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快乐!”一条条有关平安夜的祝福短信告诉我平安夜,在这个寒冷的冬至过后说来就来了。
平安夜是圣诞前夜,按理说圣诞节是个舶來的节日,似乎与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相传平安夜是摆设圣诞树的日子,届时,千千万万的人风尘仆仆地赶回家中与家人团聚,通宵达旦地庆祝着这个幸福、祥和、狂欢的平安夜、团圆夜。
坐在电脑前听着音乐,翻看着论坛里的文字,似乎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有做。也许,今天我本应该回家与母亲团聚的。拔通母亲的电话,电波那端一声“崽呀”便叫得我的心生疼。挂了电话,心中便厌倦了自己身边钢筋水泥筑起的都市森林了,突然就感觉自己在这座都市森林之中只是寂寞的一分子。感到寂寞了,就得想办法排遣,世间能排遣寂寞的方式有很多,但我只爱母亲亲手酿的那杯浓郁的甜酒酿。
其实我是不善饮酒的,因为对酒精过敏,也因为酒量太小,喝酒对我来说是件痛苦的事,但母亲酿的甜酒酿,我却无论如何也割舍不下的。也许,我只是在母亲酿的甜酒酿中寻找一种失落久远的温馨回忆。
平安夜,我那颗浮躁的心,被那杯甜甜的酒酿滤去世俗的尘埃,那些纷杂的凡尘琐事已悄然随风而去,只留下杯底浅痕,盈盈一小杯,便让我的心回复到自然的纯净。平安夜独处一隅,轻握酒杯,前尘往事历历在目……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故乡……”父亲还未走近,他那动听的歌声便由远而近地飘进我的耳膜。每当他动听的歌声响起,我便会跑到村口那棵大樟树下迎接父亲归来,那是父亲下班回家必经的路口。等父亲走近,看到我后便会将我抱起来让我坐到他肩膀上,一次次我就这样坐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在夜色中走向回家的路。
冬至过后,父亲便会亲自酿上几坛冬酒自用和招待亲友。每次酿酒时,父亲总要装出一些甜酒酿,留给母亲和我们喝。那清醇甜香的味道,只要啜饮一小口,便会让我回味无穷,醉在心头。
在我还未成年的时候,父亲长眠在了故乡那片他热爱的土地里。母亲开始学着酿造甜酒酿,但怎么也酿不出父亲酿的那般悠长绵远的韵味。从此以后,在那些夕阳如画的傍晚,母亲牵着我的手在村口眺望着父亲回家的身影,便是刻在我心头的剪影。当岁月慢慢走过,母亲头上的青丝已换成了白发。一种久远的渴望让我从母亲酿成的甜酒酿中,慢慢品出了醉意。原来,离家多年的我已被思乡之情悄悄销蚀了灵魂,乡愁已化成一杯思念的酒。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我便是靠母亲酿造的那杯甜酒酿将一个个绝望的日子改写。
冬至过后就是平安夜,在这样夜深人静的平安夜,我想起了家里的母亲,还有英年早逝的父亲,虽然我不再记得他的模样。也许,每个人心灵深处都想寻找一处温暖的家园,让这方家园来温暖以后的岁月。虽然,在闹市中求生存我与故乡已渐行渐远,但只要端起那杯甜酒酿,即使在这样寒冷的平安夜,心也会温暖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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