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苦闷得无聊,便步上了没有目的的散步的旅程。走了十天半月,以溪水洗腹,以空气充饥,以草地为床,终于不支,倒在林子里……
大约是骨头过硬,也许是体臭熏天,四脚兽竟然没把我当作美味佳肴消灭掉。我从昏睡中醒(指一点模糊的知觉)来,第一个要证实的是:在地狱还是在人间?抑或是天堂?
疑惑间,一位老端了一碗羊奶(后来知道的)走进草棚,说:“喝了它。”喝下后,躺了半个小时,我才回了阳,问:“这是哪里?”老人嗬嗬笑说:“勾魂小鬼见你太瘦,把你从鬼门关丢出来了。”我并不惧怕,说:“又比小鬼还黑,满脸胡须,我倒担心吓着了小鬼们。”
老人并不收敛他的“嗬嗬”的笑,好像刻上去似的,又从“嗬嗬”的笑里吐出见怪不怪的话,一一“宇宙里有个‘黑洞’,人的心里有个无底洞。”
我惊悚地问:“你是谁?”心又想一一“明知面对救命恩人,反而发问,有不敬之嫌。”
老人依旧“嗬嗬”笑,能保持笑容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其定力恐怕比泰山还要有份量。告诉了救我的经过后,说:“你在这里已躺了七十三个时辰了。浪费了我七天的羊奶。”又问,“昏迷中吐露了许多心事。却为何老是讲‘选择’两个字呢?”
我羞红了脸,低头问:“莫非比过‘月下推敲’?”
老人没有回答,眼睛直视我,从身后拿出一砣黄金,足足有十多公斤重,缓慢的摆在桌子上。我躺在只能称之为床的床上,身子弹了弹,左眼迎着老人的眼光,右眼迎向黄金的光芒,而后,右眼顶住老人的眼光,左眼刺向黄金的光芒,刹那间,双眼齐射黄金。老人不怕我的抢夺,照旧保持了他雕塑般的“嗬嗬”的笑,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支并不显眼的笔,依样摆在桌子上。
于是,我的双眼从黄金不由自主的跳到笔上,立即回到金光灿灿的黄金上,又从黄金上跳到笔上,这样,我的眼光在黄金上停留的时间长,对笔只一溜而过。
倏忽,老人在“嗬嗬”的笑里,又变魔术一样把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包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此时,我双眼盯住那个“沉重的包”,刚想抬头以眼神问老人时,老人的笑不变,却是极其快速的将一位艳丽得只有仙界才有的仙女玉人推在我面前。我双眼园睁,张开“血盆大口”,其态只怕只能用“上嘴唇挨着天,下嘴唇挨着地”来形容了,且有过之无不及。
这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什么是诱惑什么是欲望,什么是极大的诱惑什么是强烈的欲望,什么是无穷大的诱惑什么是没有边的欲望。也让我真正体味到什么是蚀骨啊!一一骨头里的钙怎能正常发育啊?
正当我晕在骨头里的钙迅速流失之时,一一在即尽还未尽之时,老人终于升高“嗬嗬”之笑声半个分贝,其表情严酷的不向左加一毫,也不向右减一丝,意味深长地说:“孩子,你只能选其中一项。”
我猛然伸出手……
“慢。孩子,你咋不问这个包里是何物呢?”老人“嗬嗬”的笑说,“包里是十年寿命,你拿了包,即刻年轻十岁。”又指着笔说,“这是‘江郎’遗失的那支笔啊!”
我伸出的手猛然……
谁能作出不后悔的选择呢?告诉我,聪明的朋友,我将如何选择?谁能告诉我正确的选择,我便将老人的四件礼物送给你!
我从林子里爬起来,以溪水洗腹,以空气充饥,以草地为锦锻,在园地转了365万个圈,才又启步走上另一个没有目的的旅途。
不知还无聊否?不知还苦闷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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