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哎,真他妈的没劲……”
“又咋了?”刚刚送走一位客人而正在收拾理发工具的雪梅,见马小番叹着气,于是回过头来问。
“哎,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马小番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着,因为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明确的目标,且说这房子里只有他和雪梅两个人。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望向雪梅。
雪梅见马小番的脸色有些阴沉,知道肯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于是,又追问道:“究竟是咋了?”
“算了,不说了……”马小番说着抬起头来,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
雪梅见马小番这样说,也便不再追问什么。虽然马小番在她这儿是常客,但充其量也就是一两个月在她这儿理上一次头发,不理发时有时偶尔过来和他聊聊天,从而两个人也基本上算是老熟人。
而雪梅也就是在聊天过程中,她才知道马小番的基本情况。马小番原来是省内某名牌大学毕业的,品学兼优,根据当时自身的条件,是完全可以留在大城市工作的,但是他为了要改变家乡的贫困面貌,便义无反顾地回到了家乡。回到家乡后地方政府也予以了高度重视,便将他安置在镇政府工作。到镇政府后,当时却没有“空缺”,正好在这个时候,镇政府在外面请的一个临时厨师嫌工资太低而甩手不干了,于是,这“空缺”便毫无悬念地落在了他的头上。为什么会毫无悬念?因为,那职位都是一个钉子一个铆的。动谁?谁都不能动!况且,这一动,便犹如动一发而牵全身,那岂不乱套了。再说了,这一整套机制是经常长期酝酿逐步完善而形成了目前的和谐局面。犹如“八卦阵”般,倘若动的不好了,这阵角乱了不说,还说不定会招致杀身之祸?!所以,这是万万不能动的。
这些,对于马小番来说,他并不知道其间的玄机。虽然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但终究有事可做:人不可一日无事啊!然而,这一做就是五六年。这期间单位进进出出、上上下下者也不计其数,但是他依然丢不下他的擀面杖。但他终不得解其故。
后来,在一位“高人”的指点下,他才茅塞顿开。虽然他满心不愿意,但是终究不能一辈子舞动着擀面杖吧?!于是,他便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将一年的薪水积攒起来,并抓住了春节的时机——表示了自己的“意思”。这时,他才得以如愿地与擀面杖说“拜拜”——他被安排到了门房“收发室”:只责任单位内部信件的登记及报纸的分发。终究,这工作有时还用用笔,而非擀面杖。也算是进了一步,上了一个台阶。这一干也便就马不停蹄,当然只能是在原地一二一了。
所以,雪梅很同情他的处境。但是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再说即使自己有能力那又怎么如何呢?隔行如隔山。再说她和他并不是同一路人。所以,她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
“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沉思了良久的马小番突然望着雪梅说道。
“让我帮忙?”雪梅有些不相信,她能帮他什么忙呢?所以显得有些诧异。
“是这……”马小番刚吐出这两个字却停了下来,显得甚为犹豫。
“到底是怎了,急死人。看你平时说话可不是这样子……”雪梅见马小番说话吞吞吐吐,便瞪着一双圆圆的杏眼说道。
“哎……”马小番见雪梅追问,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说:“真的要请你帮我个忙。你先说肯不肯?”
“那你可得先说说帮什么忙吗?”
“你先说肯不肯?”
肯不肯?这对雪梅来说当然是肯了。因为,她不是一直想着要帮他的吗?这不是一个机会吗?但是,她为什么要帮他?她自己也不知道。也并不是因为她对他的同情,而是冥冥之中的莫可名状。她羡慕他的才华,更折服于他滔滔不绝式的“说教”;她妒忌他的冷酷,更欣赏他是一个真正的君子——因为,她在接纳那一个个道貌岸然者之藏污纳垢之灵魂时,她才知道什么叫“衣冠禽兽”。然而,他却总是对自己彬彬有礼,甚至那眼神也是正大光明的——更不用说对她动手动脚或是什么的。她也曾想过,只要他有那么一点意思,那怕是一个眼神,她都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奉献给他——况且随时随地都可以。实质上他也知道她是做那“生意”的。
然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不在的时候她的心老是不踏实,况且脑海里时时闪现出他的身影。只要他出现在她的面前,那怕是一句话不说,她也觉得心里好踏实,更犹如有一缕春风掠过心房……有时,她自己也在想是不是爱上他了?她自己不知道。然而,假如自己真的爱上他?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可笑与滑稽的事情。呵呵……谁会爱上“妓”呢?况且是他!
这,也许是她要帮他的真正原因。因为,她很可能爱上他了。
当雪梅想到这些的时候,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答应你。”
(二)
此后,马小番和雪梅便成双入对了,卿卿我我般犹如一对恋人般。于是,单位内一直认为是光棍的马小番也搞到了一个靓丽的手指一弹便出水的美人。也使得有些色狼甚为眼红,报怨自己为什么那么点儿背?!
时间不长,马小番便给单位的每名职工分发喜糖,说是结婚了。这时有人就埋怨:“好小子,结婚了怎么就偷偷地结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没钱没钱……”马小番赶紧赔不是。
“没钱没事,那‘新房’总得闹一下吧?”又有人说。
“免了免了……”马小番说着,并以到其他办公室分发喜糖为由而离开。兴许那些要“闹新房”的,是想乘乱揩一把那一弹便出水的美人的油……
总之,有“结婚证”为据。那些想闹新房的也都干瞪眼。也都眼睁睁地看着马小番和雪梅在单位外面租住的新房内开始了夫妻生活……
(三)
突然有一天晚上,马小番把雪梅带到了朱镇长的办公室,这使得朱镇长有些意外,怎么刚刚结婚就?但是,朱镇长看着雪梅那娇美的面容,修长的粉腿,纤细的玉臂,凸凹分明的躯体,以及丰满的胸……不禁两眼泛光——直勾勾地盯着雪梅……
“镇长,雪梅说有事要找您?”马小番见火候已到,便主动对镇长说。
“哦……哦……,什么事?”镇长这时才将目光从雪梅丰满的胸部移开。
“这……我也不知道,她说要亲自跟您说。”
“那好,那好……”镇长有些迫不及待地。
“那好,我先走了。”接着又对雪梅说:“雪梅,有啥事直接对镇长说吧,我先回去做饭。”说完给雪梅递了一个眼色,便转身离去……
镇长见马小番离开,便起身将办公室门反锁上。心想:马小番这小子也真是有眼色,竟然主动送上门来——真有发展前途啊!锁上门后,镇长倒显得有些镇静起来了。因为,他觉得在这样的美人面前自己要拿出一点风度来,终究自己是一镇之长。再说这进了自己的门,自然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于是,他又坐到了他的办公椅上,不慌不忙的说:“你有什么事要找我?”
“你看马小番……”雪梅单刀直入且欲言又止。当然,这不用她说清楚,镇长是心知肚明的。
“这个……我会考虑的……”当然,雪梅也知道这“考虑”有着广阔的外延的。
“‘考虑’?”
“是。‘考虑’‘考虑’……”
“那,现在‘考虑’好吗?”
“好,当然好……,”
雪梅不等朱镇长说完,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已经将丰满的胸部挺在了朱镇长肥腻的面庞上——使得朱镇长后面的话被憋得咽了回去。
朱镇长已经顾不得被憋得通红的脸庞,顺势搂住了雪梅的腰肢,一只手已迅即探入到雪梅的裙下……瞬间,雪梅粉红色内裤已经被朱镇长顺手抛到了办公桌后面的那一堆落满灰尘的文件上,并将雪梅放到自己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开始肆无忌惮地蚕食和鲸吞着……
两军对垒勇者胜!终于,朱镇长因体力不支而败下阵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朱镇长发出游丝般的声音:“爽,……真爽!”
已经骨酥肉软而瘫卧在办公椅上的朱镇长,一双迷离的眼眼依然一刻都不离开雪梅那让他醉生醉死的躯体……直到雪梅将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
(四)
第二天,马小番便被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也渐渐地雪梅和朱镇长的“工作”时间,由原来的夜晚而变成了随时随地。甚至是在正常上班期间,朱镇长一高兴,只需一个电话,那么雪梅便会如约而至。那“工作”场所便是镇长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同时,单位内的人只要一见到有女人进入镇长的办公室,那肯定是知道镇长又在忙“公务”了。所以,任何人是绝对不能打扰的。同时,即使有不明情况的人有天大的事情要找镇长处理,都会被镇长的贴身秘书拒之门外的。
突然有一天,朱镇长刚一上班,不知是心血来潮或是前一天晚上没有吃“夜宵”,便一个电话打到雪梅那里去了。时间不长,雪梅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进入办公室后,朱镇长便火烧火燎般地一头扎进了“公务”之中……正当镇长被“公务”拖得大汗淋漓之时,雪梅顺手从她的小提包里取出了照相机。便娇滴滴地对气喘如牛般的镇长说道:“我们拍几张相片留念……”说着便“咔咔”地按动着快门……然而,镇长此时已是乐不思蜀且是全身心地将精力投在“公务”上,哪还顾得了这么多?还心想着:这娘们儿不但骚,而且还有情调——真是够品味!
“公务”终于忙完了。镇长又再次瘫卧在他的办公椅上……但是,他的心里乐滋滋的:终究他觉得他这次是赚了,因为这雪梅和其他那几个女人比起来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雪梅不但年轻漂亮,而且做起“公务”来那是有板有眼,而且花样每次都有翻新……这是其他几个女人所没有的,也不能够有的。终究他了解到雪梅是从城里来的,而其他几个半老徐娘的女人都是乡下的土包子,在做起“公务”来都是要死不活的,甚至有时感觉是在“奸尸”,更不用说什么情调了……尤其是自己在这样一把年级的情况下,能搞上这样的水嫩货,真是值了!
朱镇长依然是一双醉迷的眼睛目送着雪梅——那使他神魂颠倒的躯体消失在他的“办公区”……
在送走雪梅后,朱镇长的目光却停留在了他面前那张宽大的办公桌上——他和女人们忙“公务”的办公桌上。桌面上到处都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图案”,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熠熠的光芒——那是他“公务”的业绩。朱镇长望着自己的“业绩”,脸上堆住了得意的笑容……
(五)
一个多月眨眼过去了。然而朱镇长和雪梅这“公务”是越做越有劲,真是百做不厌其烦……
这天,他又拨打雪梅的电话,但是怎么也打不通。这时,也传来了消息:雪梅和马小番离婚了。“奶奶的,老子还没爽够……”,正在朱镇长窝火的时候,马小番进来了。并把“离婚证”放在了朱镇长的面前,烦怒地说:“这臭婆娘,无缘无故地非要离婚……这,这是咋回事?”
朱镇长似乎觉得来者不善,不敢怠慢。于是,便给马小番做思想安抚工作,说:“这,现在就是这世道……,”
“什么世道,无缘无故地跟我离婚?”马小番截断了朱镇长的话,接着说:“你说,到底那天晚上雪梅跟你说了什么?”
“哦……哦,这,这……”朱镇长吱唔着,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当然,这是他自己心虚。终究,他搞了马小番的水嫩女人。
“到底是咋回事?”马小番继续追问着。
“这,她说是关于你们房子的事情,这不,我正在想办法给你解决呢”。不知道为什么,朱镇长并没有说给他解决职位问题,而是说房子问题。也许,职位问题是关于马小番一个人的事情,而房子问题是马小番与雪梅两个人的事情,这样解释也许更为合理些。所以,他便不假多少思索地说了出来。
“房子?真的是房子的事?”马不番将信将疑状。
“绝对是房子的事情,我敢保证……”朱镇长拍着胸脯说。
“那好吧,我相信你……”说着,马小番拿起“离婚证”就走了。
马小番离开后,朱镇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真是想不通:奶奶的,离婚了关我鸟事儿?即使关自己鸟事,也无非是自己在人家的地盘上放放鸟罢了,但离婚绝对跟自己是没关系的——这一点,他朱镇长敢对天发誓。天地良心啊,他是绝不会做那缺德事的。常言道: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即使拆了马小番的婚,那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跟雪梅结婚?那是绝不可能的。屋里那个黄脸婆不要了自己的老命才怪……
所以,朱镇长敢对天发誓:马小番与雪梅离婚假如跟他有关系,那就遭天打遭雷劈!
(六)
马小番与雪梅“离婚”后的第二天。马小番进城了,他来到了雪梅的那间“美容美发”店。但店里却是一个个陌生的面孔,待他刚跨入店门,便迎来一位艳妆女子,尚未等他看个仔细,那女子便嗲声嗲气地说道:“先生,需要什么服务?保您满意……”
马小番的皮肤直起鸡皮疙瘩,头摇的“泼浪鼓”式的。女人见他不停摇动的头,便又说:“先生,要不洗洗‘头’?”马小番的头摇得更快了,他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说:“以前……以前的那个女孩呢?”
招呼他的女人见他不是要“消费”的,而是打听人,脸上的笑容骤然间消失了。便冷冷地说了一句:“昨天已经走了”。
“知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
马小番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答案的。兴许她们是真不知道的。即使知道也未必能告诉自己。
当他刚刚跨出店门时,突然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向他袭来——他似乎失去了什么东西似的。然而,当他摸遍他的全身上下却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无精打采的他怏怏不乐地回到了镇上……
回到镇上已是中午,肚子虽然咕咕地叫,但是他没有任何的食欲,全身上下象被抽空了似了——没有一丝的力气。于是,他躺倒在了床上,朦朦胧胧中只要他刚一闭上眼睛,雪梅那娇美的面庞和那双忧郁的眼神便飘忽在他的眼前……他和雪梅认识也是从那一双忧郁的眼神开始的。
记得几年前,一次在城里办事,当事办完时时间已经不早了,但已经够长的头发也着实应该理一下了。于是,他便顺路地楞头楞脑地钻进了雪梅的“美容美发”店。他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的具体细节了,只是觉得雪梅的面容娇美,但那娇美的面庞上有一双忧郁的眼睛。他只知道那是一种缺憾,更重要的是:直觉告诉他,她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正籍于此,每次进城时他都要到雪梅那儿去理发,到后来即使不理发他也要顺路去看看,哪怕是呆上一两分钟,他也觉得自己很是满足。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交往交流的增多,他对雪梅的了解也更为全面更为深入——不过,这种全面与深入也是有限的。他只知道她也是来自于农村,初中未上完便辍学,后来又进城做事。再者,雪梅也很坦诚地告诉他自己是做“那事”的。但是,他当时并没有问雪梅为什么?因为,从雪梅那一双忧郁的眼睛中他似乎洞察到了什么。他想,雪梅这般清纯的女孩子——假如没有特殊的原因,她是绝不会做出这事的。他终究没有问。即使他问,雪梅也不会告诉他。他很了解雪梅的个性。
然而,雪梅会到哪里去呢?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她?万一见不到了怎么办?攸然,马小番一跃从床上坐了起来,狠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喃喃自语着:“天啊……我究竟做了一件什么事啊——”
(七)
原来,马小番在单位算是混的最背的一个人了。无奈,他向有关人士打听了一下“行情”,一听后除了咋舌外他别无二法。不过,后来镇上又流传着:“舍不得媳妇套不住狼”的说法。然而,自己又是光棍一个。也只能干瞪眼儿。但总不至于一辈子干着那活儿吧?!想着想着,她便想到了雪梅,何不让雪梅来假扮自己的“媳妇”呢?再说,雪梅也是做那“生意”的。自己只要花些钱,给雪梅说些好话,此事肯定没问题的。再说了花在雪梅身上的钱和那“行价”比起来要少多了,这何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于是,他便找到了雪梅。雪梅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帮忙”。并约定:“雇用”时间3个月,每月2000元。就这样,二人过起了“夫妻”生活。同时,为了能够证明是名符其实的“夫妻”关系,他们又从厕所墙上的电话号码——按图索驹地找到了“办证”的,花了一百元便十分钟不到拿回了两个证:结婚证,离婚证。
(八)
马小番象是被鬼勾走了魂,上班想去了就去,不想去了就一个人在屋里里撕扯着自己的头发……
这天,也就是雪梅走后的第五天,马小番又象是霜打的茄子般拖着掉了魂的步子,当他刚走进大门,就听门房老头对他说:“有你的邮包……,”他什么话也没说就拿着邮包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打开了邮包,邮包里面有一信封,信封上赫然可见几个字迹:小番亲启。然而,当马小番看到那熟悉而秀美的文字时,不禁热泪盈眶……他颤抖着取出了里面的信,那熟悉而秀美的文字映入他的眼帘:
“小番:你好!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但我有什么办法呢?
命运为什么要捉弄人呢?为什么对我这样不公平?!我是一个女孩子,我知道什么是羞耻,知道什么是尊严……然而,我能做什么呢?父亲早年因车祸失去一条腿,母亲高额的医疗费,还有七十多岁的奶奶,还有弟弟的学费……这些,只能由我来担负,然而我一个弱女子又有多大的能耐?……
是的,我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我——被别人耻笑,被别人戳脊梁骨……但,这一切我只能忍受,除了忍受我还有什么办法呢?……
但是,在自从认识你后,你给了我生活的勇气,从你的眼神中我能够看出你对我的理解——你并没有瞧不起我……
……
最后,我想说的是:你付给我的那些报酬我一分没用。我知道你也不容易……留着那些钱以后还有用处,给自己找一个真正的‘媳妇’吧。
还有,那些照片是我自作主张——在和朱镇长‘做事’的时候拍的,我怕他以后为难你,说不定到那时会有用处的……
希望你忘了我吧,我已经到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雪梅
xxxx年xx月xx日”
马小番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起来……“畜牧啊——”说着并疯也似地跑出了单位的大门……
疯也似地跑回家的马小番,将那一沓照片一把火化为灰烬。然后,简单地收拾了行囊,离开了这个镇子。
在天夜之前,他从城里赶上了开往外地的火车,随着火车的轰鸣,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幕色之中……
(九)
话说这朱镇长自雪梅跟马小番离婚而失踪后,他的下身便开始痒痒的难受,一看:好家伙,竟然长出了一些小红疙瘩。他甚是纳闷:奶奶的,“青春痘”怎地长到这地方来了?难道是时代变了,这“玩意儿”也与时俱进了?!俗话说:美丽“青春痘”。但是长在脸上再美也是不雅观的。既然长在脸上不雅观,那也便是再也不能长在脸上了。但是这奇痒难受却是否与时俱进?他是不得而知的。突然,他想到家里那个黄脸婆在跟自己谈恋爱时脸上长了“青春痘”,但当时他并没发现她挠的慌。难道是不痒?这怎么可能。于是,他决定回去问问黄脸婆当时长“青春痘”时痒不痒?但他又觉得不妥。于是,也便取消了这个念头。只是没命的挠罢了。
要说这朱镇长的挠,开始只是偷偷的,后来确实是痒的心发慌,所以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便是公开半公开的挠了。
只是有一次,朱镇长心血来潮地组织职工开大会。高高坐在主[xi]台上一边念着文件,一边一只手又忍不住的在下面没命的挠——当然,那痒痒越挠越痒,越痒心越慌。那文件念着念着就跑了调:“……啊,什么是……什么是‘精神文明’,哦,‘精神文明’……哦,就是‘青春痘’。那么,什么……什么是‘建设’,哦……‘建设’——就是‘挠痒痒’……”
这时,便会引起台下一阵哄笑……于是,朱镇长便是声色俱厉提高嗓门:“不对吗?不对吗……”
于是,台下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这样长期挠也不是个办法。说不定那一天挠坏了自己的命根子?!于是,他来到了镇卫生院,找到了院内自己的铁哥们,铁哥们一看,惊道:“啊,这下可坏事了!”
“咋坏事了?”朱镇长见铁哥们一惊一乍地说,自己也是一惊。
“是性病。”
“性病?这咋可能?”朱镇长居然不知道什么是“性病”,但他还要矢口否认。
“绝对是,以后还是管好你的那‘玩意儿’吧?!”
“这是咋得上?”
“主要是通过‘性关系’传染。”
“好治吗?”
“不太好治。我先给你开些药回去吃了再看。”
“那好吧。”朱镇长还能说什么呢?当他听到“不好治”这三个字时,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自己才多大年级啊,万一治不好?朱镇长越想越可怕,也越想越窝火。他窝火的是:是谁传染给他的?突然他想到了雪梅,因为在和雪梅接触后,他和其他女人就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甚至是自己的黄脸婆。想到这里,他就直奔马小番的住处而去——他要问个究竟……
(十)
恼羞成怒的朱镇长一颠一簸地来到马小番的住处,却早已是人去屋空……
于是,他来到了单位,问有人见到马小番没有?有人说:好长时间没见到他的人影了。
这时,有好事者跑到了马小番的办公室,却依然没有见到人影。只见到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便恭恭敬敬地捧到朱镇长的面前。朱镇长一看:是辞呈。看都没看一眼,便撕得粉碎。那被撕碎的纸屑,随着一股风便身不由己的飘扬起来,犹如天女散花般——甚是美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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