活动课时,语文老师让我去参赛,我当时极不愿意,但又不忍老师的用心良苦被我无情的拒绝,就去了。那是一篇话题作文,和高考的要求差不多,但我忘记了具体题目。本来就抱着很无所谓的态度去完成了它,写完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提起过,可在一个星期后我在红榜上最耀眼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竟然是一等奖,那种位居榜首的滋味第一次感受,忽然有种轻的感觉,可是就在我得意的飘飘然的时候,一个女生说::“如果恒参加了这次竞赛,肯定是一等奖。”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和恒成为竞争对手,原以为我们是生活在两条平行线上的人永不相交,可是当听到别人把他高高捧在我头上的时候,我竟然会极其的愤怒。那是我最淳朴的一段日子,对一个陌生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三)
[如果今生有缘,上帝会让我们擦肩而过,即使不能永恒,至少可以几住对方的名字和微笑。给我们教语文的那个年轻的老师在我们全班同学的一起努力下,被刷了下去,然后学校就给我们换了一个传说中很了不起的老师。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以至于新来的语文老师第一次来我班上课的时候,我很礼貌的告诉她走错教室了,引起了全班同学的哄笑。真没有想到那个很优秀的很有资力的老师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漂亮的女老师,而且是恒的班主任。起初我对她并不友好,因为她总喜欢在我办把恒描述成超乎常人的天才。却不了后来正因为她我和恒结了一段淡淡的情缘。
升入高三后,学校进行了体制改革。为了庆祝,所以举办了校史上罕见的运动会。张老师(新语文老师)让我到主[xi]台去审通讯稿,顺便说再找一个人帮我,我好奇的看着她,假装很无所谓的问了一句“谁啊?”,然后就听到了那个我已经很熟悉了的名字。
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从我身边滑过,带着对恒的不屑与仰慕。可就在高三那地狱般的生活来临之际,恒竟然已那种身份出现在我的面前。那是第一次见到他,我无法描述他的模样,他似乎不喜欢说话,总是腼腆的一笑,像个小学生。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高傲和帅气,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冷酷和自命不凡。他只是一个安静的男孩,外表看上去很瘦弱,内心却燃烧着一种非凡,眼神中流露着一种深沉,也有一丝单纯。就这样一个普普通通的男生,竟然让我用两年的时间来构想他的样子和气度,真是不可思意。
三天的运动会很快就结束了,我和恒只是变成了那种见了面点头微笑的普通朋友而已。偶尔他主动和我说一句话,已经让我感到很知足了,因为老范告诉我恒不喜欢和女生交往,甚至见了面很平常的一句问候从他嘴里说出都是奢侈。他的交友原则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对于女生更是懒的去理,他说:女生只是一道路边的风景,路来路去看一眼就足够了。
我知道我的美丽融化不了他封冻了的心,于是我开始很用功的学习。那时我有一个好朋友。每次考试总是她第一,我第二,我是一个极其安静的人,活的与世无争,忍气吞声。我害怕争吵,也害怕竞争,更不想因为名次而失掉一个朋友。于是我一直很努力的和她保持着平衡,哪怕是一分之差,我也要把第一让给她。恒是理科办的年级第一,为了不输给一个自己崇拜的人,我做了最大的牺牲。在高三第一次间段性考试时我考了第一,赢得了同学们的佩服,老师们的关注,同时也赢得了和恒同等的地位,可是却不出我所料,我失去了一个朋友。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等价交换,只是毕业后再想起那个和我同床共正的朋友才觉得友情根基并不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也没有那样的苍白和脆弱!
为了恒,我开始找回我所以的生存勇气,那段日子我活的很洒脱,而且学会了怎样对着比自己强的人自信的微笑·我在日记里写满了他的名字,最多的一句话是:青春不曾有恒,所以为你挽留生命,那逝去的年年岁岁,留给你我最美丽的一瞬。因为爱你,所以不能输给你。
爱情的力量的确伟大,可是当我经历寒风暴雨把自己从一只丑小鸭变成白天鹅飞到恒面前时,他留给我的依然是淡淡的一笑,没有味道。
(四)
我追这白云奔跑,把我的梦和希望带到遥远的天际,可就在我回头的一瞬,它却散了。留下的是一颗失落的心和绝望的灵魂。
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和张老师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甚至把我的一切讲给她听。她很乐意和我坐在一起谈论关于恒的话题,也许她也明白:我喜欢恒。每次发语文试卷的时候,她总是把恒的卷子递给我说:“看一下你们两的试卷,顺便帮我把卷子给他送去。”第一次拿到恒的试卷,我的心跳和呼吸竟然变的急促,我在他那张没有用完的作文纸上给他留言,但没有署名。高三大大小小的考试接连不断,而我也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同一件事。恒是一个聪明的男孩,他知道那些话是我写的,也明白我的意思,可他却有意的避开了我,甚至把他仅有的微笑也隐藏起来。
后来临近高考的时候,我的身边多了一个身影,他几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男朋友。他是一个很好的男孩,很温柔,很善良,也很会关心人,我却仅仅为了一见钟情而深深的伤害了他。在第一次答应做他女朋友的时候,我就直言不讳的告诉他我喜欢的是恒。男孩似乎犹豫了很久,但还是紧紧的把我搂在怀里。
就在我放弃恒的同时我彻底的放弃了学习,也就在我选择他的时刻我彻底的选择了遗忘。尽管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他也会偶尔提起恒,并用异样的眼神盯着我看,我都觉得只有他才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恒,只是一个寄托。
高考日益逼近,而我也在慢慢颓废直到堕落。从开始的上课走思,看小说,写日记,到后来的上课起哄,爬在桌子上睡觉,再到后来的逃课去逛街。这串肮脏的事情被我衔接的如此美妙,天衣无缝。老师们看着我放纵的样子只是无奈的摇头,朋友们却愤怒的冲着我吼,身边的男孩则用乞求的口气劝我好好学习。可我,我已经没有办法再找回曾经那个为爱奔波的我。
那段日子我依然经常和老范在一起聊的不亦乐乎。他依然像高一一样在我耳边不停的讲述关于恒的事情。唯一改变的是当我提出让老范帮我向恒借他的诗集一看时,老范断然拒绝了。他问我是不是喜欢恒,如果是,他可以帮我向恒坦白,也可以帮我说服恒,可我却早已为这份感情麻木了。我很冷静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上我深爱着的只有一个人,不管他是谁,但决不是恒。
高考后,三年的同窗之情被距离隔开。填完自愿表后,我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校园。从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恒,也没有见过那个爱我的男孩。只知道,恒被大连民族学院录取,而他却留在家乡上专科。
也许故事该结束了,但我觉得这很不公平,所以决定继续写下去。
(五)
我站在异地的山岭上,望尽最后一只南归的大雁,才知道2005年的夏天就这样过去了。徘徊在菊香弥漫的大学校园中,想起你,也想起他。
2005年的9月,我踏上南行的列车,从遥远的北方来到南方,开始了一个人奔波的生活。身边少了太多熟悉的东西,不管我怎样努力都难以适应这种新的生活。总是一个人提着包在校园里走来走去,笑容僵持在了对往事的回忆里。
当一切顺其自然的消失之后,我才知道自己是一个害怕寂寞的人,而且,渴望得到别人的心疼和关爱。现实的大学生活让我变的恍惚如梦,绝望的我找不到依靠和寄托。我试图寻找另一种自欺欺人的生活,现实中彻底迷失,却在虚幻中活出真实。于是我开始了疯了一般的网络生活,甚至几十天过去后,我都不想看一眼书,写一个字。
那天上午放学后,我去网络教室消遣,刚打开qq便看到老范在线。我和老范聊了很久之后,他忽然说恒在线,问我要不要他的qq号。他告诉我其实恒并不讨厌我,只是他也难。那一刻我特别的安静,也许我真的把恒遗弃了吧,遗弃在那个发霉的夏天。只是那句“他也难”让我有一种想笑的冲动,在我看来它是多么的廉价和虚伪。老范说恒也有喜欢的女孩,只是他和恒发过誓,不告诉任何人,包括我。可我心里有一个特别强烈的愿望就是想知道恒心中的天使究竟有多完美。
隔了几个星期后,再一次在网上碰到老范,我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他告诉我他删掉了高中所有同学的qq号,并且把电话本也弄丢了,看到这些话的时候我的心变的很难受。老范变了,变的成熟也变的颓废,再也不是高一时和老师吵架的那个张狂的他。后来我再一次提起恒,他终于告诉我,恒喜欢的女孩就是我。也许我真的早已被折磨的遍体鳞伤,或者是太累了,我竟然连开心和得意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看在和荧屏上的字泪流满面,泪水淌过了所有的伤痕。
我是天空中最不闪亮的一颗星,却在每一个晚上守侯着你孤独的身影。当所以微弱的光散尽之后,我将用生命点燃你的热情。
本文已被编辑[文清]于2007-12-25 15:01:34修改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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